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堂里的建筑间距极为窄小，往左一点，碰着墙，往右一点，还是碰着墙。
    屋檐伸出一点，抬头只能看见一条小小的天空缝隙，昨天下过雨，混着泥水的水滴就那么落在手上。
    妇女把手背的水滴往衣服上一擦，嘟囔着咸鸭蛋没了之类的话。
    云琛跟随她，看见她所居住的地方。
    这窄小的通道里，藏着好几扇小门。
    其中一扇门后是她的家。
    几节台阶，一个暗红色的门槛。
    开一扇铁门，开一扇纱窗门，再开一扇木门，这才算进到家里。
    进去就正对客厅，右手边是上楼的楼梯，楼梯也像外面的过道一样窄，只能一个人走进走出。
    走上楼去，周围景象缓慢发生变化，云琛站在门楣为圆弧形的门前，看见那一色儿的清水砖墙，而人物的服饰也和现代有所不同。
    但这些新的景象和人物，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只能像隔着无形的阻隔去感应，看得并不清晰。
    这是华亭新的记忆吗？
    云琛宛如做了一场美梦，她醒来的时候，人躺在藤蔓吊床上，棉被盖得很好。
    她蹦出纱幔，赤脚站在地上。
    才走两步，便有藤蔓蔓延过来，垫在她的脚下。
    他特意伸出的是那些新长出的、柔软的枝条。
    华亭说：“不穿鞋就这样走，脚会受凉。”
    云琛小跑到城市像边上，对着向她打开的绿茧开心地说：“你想起新的记忆了吗？”
    华亭说：“只有一点，就是昨天你看过的那些。”
    “幸好余哥留下了！”
    云琛为小破城由衷地感到高兴，她注意到城市像的变化，手对着城市像比划一番。
    “你这次长高不少，快一米五了！”
    原来城市回忆起以前的事，能一下提升这么多。
    之前只是慢慢地长，很少有一夜这样窜个头的情况。
    华亭说这其中缺不了云琛每天给他提供的能量，还有她昨夜观看记忆时的温暖能量……
    昨日听到的文化内容，则是催化剂，让他一下子彻底消化了以前囤积的能量以及云琛新输送进来的能量。
    云琛自豪道：“这么说，我占据了主要功劳！”
    华亭比比城市像现在的高度，说：“你刚到这里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么高。”
    云琛笑容灿烂，她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你藤蔓只有这么小。”
    她拇指和食指形成一个小小的圆圈，与小破城曾经的藤蔓粗细相当。
    他们长大了很多。
    ……
    趁早饭时间，云琛和小破城心里憋不住这个好消息，他们告诉坐在对面的余朝嘉。
    青年一口白水喷出。
    幸好云琛和小破城身手敏捷，没有被他喷一脸口水。
    余朝嘉瞠目结舌道：“不可能，就我昨天说的那个，不可能一下子让你快变成中等城市？你们两到底有多少能量石啊？”
    云琛来自中州的事，并没有避讳余朝嘉，他知道云琛才来这里没多久，华亭记起自己的名字也才没多久……
    一年？
    几个月？
    茶府以他想到的作弊方式，用几年才成为中等城市。
    华亭又不是以前的华亭，他现在就是个没几间房子的小破地方，凭什么长那么快！
    余朝嘉认真地推测：“华亭，你城市天赋是砰砰快长吗？”
    城市意志的天赋这东西，在城市意志没有成为中等城市前，就会显露一二。
    看华亭那些到处都是的藤蔓，余朝嘉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应该就是，你看你这么多藤蔓，等于不停地在地下吸收营养啊！肯定和快速生长有关系。”
    云琛斜眼看向余朝嘉，这人猜的比她还不靠谱。
    小破城扭捏：“我还不是中等城市，不知道自己的城市天赋是什么……”
    “可恶，我这个该死的好奇心，我现在就想知道你的城市天赋是什么，为什么同样是城市意志，你长得就这么快。”
    余朝嘉一拍桌面：“不吃了，快造房子，城市像超过一米五就是中等城市——我打赌你的城市天赋八成和快速成长有关！”
    一听余朝嘉说只要把三个时期的里弄建筑全部弄出来，便可能让小破城直接成为中等城市，一人一城当即处于打了鸡血的状态。
    云琛说：“我们要争取今天就把建筑结构吃透，明天找完建筑材料，一天一栋建筑，早日成为豪华大城市！”
    她挥拳呐喊，语气激动，露出些许孩子气。
    念安被她情绪所感染，在旁边激动地：“汪汪汪汪嗷呜——”
    华亭：“嗷呜！”
    云琛：“？”
    作者有话要说：　　鱼哥：华亭开挂！
    小破城：我不是我没有！
    云云：那个，其实是我……
    小破城：对，就是我开挂！
    小破城的思考方式：云云开挂→云云是我的→我开挂了
    第53章 翱翔12
    对于中等城市究竟是个什么概念, 云琛和华亭其实并不了解。
    华亭尚未达到中等城市，他关于城市等级的认知并未出现。
    在云琛和他的询问下，余朝嘉向他们详细地讲述。
    ……
    城市意志分为小城市、中等城市、大城市、特大城市和超大城市五个等级。
    城市像主体的高度, 则是城市意志等级提升最为直观的体现。
    城市像1米以下时，为小城市。
    城市像达到1.5米，1.8米，2.5米, 3米这四个不同的高度时, 分别对应后续的四个等级。
    等级越高的城市意志，城市气息的辐射范围也越大。
    小城市城市气息辐射总规模在500平方千米以下，中等城市的辐射总规模为500至2000平方千米, 大城市的辐射总规模为2000至3000平方千米，特大城市辐射总规模3000至4000平方千米, 超大城市的辐射总规模则是4000平方千米以上。
    “成为中等城市后，除城市意志本身会出现城市天赋外，城市气息除阻挡鬼魅的屏障功能外，还会衍生出其他功能。”
    “中等城市，城市气息内种植的农作物和养殖的动物，会比城市气息外的成长速度加快少许。”
    “城市意志的等级越高，城市气息内的人类宜居度也越高，总的来说就是环境改善和资源改善。”
    余朝嘉抬手挥动, 阳光下，空气之中漂浮着的灰白色尘埃物质，跟着他的手一起晃动。
    “可能你看习惯空气里的这种东西，觉得很平常。”
    “在鬼魅出现前，空气里没有这些东西——没有经过具体测量，但大部分人都感觉到, 鬼魅出现后，星球的磁场和重力都发生了变化。”
    云琛的腰包里一直放着指北针，鬼魅长时间停留过的地方，指北针的指针便会反复摇动。
    使用指北针来分析附近有没有鬼魅，这是她从小就学习的生存方法，可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具体原因。
    云琛听到超大城市的辐射总规模能达到4000平方米，心中高兴。
    她询问道：“如果所有的城市意志，都能达到这个等级，城市气息的范围越来越大是，人类是不是就能回到末世以前的生活，不用再那么害怕鬼魅了？”
    “不对。”
    不等余朝嘉回答，云琛自言自语道：“中州意志的城市像主体我见到过，以我记忆里的印象，他高度已经超过二点五米，他已经是特大城市，城市气息范围至少超过3000平方千米。”
    中州即便成为特大城市，人类在城市气息范围内的生活情况也称不上好。
    余朝嘉只知道云琛原来是中州人，他并未听她具体提过中州的情况，此时一听，他目瞪口呆地看她。
    “为什么你会见过中州的城市像主体？”
    云琛眨眼看他：“因为我父母是中州城眷者的救命恩人，帮过他很多，中州比较喜欢我，就让我看了。”
    余朝嘉扭头问华亭：“我也算帮了你两忙吧。”
    华亭可爱地“嗯”了一声。
    余朝嘉也学着他那可爱的语气，“那你喜不喜欢我？”
    华亭犹豫片刻：“还算喜欢。”
    “……”什么叫还算喜欢，余朝嘉摆上笑脸，“既然你喜欢我，能让我看看你的主体吗？我特别想看看华亭的城市像长什么样。”
    静默片刻。
    华亭很温和地说：“竹林那边有我的副本，你可以通过副本想象一下我主体的模样。”
    余朝嘉立马冲云琛说：“你看，除了城眷者之外根本不让其他人看。”
    云琛面上没什么表情，十分淡定。
    她心里则在想，平日这里只有她和小破城两人，她有什么想法都会直接念出来。
    她还是不够稳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