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
    高凡银行分行。
    自从与林枫口舌之争的恩怨后，银行分行的经理樊清明的小日子依旧过得有声有色。
    单就这一天时间，他又办理了三个大额贷款业务，提成可不少，人一高兴就容易嘚瑟，这第二天上班，和同事闲扯时，不免又提到昨天上门的林枫，话里话外，都是对林枫一阵鄙夷嘲讽。
    “那个兔崽子还挺嘚瑟，开口就贷款几千万，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当时如果知道他就一小混混，老子早就喊保安轰人。”
    “遇到这种白痴青年，真是倒霉，浪费时间和口水。”
    “下次别再让我碰上，有他好看的，一个不学无术只会空口吹牛的穷小子，居然敢给老子说狠话，反了天了他。”
    ……
    面对喋喋不休的樊清明，一个同事皱着眉宇道，“老吕，你说的林枫，莫不是“好嗨哟外卖”的老板？那个被一些媒体称为青年商业奇才的家伙？”
    樊清明没好气道，“什么商业奇才，纯属狗屁，真是奇才的话，还用得着跑来我们银行借贷吗？”
    那个同事摇头道，“老樊，我看过他的报道，这青年还真是出类拔萃，这么跟你说吧！他几乎是靠白手起家，在短短大半年时间，积攒到过亿的财富。”
    樊清明口吐浊气，一脸质疑道，“老王，你在跟我搞笑吗？”
    姓王的同事又道，“他的经历的确很传奇，你刚被调来分行没多久，所以不清楚情况，我这么跟你说吧！大半年前，林枫在校读大三，家境也就一般，属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情况。”
    “下半年金融股市全面攀升，林枫靠着不到十万块，两个月时间，挣到了五百多万。”
    “后盘下一家火锅店，创造好嗨哟外卖，入股江州市水产养殖公司。”
    “生意越做越大，年前就花费过亿资金，购下了魔都南大厦，如今的外卖生意向四个一线城市全面扩展，势不可挡，用不着几年，身价绝对蹭蹭往上涨，就他的经商能力，百亿身家都是小目标。”
    ……
    听完同事老王的话，樊清明并不相信，甚至拿起一份计划书指出个中问题，说林枫所谓的外卖大业，根本就是小打小闹罢了，永远也成不了气候。
    两人正聊着，经理助理走入，“樊经理，那个叫林枫的人又来了。”
    昨天争吵的事，早已传遍分行，是人皆知。
    所以林枫一出现，立刻有人回报情况，樊清明看也不看，“这厮还真是个狗皮膏药，小梁，如果他是来办贷款业务捣乱的，叫保安驱逐就行，用不着给他面子。”
    同事老王立即道，“老樊，这样不好吧？说什么人家都是客人？而且有一定的身份，公然驱逐，事情闹大了，对我们银行的信誉可不好？”
    樊清明不耐烦道，“就一个毛头小子而已，老王，你真把他当神明供着啊？”
    经理助理离开，回到办公地点，“林先生，请问你是来办理贷款业务的吗？”
    林枫点头，“你们樊经理呢？”
    经理助理道，“林先生，我们樊经理正在接待贵宾，如果你的事不重要，可以到大厅办理。”
    林枫火气上来了，“大厅？能办理上亿的贷款？你在搞笑？”
    林枫穿着一般，也没有大家族子弟的贵族气质。
    经理助理也将他当做一般的无赖，“林先生，请你遵守我们银行规定，你说要办理上亿贷款，请问你有企业贷款计划书吗？”
    林枫，“昨天已经交给你们银行了。”
    经理助理强硬道，“那就是没有，对不住，我不得不认为你这是在无理取闹，请你离开银行，否则的话，我可要叫保安了。”
    林枫，“你们樊经理不见见我？”
    经理助理一脸厌恶道，“我们樊经理的级别，不是你这种能见的，你最好现在离开，保安如果来的话，大家脸面都不好看。”
    “牛逼！”
    “店大欺客啊！”
    “你的话，是不是你们樊经理的意思？”林枫没有愤怒，反而阵阵冷笑，我这趟过来办理业务，真以为是跟你们樊经理谈？开玩笑，樊清明还不够格呢！
    “是我们樊经理的意思，麻烦你立即离开，别耽误我们银行正常业务运转。”经理助理看李峰的眼神，已经是深深的鄙夷。
    “我要见你们吕行长！”林枫故意说道。
    “我说你怎么那么无赖，真当自己是林总了？也不回去照照镜子，看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还过亿的贷款，你银行卡的存款怕是不超过一万块吧？”经理助理带着怒气道，接着连拖带拽将林枫撵出去。
    “林……总……昨天是五千万项目，怎么滴，今天又变成过亿的业务了？你这一夜间就蹦多了五千万，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魔都首富呢！”适时出现的樊清明，阴里怪气喊道。
    周围人不少，听到樊清明的话，不少人都笑了起来。
    “哪来的傻子？”有人大笑。
    “难不成还想来银行抢钱不成？脑袋缺根弦吧？”有人嗤笑。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尤其是这种青年，不学无术，四处浪荡，老了就知道错了。”有人嘲讽。
    “他要是能贷款千万的主，那老子我的小面包铺，岂不是能贷款好几个亿？哈哈哈！真能有那钱，现场人人有份啊！”有人捧腹大笑。
    林枫的穿着气质，的确也不像是能做千万生意的人。
    此情此景，让分行经理的樊清明很是得意，“兔崽子，瞪什么瞪？没钱就别学人家进银行，说实话，我都替你父母丢脸。”
    林枫居然一脸天真，“樊经理，真是你们吕行长找我，不信你问问。”
    樊清明恨得牙痒痒，还搁着装呢？
    “姓林的，只要有我樊清明在，你这辈子别想从高凡银行贷走一分钱，下辈子也不行。”樊清明当众大喝，“还我们吕行长要见你，胡说八道，一派胡言……”
    樊清明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吕行长从楼上办公室下来了。
    银行几个职工低声问好。
    “林总，你可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吕行长甚至有点卑躬屈膝的态度。
    啊？
    分行经理樊清明傻眼了。
    “林总，专门等候你的大驾，楼上专门为你备好了上等茶叶。”吕行长走出去。
    “吕行长，你这银行的大门，我可不敢进了。”林枫委屈状道。
    “林总，您说笑了！谁敢拦你啊？”吕行长赔笑道。
    “原本我是进门了，可惜，被你们的经理助理撵了出来。”林枫耸耸肩道。
    此话一出，经理助理小脸唰的一下苍白了，吓得六神无主在那，“吕……吕行长……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是樊经理让我撵人……不管我的事……樊经理说的……说林总是混混……”
    大家都是打工的，工作都快丢了，谁还在乎黑锅甩给谁？
    樊清明东西一口冷气，只觉得脊背阵阵恶寒。
    一张老脸也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真正的猪肝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
    吕行长那对要杀人的眼神，恶狼一般盯着他时，樊清明额头冷汗狂飙，站都快站不稳。
    吕行长直接指着他的脑袋，“樊经理，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樊清明双腿一软，居然吓得瘫倒，然后哭丧着脸，“吕行长，是我不好，都怪我不好，是我狗眼看人低，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混账，我该死，我王八蛋，我不是人……”
    樊清明一边哀嚎，一边抬手扇自己嘴巴子，一声声清脆悦耳的巴掌声，也像是打在众人脸上，火辣辣的疼，毕竟刚才他们一个个都对林枫开口嘲讽。
    现在呢？
    人家哪里是咸鱼，分明是个人上人，连大名鼎鼎的吕行长都敬畏三分，能是个普通人吗？
    “很喜欢扇自己嘴巴子吗？回家自己扇去吧！”吕行长丝毫不客气道。
    这是当众要革职的态势。
    “经理助理，连林总都敢往外撵，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才是行长呢！既然你那么牛，我们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回家自己牛去吧！”
    吕行长板着脸说话，然后安排副行长处理后续，重新邀请林枫上楼。
    林枫路过樊清明身旁，“樊经理，你该练练眼力了，还有记得多看新闻，我的公司不会倒，我的生意不会关门大吉，你以后的下半辈子，记得多多关注！”
    樊清明一副哀伤莫大于心死的绝望表情，喉咙蠕动，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符。
    当吕行长与林枫的身影消失，樊清明口吐一口浊气，低着脑袋，不断重复“完蛋”两个字，不止是肠子悔青，直接是下辈子都悔死了。
    因为混到管理层，樊清明才知道所有公司的尿性，它们只看利益，根本不讲人情。
    他现在都四十多岁了，一旦被辞职，上哪找工作？
    就算找到工作，能有现在这工资水平吗？还会是受人尊敬的小领导吗？
    他还有房贷，车贷，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他承担不起任何风险！
    樊清明精神一阵恍惚，想着林枫一直装低调，等他狗眼看人低了，才突然张开满口獠牙，表面自己的身份，这手段，这心机，简直比他上司还恐怖！
    想到这些，见识过太多生活悲剧的樊清明，再也承受不了仅仅臆想一下就能令人发疯的生活压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涕泗横流：“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林总，我错了还不成吗？”
    “您大人大量，放过我好不好？我再也不骂人了！我我……我陪你二十万损失，您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所有人，也震撼了所有人！
    可惜。
    林枫根本没正眼瞧他，银行的不少同事也冷眼旁观，觉得樊清明是罪有应得。
    副行长更是板着脸，看白痴傻蛋的鄙视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