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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奇路显身手

    雪痕依旧趴在芦苇丛中,一动也不敢动。
    本来他还想趁着库里不注意偷袭他一下,可是看到刚才的战斗,他已经觉得万念俱灰,库里在他心中已经渐渐变成一个巨人,一个他根本无法对抗的存在。
    他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敌明我暗的形势,是他从小在丛林中锻炼出来的潜伏能力,也就是小红帽所说的“隐”,就连库里也发现不了他。
    所以他没有出手,他只能选择暂时躲避。
    古代有一位哲人说过,面对一面即将要倒的墙迎而不避,那不是勇敢,而是愚蠢。雪痕心中还是抱着要杀库里的心思,但是不能在明知打不过的情况下还要上去硬碰硬,所以他选择了暂避锋芒。
    大雨哗哗下着,不时还夹杂着几声闷雷。
    御手洗龙一潜伏在水中,他浑身迷彩软甲的颜色和周围的烂泥浑然一体,即便是有人走近也未必能够发现。他的身体表面毫无念力波动,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他已经在这片水潭里潜伏了一个小时了,从来没有浮出水面。即便是能力者,也有着和常人功能一样的肺,憋气一个小时都是死路一条。能够让他支撑这么久的不是过人的憋气能力,而是一根芦苇。
    他利用空心的芦苇杆在水中保持呼吸,而从水塘外面,却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和雪痕一样,善于潜伏。
    和雪痕不同的是,他不是在丛林中锻炼出来的,而是受家族培养,他出生在一个忍者世家,从小就被迫接受忍术训练,他的潜伏技术只是这忍术必修课中的一门而已。
    现在他利用这门技术已经躲过了无数次危机,也躲过了刚才发生的大战——他通过水面能够看到计分板,知道刚才发生了一场淘汰了大部分人的大战。
    但是他并非只有潜伏的能力,忍术中进攻的技术也是非常厉害的,这些暗中偷袭的进攻技巧防不胜防,他利用这种暗杀术已经杀死了很多人,因此才位列第二。
    那些被杀死的人都是毫无反抗之力,临死时眼神中凝结着一个惊愕的表情,仿佛看到了死神,龙一很享受这种感觉,仿佛自己就是死神,生杀予夺。
    但是他这个死神现在躲在这个水潭里已经一个小时之久,他被迫在这里躲了一个小时是有原因的,他遇到了一个劲敌。
    就在一个小时前,他偷袭一个小孩子的时候出了意外,本来是完美无缺的暗杀,但是却“凑巧”被对方躲了过去,说是凑巧也似乎确实如此——就在他射出手里剑的同时,对方刚好蹲下来系鞋带,因此躲过一劫。
    如果说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意外,那么他并不需要在这腥臭的泥水里埋伏一个小时。
    在那次“意外”之后,他又两次出击,两次都是在对方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两次都是差一点得手。但是又是一个突发的小小意外,让他的进攻失败了。
    如果一次是意外,两次也是意外,那么第三次就可以说……是他已经习惯了。这已经很明显了,他的暗杀术进攻都被对方看穿了!
    对方明明只是一个纨绔子弟,穿着体面,干干净净的,是一个走路只肯走在干燥的地面上,就连趟过泥水都不肯的富家大少爷。他手上的“狗腿子”战术军刀显然不是趁手的武器,他用它最多的时候就是砍杂草,那刀的重量显然让他非常不适应,以至于在砍杂草的时候甚至两次脱手。
    但是,他现在就是被这位大少爷逼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从他发现这位大少爷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时候开始,他就紧张了起来,之前那种为死神代言的悠闲自在和爽利之感顿时烟消云散。因此他不远不近地跟随着,藏在最不可能被发现之处,准备在对方防御最松懈的时候再次突然发动攻击。
    他也曾指望少年遇到别人,在和别人搏斗的时候露出破绽,让自己可以从容补刀,因此他才在水塘里泡了一个小时,但是直到计分板上大部分的人的名字都变成红色,也没有一个人出现。
    他感觉在这臭烘烘的泥水里泡了这么久自己肯定都要臭了,可是他还是得忍着,因为“大少爷”也发现了有人尾随,他不再移动,而是坐在附近的一块硬实地面上以逸待劳地等着,如果他此时出去,就正好是被对方打了个立足不稳,自己之前的潜伏就都前功尽弃了。
    所以他只能继续在这烂泥潭中趴着。
    奇路在一块大石头上坐着,手中举着一个雨伞一般的巨大的河蕉叶子。雨水大多被河蕉接住,从叶尖哗哗地流下来,就像自来水。
    他知道自己在被人跟踪着,但是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对方的潜伏技术着实很高明,而他也不擅长发现隐藏的敌人。突然降下来的暴雨也遮蔽了视野,使得潜伏者更难以被发现。
    对方已经三次偷袭了,但是都被他识破了,他想要反击时却发现对方的逃遁技术堪称惊艳,就连他也抓不到对方的尾巴。
    况且他的武器非常不趁手,这把刀的重量是他惯用的长刀的两倍多。
    对方显然是不会再次鲁莽出击了,考虑到他的分数比自己高,他甚至可能会保持这样跟自己耗到比赛结束。
    看着计分板上的变化,仿佛看到激烈搏杀的现场。奇路心里着急,但却没有表现出来,河蕉叶子上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雨声渐渐变弱,暴雨已经不知不觉间开始停了。
    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奇路站起身来。
    “喂!我说你跟了我这么久,只会偷袭吗?是不是不敢跟我正面打一架啊?还是想耗到比赛结束?不过说实在的,你的刀法修炼得很娴熟……”
    奇路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现在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幸存的人已经很少了,他也不太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但为了安全起见也便没有大喊。
    水中的龙一听得很清楚,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他听到那少年在称赞他的刀法,心中不免感到有些得意,但是作为忍者不能如此容易有情绪波动,因此他赶忙平复心情,想象自己就是一块水中的大石头,已经在这泥潭中沉寂了千年。
    但是没想到奇路话锋一转,话中意思顿时来了个大转弯。
    “你的刀法确实非常的娴熟,但是依然杀不了人,那是为什么呢?不是你练得不好,而是因为你所学的就是用来在街头表演的杂耍刀法啊!哈哈!”
    “咔”的一声,御手洗龙一嘴里的芦苇杆被咬断,一口水差点呛到肚子里。他的怒火像点着的瓦斯灯,火苗恨不能烧出灯罩外面去,千年大石都要被烧裂了,身边的水仿佛都要沸腾。
    这小子!欺人太甚!
    他几乎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和他正面对决,让他知道知道自己的刀法的厉害!
    他的刀法传承自东瀛岛剑术名家,是他的骄傲,却被奇路说成是“杂耍刀法”!受到如此的侮辱简直不能忍受,但是思忖了片刻他还是忍住了。
    他在心中默念:不行不行,要忍耐,要忍耐,忍者怎么能如此容易情绪波动呢。
    身边冒出一些气泡,摇摇晃晃地浮上水面,好在外面有雨,这些气泡并不能引起什么注意。
    那“大少爷”还在附近激将,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可是御手洗龙一依旧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在水中潜伏。
    天马上就要黑了,等天色完全暗下来,那时候就是他的天下,在夜色遮蔽之下,精通暗杀技术的他将如入无人之境。那时候就是这位大少爷的死期!
    就在这时,暴雨竟然完全停了,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转眼风停雨住,云开日出,阳光重新洒落在这片湿地上。
    天色不像龙一想的那样变暗,反而变亮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紧接着,龙一便发现水里突然有了动静,在这泥潭的中心好像有一个塞子被拔掉了一般,突然地出现了一个漩涡,水流带着龙一向漩涡中心冲去,龙一双脚踩入泥中,才制止住自己的身形,免于被水流带走。
    但是这并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很快,所有的水都从那个看不见的排水口中流走了,整个泥潭就像一个抽水马桶,水全部被抽走了,只留下一身黑衣的龙一滞留在“马桶壁”上。对于此情此景的比喻真是难以启齿。
    “岂可修!”龙一爆了一句家乡的粗口。他已经明白了,这是竞技场的管理系统在起作用,排干他潜伏的池塘的水是对他“消极战斗”的惩罚,一定是裁判们担心他一直潜伏到比赛结束,影响比赛公平公正、或者观众的观感,因此排干他潜伏的池塘的水,以此来加速他们的战斗进程。
    这些浅薄的裁判根本无法理解我计划之周详深奥!一群八嘎!御手洗龙一在心中高声咒骂。
    这时,岸边爆发出一阵大笑,那是奇路,泥潭中的古怪变化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正指着“马桶”中的龙一哈哈大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御手洗龙一大怒,现在这样的结果让自己之前的忍耐全部白费了,到头来还是要和对方正面决战,自己之前极力忍耐倒像是个笨蛋一样了!
    遇到这样的事情简直连忍者都忍不了。
    龙一气得简直肝肠寸断。他从背上拔出双刀来,就要跳上岸和奇路拼一个你死我活,但是刚一抬脚就摔倒了,这泥潭中的烂泥真是要多滑有多滑。
    岸上的笑声更加肆无忌惮了。
    观众席上的笑声也是同样沸沸扬扬,现在场地上只剩下几个人,奇路和御手洗龙一的战斗自然成为很多人观看的焦点。
    看台上,毕沙罗对身边的山治问道:“那个孩子,是哪里来的?”
    山治拍打了一下手中的一摞报名卡片,不用看他也知道龙一是从哪里来的,他非常不情愿地回答道:“是从东方的东瀛岛来的。”
    山治的家乡也是东瀛岛,因此对于御手洗龙一的感情是复杂的,对于他的遭遇也是非常同情的,虽然这个后辈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可是他还是觉得有一些尴尬。
    东瀛岛和雪国一样是一个岛国,但是面积比雪国大了不少。两个岛国都属于东方国家,但是相距甚远,并无什么交集。
    “这一届东方面孔还是不少的啊。”好在毕沙罗并没有在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山治松了一口气。
    龙一此时已经顾不得颜面和姿态了。忍者最重要的就是姿态,可是此时也顾不得了,他手脚并用,挣扎着爬上了对面的硬实地面。
    在这个过程中,“大少爷”竟然没有趁机偷袭?龙一有些诧异。
    但是他才不会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而原谅对方,他一上岸就再次抽出双刀,反握刀柄,姿态如狮子搏兔,他要使出必杀技了。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龙一高喝东密的“九字秘印”,顿时念力倍增。
    龙见流!忍者刀逆手十文字——百千鸟!
    他的必杀技是一种快速无比的刀招。
    古时候曾有一位名为小次郎的剑豪,练成了一种神速的剑招名为“燕返”,据说他出招时速度之快可以将空中飞翔的燕子剖为两半,因此而得名。
    小次郎的燕返到底有多快龙一不知道,但是他觉得自己的这一招肯定会比小次郎的“燕返”更厉害,因为他曾在在河滩上出招,击落飞鸟无数。要知道,小次郎的燕返使用的是长达三尺的长刀,而龙一用的却是一尺的忍刀。
    这一招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他是一个“魔武双修”的人。小次郎的时代是一个没有念能力的时代,即便有身怀念能力的人也绝对没有念能力体系和系统的训练方法。而龙一却是一个觉醒的并受过系统训练的能力者,他和那些只会使用念能力而体质孱弱的“能力者”和那些没有念能力只会修炼武术的“武者”都不同,他既是一个能力者,也是一个“武者”,他觉醒了念能力,而他的刀法在门派的同龄人中也是首屈一指的,他把自己的念能力与刀法合二为一,才练成了这绝杀的一招。这是真真正正的大杀招,以往每次使出都毫无悬念地击杀了对手。
    他本来不想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使出这杀招,展露他魔武双修的秘密。但是奇路的话激怒了他,他一定要使出自己最强的招数,一击击败他才能了却心中的愤恨。
    一切都将在这一剑之下结束。
    御手洗龙一凌空而起,身形如飞鹰扑向地面的兔子,双臂大展,右手逆手刀高举,扑向奇路。
    山治看到御手洗龙一展现出来的刀法,眼前顿时一亮:
    “龙见流的刀法?我曾以为这门刀法已经失传了。”
    毕沙罗也点点头:“不错,是龙见流的刀法,还带着念气,‘硬’缠绕在刀刃上,增强了剑招的威力,小小年纪就会使用这种高级技巧,也算是个人才了。”
    “看来那奇路凶多吉少了。”
    竞技场中,御手洗龙一旋转着从天而降,在空中已经完成了吐纳、凝神、气和的准备动作,带着强大离心力斩下的一刀几乎看不见刀身,只见一道微弱的白光在空中一闪而过,如疾风闪电。一声爆竹般的脆响过后,斩下的动作已经完成。
    “确实是神速的一击,只可惜战斗经验不足,攻击路线太直了,战斗意图如此明显,被防住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山治也是剑术高手,在龙一的神速一剑击出之前他就已经说出了结局。
    果然,奇路此时已经将“狗腿子”战刀格挡在额前,刀尖向下微微倾斜,那并不是因为刀身沉重端不起来,而是为了卸开这高速斩下的一刀的力量。如此高速的一刀,在遭遇格挡的时候如果没有卸力的途径,就会和对方的刀拼个你死我活,弄得“非死即伤”,所有的剑术高手一般都会尽力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比如奇路此时的应对就非常合理,高速斩来的一刀会沿着倾斜的刀身滑下,此时对方刀势已尽,再难回刀,而奇路刀势刚起,就可以趁着这个时机一刀斩出,打一个非常漂亮的防守反击。
    剑法不同于拳法,拳脚对决可以纠缠很多个回合,即便被打中也有回环的可能。剑术高手之间的对决往往不动则已,一动则全力搏杀,一个招式上的胜败往往就决定了双方的生死。
    形势在下一刻似乎就要逆转,但是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御手洗龙一的这一刀并没有沿着奇路的刀尖滑下,只有清脆的当的一声,龙一的右手刀反弹回来,带着他的身形逆向旋转。这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刀,这一刀并没有砍实,那是为了变招。
    如此高速,却能够悬崖勒马临时变招?
    “哦?是诱招!”山治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他看到了令他感兴趣的东西。
    果然,在龙一身形逆向旋转的同时,左手刀已经从下方再次袭向奇路的下巴。
    忍刀的刀术全部都是二段击的连击。
    但是奇路的应对也非常迅速而优雅,他刀尖顺势下压,同时身体以右脚为轴心旋转了一周,再次格开了龙一的攻击。
    二人都是以旋转的身形进攻和防守,这一攻一守之间各显英雄本色,一个迅如疾风,一个优雅舒展,都极具观赏性。
    观众席上传出阵阵惊呼,有惋惜之声,也有为奇路捏了一把汗的,大家似乎都觉得这一轮进攻已经到此为止,但山治却依然专注地注视着龙一,似乎等待他更精彩的表现。
    果然,就在奇路转身挡掉龙一的第二击的同时,嘭地一声响,在他和奇路之间突然冒出一大团白烟,将他们二人都包裹在内。
    烟雾弹!龙一在烟雾中失去了踪迹。
    奇路在烟雾中一边四处警戒,一边缓慢地向外移动。
    龙一在烟雾中双刀交叉,深吸一口气,面前一米之外就是奇路的后背。这才是龙一真正的绝杀。
    龙见流!忍者刀逆手十文字——葛之叶!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龙一心中再次默念东密的“九字秘印”,眼中的精光更盛,念力也更加凝实,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
    作为一个忍者家族的孩子,龙一掌握着一套切实可行的强大精神力量的训练方法。这种技术才是忍术的秘中之秘,那就是东密的修行。
    东密是旧神教中密宗的一个支派,以开发人体念力为目标,一直以显著快捷著称,忍者通过通过东密秘法的修习,锤炼自己的意志,精神变得无比纯粹和坚韧,体内的潜能将得到最大限度的开发。可以完全除去心灵的迷惑和恐惧,全神贯注的投入战斗。
    龙一的家族认为,人的身体有许多奥秘和潜能,只要通过东密法门的不懈努力就能使修行者发挥全部潜力,让身体与宇宙沟通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之前因为愤怒,让他的心绪有些波动,发挥也略有瑕疵。他的老师在送他来参赛的时候就曾说过他的心性急躁,还需锻炼,这次参加念师考核,成绩并不重要,能不能成为念师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这是一次锻炼他心性的好机会。
    现在他想起了老师的教诲,利用九字真言将自己的情绪调整为最佳状态。
    至于比赛的成绩他却不能无所谓,他要把第一名的荣誉带给父亲,让他为自己感到骄傲。
    龙一双刀平举,炮弹般冲出。
    地面被踏出两个脚印形状的小坑,龙一袭向奇路。这是神速的一击,御手洗龙一与奇路擦身而过,已经斩出了必杀的一刀。
    烟雾遮挡了人们的视线,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就在刚才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烟雾渐渐散去。
    奇路就像被吓呆了的孩子一样,连刀都没抬起来,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刀垂在腹部位置,额头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
    龙一则在他的身后,保持着双刀平举前刺的姿势。二人背对背站立,却都不回头看。
    胜负已分了吗?看台上的人们都在期待着二人中的一个倒下,这是剑术对决的基本套路。
    剑术对决最大的看点就是那酷酷的擦肩而过。虽然观众都没有看到那一刻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然朵颐大快,那看不清的交锋给人们留下了充分的想象空间。
    片刻之后,御手洗龙一双刀一转,收刀入鞘,低声说了一句称赞的话:“没想到你也是魔武双修,刀法不错,可惜了,可惜。”
    没等奇路回答,他就自顾自地走了开去,似乎对于奇路的结局已经了然于心。
    原来奇路也是魔武双修的能力者,他除了念能力还有很高强的刀法。
    听到龙一的话,观众们已经隐隐然知道了胜负结果,纷纷将视线投向奇路,等着他摔倒。许多人心情沉重,尤其是女性观众,她们对于一头银发,外形炫酷的奇路抱有极大的好感。看着奇路倒下是一件心理上非常不能接受的事情,有的女观众甚至捂住了眼睛。
    但是他却一直没有摔倒,他还保持着那样的姿势站立着。倒下的却是已经走出数米的龙一。他走着走着突然身子一歪,摔倒在泥水里,直到此时,一股鲜血才从龙一后背喷出。
    而奇路则慢慢收刀入皮囊,回头看了一眼死去的龙一。
    “你的剑术也很不错,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话,那只是激将法罢了。”
    奇路用大拇指在额头上抹过,那一道血痕竟然就此愈合,再无一点痕迹,也不流血。这不是奇路的能力,而是因为这一刀太快,皮肤切开之后伤口两侧的组织还没有完全失去生命力,因此只要轻轻按压就可以将断裂的组织、血管重新连接起来。
    同时也说明,这一刀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伤害,只是伤了表皮而已。
    原来龙一所说的可惜,并不是可惜奇路英年早逝,而是可惜没有机会再和他多过几招。
    观众席上爆发出一阵欢呼,对于这一战的精彩,人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那些刚才提心吊胆的女观众也终于放下心来,并且因为他的超强实力而对他更加迷恋了,发疯似的为奇路加油鼓劲。甚至喊出了奇路我爱你的话。
    山治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是对二人无声的夸赞。
    “龙见流的这一招是很不错,只是可惜,在对方的‘御天剑流’面前似乎还有一些欠缺啊。最难能可贵的是奇路使用这么沉重的刀还能使出他的剑招……不错。”
    奇路捡起了龙一的随身包,搜刮着他包里的物资,这时,东方天空上出现了一道流光,一个红色的光点带着尾焰从空中坠下。那是一颗信号弹。
    奇路看了看计分板,上面仅剩的几个名字除了自己就只有雪痕和第一人的小队了,那么这个信号弹代表着什么已经非常明显了——雪痕就在那里。
    但是奇路却并没有向着信号弹的方向而去,他看着计分板上的鲁鲁加·雪痕的名字,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抱歉啦,雪痕。”
    夕阳西沉,天色凝重,整个竞技场仿佛都陷入了沉思之中。
    奇路没有去支援雪痕,在他明知道那颗信号弹是雪痕发出的情况下,他依然无动于衷。这说明了一些问题。一些之前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
    观众们也渐渐回过神来,人们之前只是被奇路的强所震撼,但是忽略了他的身份。
    “他和鲁鲁加不是盟友吗?他为什么不赶过去支援他?”观众席上有了一丝骚动。
    观众们能够看到,在不远处,雪痕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之中,他的生命危在旦夕。
    “那鲁鲁加好像死也不肯使用能力,该不会是已经念力耗尽了吧。奇路为什么还不去帮他?”
    “哈哈,你可真天真,他毕竟是姓‘加西亚’的呀。”
    “那个鲁鲁加那么单纯,肯定会被利用的,这次就当是个教训吧。”
    这个态势已经有些明显了,奇路可能只是在利用雪痕。对于观众来说,这混战模式最大的看点就是这种意外情形,这是一场人心的意外,涉及到背叛与抛弃。人们像在驯兽表演中看到野兽反扑驯兽员的情景一样兴奋,但是也只是兴奋了一阵就重新归于平静。
    没有人惋惜,也没有人愤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漠然表情,就像带着一张看不见的面具,整个观众席沉默着,只有那些支持奇路的女生们在突兀地大喊着奇路我爱你,声音尖锐而刺耳。
    贵宾包厢里,教宗拿出烟斗,点上了随从们给他装好的名贵的烟丝。不一会,烟雾就缭绕开来,毕沙罗则皱了皱眉头,不满之色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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