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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受袭—觉醒伏笔

    飞艇在夜色之中向东芗村飞去。
    琴和罗兰在飞艇上最宽敞的客舱里相对而坐。
    “他接受你的邀请了吗?”琴问道。
    “没有,这小子是一头倔牛。”罗兰笑笑,喝了一口手中的酒,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东方的酒,竟然比我们北奥的还要烈,够刺激……”
    “是吗……”琴若有所思。
    “大小姐,”罗兰放下酒杯,“虽然只有一面之交,但是我也能看出这少年的特别之处。”
    罗兰想起雪痕在走廊上的鞠躬,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他确实有过人之处,但是……你和他毕竟身份差异太大,你对他的帮助也已经够多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念师公会的其他工作人员吧。”
    从朝圣之路上苏醒之后,因为一直被家族的骑士簇拥着,所以琴也有些不便与雪痕单独交谈。她知道他们分别在即,所以想在分别之前再为雪痕做最后一件事,因此她让罗兰去和雪痕提议让他前往耶路撒冷的事情,没想到雪痕并不接受。
    她和罗兰已经达成了一致,决定在抵达东芗村解决了雪痕母亲的危机之后,就随飞艇前往首都与念师公会的大使汇合,并同他一起返回北奥。
    她将接任南疆守护的头衔,成为诺德家主,带领南部的家族发动反抗运动。
    她将成为南疆之王。
    虽然她势单力孤,但是只要有莫尔德家族这样的诺德家族旧臣依旧宣誓效忠诺德家族,她就能掌握权力,以诺德家族之名重新收拢散乱的南部各个家族。虽然不可能一帆风顺,但是这是一条非常有希望的路。一条有望复兴家族,洗刷叛乱者罪名的道路。
    是当下最好的选择。
    可是她的心中非常不平静。她的心里很乱。
    朝圣之路上的事情总是在她脑海中浮现,家族大难的真相让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坚定地战斗了。自己真的能够担负起这样的重任吗?曾经的自己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感觉到一种深沉的疲惫。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天总是想起雪痕在朝圣之路上的所作所为,想起雪痕那温暖又粗鲁的怀抱,每每想到这里总是不免有一种叹息在心中浮现:哎,我若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啊。
    但是责任感又立刻扑上心头,熄灭了那一丝叹息。不行,复兴家族是我的责任。正如罗兰所说,我和雪痕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想到这里,琴狠下心来。
    “就按照你说的办吧,罗兰。”
    雪痕此时站在走廊上,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因为飞艇的舱门隔音效果并不好,雪痕在路过的时候无意听到了。
    他感到有一些忧伤。
    他重新感觉到自己与琴之间的巨大差距。曾几何时在朝圣之路上他和琴是那么接近,但是在现实中,他们身份的巨大差异终归还是显现出了它的威力。
    同时雪痕也感觉到一种分别在即的忧伤,无论如何,在抵达村子,见到母亲之后,他们就要分别了。琴将离开雪国,而自己和母亲呢?也不可能在此久留了,至少再也不能在东芗村生活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难道真的接受毕沙罗和罗兰的邀请,去遥远的异乡耶路撒冷吗?
    可是自己即便想去,也名不正言不顺,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自己还不是能力者。
    雪痕有些失落地穿过走廊,来到飞艇前端的甲板上。
    但是这时他发现甲板上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一个莫尔德家族的骑士背对着雪痕站在甲板上,凭栏眺望,俯视着夜色中的丛林。
    他是哨兵,罗兰安排他在这里守夜。
    雪痕出现在甲板上他显然是发现了,但是他没有说话。雪痕知道他是北奥人,根据他在朝圣之路上和北奥人接触的经验,他知道他们是腼腆而高冷的,因此不和自己打招呼并不代表什么。
    他独自走到另一侧的栏杆前凭栏眺望。
    黑夜笼罩着丛林。
    过了十几分钟,那哨兵却突然先开口了:“你心里充满了忧伤。”
    “嗯?你……是在跟我说话吗?”雪痕不解地看着哨兵,他并没有回头,依然在俯瞰夜色中的丛林。
    “现在你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雪痕吃了一惊,对方确实猜中了自己内心所想。
    “啊……那是因为……这就是为什么大家都能去睡觉,而我却要当哨兵的原因啊。”那哨兵回过头来,冲雪痕招招手,“漫漫长夜,来陪我聊聊天吧。”
    雪痕走上前去,站在他身边。
    这个莫尔德家的骑士二十多岁,却有一张娃娃脸,显得年轻了很多。
    哨兵伸出手来:“我叫莱索安·莫尔德。奥拉杰尔是我的叔叔。”
    雪痕和他握了下手:“我叫雪痕,你到底是怎么看出我的想法的?是念能力吗?”
    “当然是念能力了,是‘读心术’。”
    雪痕瞪大眼睛:“这么厉害!”
    对方也笑了:“是名字叫做‘读心术’,但是其实没有那么厉害啦。读心术这种以精神为对象的念能力是万中无一的,我这样的小人物怎么可能拥有。”
    雪痕有些失神,所谓以精神为对象的念能力应该就是指能够影响人的精神的念能力吧,想到在耶路撒冷,念神改写了所有人的记忆,那岂不是逆天的能力?
    “为什么说以精神为对象的念能力是万中无一?”
    “你想啊,念是一种什么存在?念其实就是人的精神力啊,那么一个人的精神力能够操纵另外一个人的精神力,这岂不像是用电击攻击另一股电流?自然很难做到啊,恐怕只有神,才能随意操控人类的念吧,所以必然很稀有。但是念是复杂而神奇的,据传闻所说,站在这个能力者世界顶峰的人中,具有精神操纵能力的人是存在的。但是即便存在,他们的能力也必然有着巨大的限制,这就是念能力的一种规律,性质越强大的念,限制也越大。”
    雪痕点点头,也认同这一判断,试想如果一种精神能够轻易操纵另一种精神,那确实不合理,那样的话,念能力者的世界恐怕也早就乱了套了。果然只有念神这样超然的存在才能拥有啊。
    “还有其他稀有的念能力吗?”
    “嗯……以时间空间为对象的也很稀有。”
    雪痕想起了奇路的空间斩击,心下感叹,他果然是个天才啊。
    “那最最稀有的念能力是什么呢?”
    “这可说不准,也许是某种难以想象的能力,但是也有极大的限制吧。其实稀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强大。”
    “那么最强大的念能力是什么呢?”
    “这就有意思啦,能力者的世界中有一句话:‘没有最强的念能力,只有最强的能力者。’任何念能力都有其长处,在特定的情况下,也有可能击败其他任何念能力。念能力者间的对决,如果抱着念能力性质强大的想法,那么就必然会遭遇失败。所以念力属性本身是否强大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使用者如何去发挥它的潜力,让它变得强大,比如我的念能力就是这样。”
    “那……你的念能力到底是……”雪痕试探着问,“当然,如果需要保密,就当我没问好了。”
    对方摇摇头:“念能力当然是要保密的啊!”
    雪痕点点头,果不其然,绕了一大圈,还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
    但是对方却突然又说:“但是如果你能猜出我是三型之中哪一型的能力者,我就告诉你我的能力。”
    雪痕笑了,对方显然是有意要说出来,也许是因为是自己人,也许是因为漫漫长夜独自守夜太过孤单了,所以他还是想告诉雪痕的。
    他回想奇路在竞技场给他讲过的三型的知识,略一思索就笑了:“身为一个腼腆的北奥人,却跟我这个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么多,你肯定是一个亲和型能力者!对不对!”
    奇路曾跟他说过,念能力是与人的性格有很大关系的,亲和型能力者多是有着温和性格的人,与人接触时会让人感到放松、亲切,擅长社交。创造系能力者则多有活跃的思维和新奇想法,破坏系能力者多半有着暴躁、直接、粗犷的个性。
    “很聪明啊,那我就把我的能力告诉你吧,你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我会保密的。”
    “嗯,”对方点点头,仿佛知道雪痕说的是发自真心的实话,“我是亲和系能力者,能力是亲和声音,我能够听到常人听不到的声音波段,而且能够过滤掉我不想听到的声音,从复杂的声音中分辨出重要的信息。”
    “原来是这样!”雪痕恍然大悟,“这也很厉害啊。”
    “我甚至能够听到你的心跳,我是通过的心跳声猜出你心中所想的,这叫做听‘心音’。
    你说你会保密的时候,你的心跳平缓而坚决,那是诚实的心音。”
    难怪他会和盘托出,因为他确信自己是诚实的,这相当于测谎机啊。
    “这……这简直真的是读心术啊。”
    “以声音为对象的能力,其实并不少见,但是听‘心音’这门技术,却是需要后天练习的。我也是练了很久才有现在的造诣。比如我现在就能听到下面丛林中的动物活动的声音。那边,有一只熊在掏树洞,也许是为冬眠做准备吧。在那边,有一只山猫在奔跑,而那边,有一窝兔子……这不但需要听力,还需要很多生物学的知识。”
    在一片黑暗之中,哨兵却对下方树林中发生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听“心音”的技巧真的是很有用。
    雪痕为他的后天努力而感到佩服。他将普通的声音亲和型念能力发挥得犹如读心术一般,果然是没有最强的念能力,只有最强的能力者。觉醒什么样的能力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使用者后天对这能力的练习和开发。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觉醒,又会获得什么样的能力呢?
    “你的‘心音’正在叹气。你在忧虑。”莱索安又开始读心了。
    “我是在想我到底能不能成为一个能力者。我都这么大了,还没有觉醒……”
    “我想,你会觉醒的。我能听出来,你有一颗充满渴望的心。你强烈的愿望会刺激你,激发你的潜力,突破那层无形的限制。”莱索安安慰他道。
    “那么你呢?你是怎么觉醒的?你是如何获得这样的能力的?”雪痕很渴望得到关于这方面的经验,这可是人生仅此一次的宝贵经验。
    莱索安沉默了,这个问题显然让他回想起了某些伤痛的回忆。
    他低头俯视黑夜中的丛林,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因为恨啊。”
    “大部分的能力者都是在精神受到极大刺激的时候才觉醒的。强烈的情感能够激发强烈的念力波动,然后觉醒。我也不例外。
    “在成为能力者之前,我只是皇家学院里的一个普通的生物系学生,专攻物种进化。我对战斗一窍不通,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学士,但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成为家族的骑士。命运真是捉弄人啊。这一切,都是从那次试验开始的。
    “我在一次试验中发现了一种新的物种,那是能够在毒气环境中生存的罕见的硅基生命,但是当我结束试验准备离开实验室的时候,却发现门被锁了,当我被救出的时候,已经因为长时间处于毒气环境中,视神经遭到破坏,我失去了视觉。”
    他转过脸来,正视雪痕,借着微弱的灯光,雪痕看到他的眼睛。瞳孔中黯淡无光,原来他竟然是个盲人!可是自己竟一直都没看出来。
    “本以为这是一场意外,但是就在我躺在病床上的时候,我得知关于我所研究的硅基生物的一篇论文在学院发表了。发现硅基生物的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生物学界,但那篇论文的作者却不是我,而是我的导师。我这才明白了一切,我的导师曾经暗示我想与我分享我的发现,但被我拒绝,实验室的意外并不是意外,而是一场谋杀!
    “但我没有证据,无法揭穿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本来属于我的荣誉被那个恶棍偷走,这时的我目不视物,每天躺在病床上忍受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煎熬。我心中充满了恨,也充满了绝望。终于我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摸索着爬到楼顶,站在边缘,准备跳楼自杀。我心中满怀着对我导师的恨意,发誓做鬼也不放过他。但是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远处海边的船笛,悠远深沉,无比悦耳,大海的景象仿佛都在我眼前铺展开来了,令人心旷神怡。是风把远方的声音带到了我耳边,但是这里距离海岸十万八千里,怎么会听到呢?紧接着更复杂的声音出现了,喧闹的人群,孩子的哭声,河流流动,青蛙在河流深处产卵……万物复苏的声音是我从没听过的美好声音,一幅幅画面在我已经失明的眼前展开,让我感动得泪流满面。我觉醒了,我获得了远超常人的听力,我甚至能够利用回声‘看到’周围的一切。”
    原来他以过人的听力观察周围,达到了和正常人一样的敏锐知觉,声音的反射勾画出了物体的轮廓,就像另一双眼睛。
    “所以,你问我是怎么觉醒的,我要告诉你是我对仇人的恨让我觉醒的。”
    雪痕沉默了。莱索安的觉醒过程并不复杂,是强烈的情感让他觉醒的。雪痕能够体会那种强烈的恨意,他自己也有过,那就是在谷仓事件中,邻家姐姐被害的时候,可是自己并没有觉醒。回想当时,自己确实感觉到内心里有一种力量如同植物想要破土而出,但是却始终没有冲破那隐隐存在着的障碍。
    难道是自己的痛苦和恨意还不够吗?
    “关于觉醒,并没有什么成型的理论和速成的方法,目前能够确定的规律,就是几乎所有的觉醒都是在强烈的精神波动之下发生的。因为念毕竟是一种精神力量。关于觉醒,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顺其自然,有时越是刻意而为,可能越是会起到反效果。”莱索安拍了拍雪痕的肩膀,“还有一句很残酷的话我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能力者毕竟还是少数人,大部分不具有成为能力者的资质的普通人,即便遭受再大的痛苦也是无法觉醒的,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即便不是能力者也可以变得强大,有很多武者也具有和能力者相抗衡的实力……”
    雪痕点点头,接受了他的安慰。
    莱索安又说道:“你称赞我的能力厉害,可我觉得你才是真的厉害啊,你还不是能力者,却能在念师考核上打败那么多对手,我们都从耶路撒冷知道了你的事迹,对你很是佩服,鲁鲁加·雪痕。”
    “那只是侥幸罢了……”
    “我能听得出来,你的身体素质非常的好,你整个人充满着旺盛的生命力,不要放弃希望,即便成为武者,也能大有作为。”莱索安鼓励道。
    莱索安的鼓励让雪痕心怀感激,他驱散了之前萦绕在心头的淡淡的忧伤,继续好奇地询问:“你还能听出什么?”
    “你的心跳有力而平缓,血液中的红细胞数量也是运动员级别的,你的肌肉和反射神经都超越常人,你的荷尔蒙分泌水平也很高,对女人有着旺盛的欲望……”
    “这也能听得出来!”雪痕惊讶道,这简直就像是读心术加上透视眼嘛。自己在他眼睛里是不是一个没有皮肤的扒皮人哦。
    “其实关于性欲的部分是我推测的,我毕竟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啊。”莱索安笑笑: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连鸵鸟都想操!”
    雪痕扶额,无言以对。
    哨兵莱索安却叹了口气,沉重地说道:“这没什么可羞愧的,人类的生育越来越难了,如果连欲望都消退了,我们人类这个种族恐怕就要灭绝了。从生物学的角度上讲,自然界的规律就是越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动物,生殖就越困难,我们人类曾经是唯一不符合这个规律的动物,我们强大却又繁衍无度。我们的数量在短短几千年里就达到了几百亿,成为站在食物链最顶端,却又数量极多的不合理的存在。也许这才是末日发生的真正原因吧,自然界是不会允许这样的生物长久生存下去的。现在人类觉醒了念力,成为比之前更加强大的生物,但是自然规律也终于在我们身上开始起作用了,我们的生育越来越难了,如果你去过北奥或者苏拉这样的大帝国,看到那些地广人稀的城市和地区,大概就会明白了……”
    雪痕不太明白他所感叹的,但是能够感觉到他的那种对人类未来的深刻的忧虑,他觉得这个青年哨兵其实是一个很有思想的人。
    “所以说,也许……欲望才是人类最强大的念能力?”雪痕试着接话。
    莱索安回过头来,点点头,赞许道:“嗯!你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如果把它们都当做念的话,欲望确实是对人类来说很强大的念能力,但我觉得,还有比欲望更强大的念。是另一种不符合生物学规律、唯有人类才有的极为复杂的感情。”
    “是什么?”
    “那就是‘爱’啊。”
    “爱?”这个词汇让雪痕有些羞于开口,有些懵懂,却又有些困惑。
    东方人是不常把这个词汇挂在嘴边的,念师们虽然能够通过特殊的方法学会东方的语言,但是对于语言习惯其实还是一窍不通。
    但这个词汇却触动了雪痕,让他心中一处柔软的部分感到一阵刺痛。
    莱索安想起了什么,有些腼腆地小声说道:
    “其实,在我觉醒的那一瞬间,我能够以回声观察周围的事物了,我才猛然发现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一直在看着我的女孩……”
    雪痕又来了兴趣,正等着听他讲述。
    却突然看到他表情严肃了起来:“等等!远处有人!”
    雪痕也立刻紧张起来,连忙蹲下身子,像在战壕里一样,只从船舷上露出半个脑袋,注视着飞艇下方的丛林。
    莱索安也蹲下身,运起念,侧耳倾听,缓缓用手指出对方的方位:“就在那里……他站着不动。”
    “是不是猎人?”雪痕心中第一个出现的念头就是猎人首领戈隆,现在已经接近东芗村了,很可能会有猎人在附近活动。
    莱索安摇摇头:“他没有携带明显的武器……”
    雪痕竭尽目力,看向他所指之处,但是漆黑浓密的夜色完全遮蔽了雪痕的视线,他看不到那个人,只能从莱索安的描述中想象对方的样子。
    “我能听到他的心音……”莱索安眉头紧皱,显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听到对方的心音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怎么样?”雪痕问道。
    莱索安没有立刻回答。
    雪痕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已经满头大汗。他那原本无神的眼睛里此时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的心音非常强!他的身体素质比你还要强!哦!天哪!这是什么样的心音啊,杀戮!
    那是充满杀意的心音,杀光所有人,杀光所有人!这就是他心中所想的!是敌人!”
    就在这时,突然异变发生了。
    砰的一声闷响,莱索安侧向船舷的太阳穴上突然爆开一团血花,莱索安被一颗看不见的子弹击中了。
    “是袭击!敌人来袭!”雪痕大喊。发出预警的同时他扑向倒在甲板上的莱索安。
    莱索安的眼睛睁得很大,仿佛用那双业已失明的眼睛在死之前看到了极其恐怖的景象。他已经死了,仿佛在近距离被步枪击中,子弹贯穿他的颅骨,脑袋已经被打碎了,当场死亡。
    莱索安在发现对方的时候已经运起了硬作为防护,但即便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被爆头,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的进攻。
    对方距他至少还有50米,但是却以远程攻击一击击穿莱索安的“硬”将他击杀,这是何等强大的武器。但是据莱索安所说他并没有携带明显的武器,那么如果他是能力者……他得是什么级别的能力者!
    雪痕之前曾怀疑他是戈隆,但是现在看来这远远超过戈隆的能力!他不是戈隆,他比戈隆更强!
    警报声大作,罗兰等人冲出舱室,来到甲板,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不已。
    但是还没来得及反应,船底发出的一声巨响和剧烈的震动已经把众人全都掀翻在地。
    飞艇下方发生了爆炸,紧接着气囊受到攻击,连续爆开数个破口,气体快速泄露,飞艇旋转着快速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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