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哥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临安坐在凉亭里,赏着秋景,回眸一笑百媚生。
太子大步入内,爽朗笑道:“来与妹妹分享一件大事。”
把许七安在玉阳关的壮举说了一遍。
顿了顿,试探道:“临安啊,许七安真是难得的俊杰人才,你对他是什么看法”
虽然他的这番话,有利用妹子笼络人心的嫌疑,但身为太子,这是基础的操作。
临安呆住了,漂亮的鹅蛋脸许久没有表情。
过了好久,她低声道:“他去东北边境了呀”
“是啊,一人凿阵,斩杀万人,吓退五万敌军,大奉史册中都罕见的壮举啊。”太子兴奋道。
临安却只觉得心疼,是什么让他不远万里赶往边境,身先士卒凿阵拼杀
魏渊的死,想必对他打击很大吧。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最先考虑的,永远是他的喜怒哀乐,而不是因为他所带来的荣耀和辉煌。
当然,临安同时听见了自己砰砰狂跳的芳心。
那个男人,已经具备挑翻天宫,带着天界公主下凡的能力。
御刀卫所在的军舍里,许平志收到了一位位同僚、上级庆贺。
“恭喜许大人,许家真是一门忠烈,二郎随军出征,大郎独守边境,立下汗马功劳。”
“要我说,还是许大人的眼光好,早看出许银锣是天纵之资的武道奇才。”
“是啊是啊,亏我以前还暗骂许大人不当人子呢。”
这句话就不用说了,你这个粗鄙的武夫许平志心情复杂的微笑应酬。
观星楼。
一袭绯袍的王贞文登上,他登上观星楼顶的次数,不超过五次。
他见监正的次数,同样不超过五次,这位大奉的守护神,坐观人间五百载的神仙人物,明明身在红尘,却发现脱离了红尘。
自打王贞文入朝为官以来,真正见监正出手干预朝政的,只有上次逼元景帝下罪己诏。
你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呢王贞文叹息一声,而后道:
“令徒可是身子有恙”
不远处,杨千幻蹲在那里,背对着两人,不停得碎碎念,王贞文隐约间听见几个字:
“我没有嫉妒,我没有嫉妒可恶的许宁宴,可恶的许宁宴,可恶的许宁宴”
“不必理会。”
仙风道骨的监正,似是噎了一下。
王贞文点了点头,把两份塘报的事说了一遍,作揖道:“请监正教我。”
前一份塘报是魏渊战死,后一份塘报是粮草的事。
监正背对着他,手里捻着酒杯,轻笑道:“首辅大人觉得,这大奉,谁能断十万大军的粮草。”
第475章 他在笑
秋季风大,呼啸着卷过八卦台。
王首辅的身子,似乎被风吹的摇晃了一下。
过了许久,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淮王屠城案,他也有份,对吗。”
监正没有回应,沉默,代表着默认。
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脸庞一点点的惨白下去,眸子一片死灰。
“您,为何从不阻止”王首辅声音嘶哑。
“这江山是他的,不是吗。”监正笑着反问。
王首辅无言以对,眼里中浓浓的不解和困惑,正因为江山是那人的,这才更令人无法理解,难以理解。
直到踏入观星楼之前,在这番对话之前,王首辅依旧对自己的猜测持怀疑态度。
监正继而补充道:“但这座江山,也是黎明百姓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开口。
王首辅走到八卦台边缘,眺望皇宫方向,目光中悲痛愤怒困惑哀伤失望皆有。
陛下,何故造反
王首辅再次作揖,这次却没有询问,而是转身离开了。
观星楼七层。
卧房里,许七安半死不活的躺在床边,一位白衣术士正在给他换药。
宋卿带着一干仰慕许公子的白衣术士在旁边观看。
“啊,这,伤势这么严重啊。”
“伤的这么重,就算是痊愈,也会留病根的吧。”
“咱们不如给许公子换一具身体吧,我觉得会很有意思。”
“然后,这具身体留给宋师兄做生物炼金术实验”
“许公子一生痴迷炼金术,想必也很乐意为炼金术献身的。”
白衣术士们交头接耳。
你们是魔鬼吗李妙真瞪大眼睛,险些要拎着剑赶人。
宋卿压了压手,阻止了师弟们的喧闹,没好气道:“胡闹,怎么能把许公子的身体用来做实验。咱们至少要问一声他的意见,这是基本的礼貌。”
“去去去”
李妙真啐了一通,把这些讨人厌的术士都赶走。
“监正的徒弟没一个正常的。”
她朝着桌边的褚采薇抱怨道。
褚采薇闻言,深有同感的点头:“老师亲传的几位师兄师姐里,我是最聪慧最正常的。”
敢问姑娘,何来自信李妙真看了她一眼。
皇宫。
富丽堂皇的寝宫内,老太监绘声绘色的汇报着坊间的流言。
“市井之间 都在传颂许许七安那狗贼的事迹 有说他杀敌十万的,有说是十五万的 有说二十万的 甚至有人说是五十万精兵呢。”
老太监嗓音阴柔:“要不怎么说人言可畏啊,甭管好事坏事 传的多了,就边样儿了。不过这许七安虽然可恨可杀 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元景帝看了一眼喜色暗藏的大伴 没什么表情的说道:
“把袁雄和秦元道给我叫来。”
老太监很懂得察言观色,见陛下似乎并不高兴,便识趣的退下。
元景帝面皮狠狠抽搐了一下,深吸一口气 强忍着胸中泼天的怒火。
巫神教竟如此不济 个小子杀的损兵折将,连两名主将都先后死于他手。
屠不了襄荆豫三州,便磨灭不了大奉气运,坏他好事。
“魏渊啊魏渊,看来是命中注定 要让你死后遗臭万年”
元景帝神色阴沉的喃喃自语。
半个时辰后,老太监进来复命:“陛下 秦元道和袁雄在外恭候。”
元景帝颔首:“先让秦元道进来。”
“是”
老太监退下,俄顷 领着兵部侍郎秦元道入内。
“你做的很好”
元景帝坐在铺设着黄绸的大案后,望着下方的秦元道。
他没有说是何事 但君臣俩心知肚明。
元景帝继续说道:“内阁大学士乃国之栋梁 朕考察许久 认为还是秦爱卿能胜任啊。”
“陛下谬赞,臣,愧不敢当。”
元景帝摆摆手,说道:“秦爱卿莫要推辞,等魏渊之事了结,这朝堂局面,也该变一变了。”
秦元道深深作揖:“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陛下分忧,乃为人臣子的本分。”
元景帝满意颔首:“你退下吧。”
转而看向老太监,道:“让袁雄进来见朕。”
很快,袁雄进了御书房。
元景帝脸色柔和不再,冷着脸,淡淡道:
“都说为官之道,最讲究的不是为国、为君、为民,而是“和光同尘”四个字,袁右都御史深谙其道啊。”
袁雄大惊,双膝跪倒,高呼:“微臣知罪”
元景帝冷哼道:“哦你有什么罪,不妨与朕说说。”
袁雄官场历练多年,深谙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诚惶诚恐:“不能为陛下分忧,就是臣最大的罪。”
元景帝这才缓和了脸色,道:
“如今魏渊战死在巫神教总坛靖山城,打更人不可群龙无首,需要一个人来统御打更人,以及御史。朕,原本是属意袁爱卿的。”
大奉打更人 第6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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