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煜没有考虑太长时间。
    第二天，李东一行正在收拾行李准备回江北的时候，眼圈有些发黑的王俊煜就早早来了酒店。
    见李东他们正在收拾东西，王俊煜有些尴尬在站在一旁没说话。
    李东放下手头上的事，走过来笑道：“考虑好了？”
    王俊煜先是点头，接着又摇了摇头。
    见李东看着自己，王俊煜讪讪道：“我考虑了一晚上，想了很多，也许你会说我不识抬举，觉得我这个人矫情……”
    他这么说，李东还以为这事泡汤了。
    稍微有些遗憾，不过李东也没准备再劝，上赶着不是买卖。
    正当他遗憾的时候，王俊煜又自顾自道：“我是这么想的，我去远方可以，但是我有两个条件，希望您能答应。”
    李东一听略感兴趣道：“你说。”
    “第一，我希望蓝晶能陪我一起，也就是我女朋友。您别误会，我不是说要挟你或者怎么样，我知道我没这个资格。
    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是蓝晶其实也很厉害的。
    我之所以对it产生兴趣，完全就是受蓝晶的影响，当初为了追求她，我可是苦学了一番。
    远方远在江北，我一个人过去，心里有些不托底，所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李东闻言好笑道：“我怎么感觉这不是请求，而是给我送人才来了？京大的才女，随便去哪家企业都会受到欢迎吧？你确定你女朋友愿意去江北？”
    王俊煜略带骄傲地笑了笑道：“蓝晶都听我的。”
    李东顿时失笑，点头道：“只要你女朋友同意，我双手欢迎。”
    “那就谢谢李总了！”
    王俊煜微微松了口气，有些大企业对办公室恋情是不支持的。
    蓝晶虽然也就学于京大，可昨晚李东并未表露出要招揽她的意思，王俊煜就怕李东不太愿意。
    现在李东没意见，王俊煜自然轻松了许多。
    正处于热恋期的小男女，可舍不得两地分隔。
    见他松气，李东问道：“那第二呢？”
    “第二……”
    王俊煜这时候没了之前的唯唯诺诺，而是多了一股朝气和骄傲，仰着脑袋道：“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矫情，但是我还是希望李总能答应。那就是李总不要让我直接进入远方，我希望能靠自己进去。
    李总也不用特意给我什么关照，我更希望李总当做不认识我。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能不能走到管理层，只要远方体制是公平的，我觉得我王俊煜可以！”
    李东顿时大笑，引得房间内众人纷纷侧目。
    这次来京城，大家可是很少见到李东笑的这么畅快，今儿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陈珂几人看了看正在和李东说话的王俊煜，眼中都露出一抹好奇，这家伙是谁？
    李东笑了一阵，再次点头道：“行，这个要求我答应了！”
    “但是我希望你能明白一点，无论什么公司，新进去的新人都不会受到重用。
    既然你决定要靠自己，那你就做好前期碰壁的准备，可别到时候哭鼻子来找我，或者撂挑子就跑了。”
    王俊煜骄傲道：“绝不会！”
    “既然你坚持，那我就不多说了。”
    李东笑了一会，问道：“准备什么时候去江北？”
    “年后吧。”
    王俊煜想了想道：“我的毕业设计还没全部完成，加上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只能在年后了。另外这时候我是拿不到毕业证的，也就是说我现在只是高中学历，你们远方不会有什么准入门槛吧？”
    “有倒是有，不过只要你有能力，有门槛又能如何。你要是连远方的门都进不去，那我觉得你可以回京城继续做你的程序员了。”
    王俊煜撇撇嘴，略显得意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王俊煜也不能让你看不起。等下次你我再见面，我想应该就是在远方集团了。”
    “我很期待！”
    李东和王俊煜聊了一阵，见李东这边忙，王俊煜没有多留，很快便离开了。
    他刚走，秦雨涵就上楼道：“刚看到王俊煜了，他答应了？”
    “算是吧。”
    秦雨涵此时还是有些不解，问道：“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虽然我觉得王俊煜挺厉害的，可也用不着你这么看重吧。尤其你还是让他去远方做it，他真的可以吗？”
    “拭目以待吧，行不行我现在也不敢保证。”
    李东笑了笑，他是真的不太敢保证。
    毕竟不同的环境之下，王俊煜还能不能和前世一样，那都是没谱的事。
    上辈子王俊煜能创建豌豆荚，那是因为谷歌的环境熏陶。
    当然，牛人自然有牛人的本钱，李东觉得王俊煜就算没有经历过谷歌这一遭，应该也能出头。
    成功不外乎机遇和能力，王俊煜有能力，李东给他机遇，也许这辈子更辉煌也不一定。
    和秦雨涵说了几句题外话，过了一会秦雨涵才有些不舍道：“今天就走了？”
    “嗯，江北事情多，必须得回去了。”
    “那……”
    秦雨涵有些依依不舍，李东安慰道：“过几天你不就放寒假了吗？又不是离开多久，这有什么好伤心的。”
    说完这个，李东转移话题道：“真不用请周玥吃饭？”
    秦雨涵摇头道：“算了吧，下次有机会再请，现在你忙，玥姐也忙，玥姐说不用特意请她吃饭的。”
    李东闻言点头道：“那就下次，不过回头帮我说声谢谢，这事多亏她了。”
    发行债券的事差不多到了尾声，虽然周玥那边没给什么保证，不过昨晚卫衡之给李东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让远方加快点申报速度，李东差不多就明白事情成了。
    李东闹了一场，这不是事情成功的主要原因。
    陈龙那边不再卡他，显然也不是余家就真的认怂了，只是有外力介入，不得已罢了。
    而外力，目前看来自然是周玥这边可能性最大。
    秦雨涵点了点头没再说话，进房间帮李东收拾起行李来。
    陈珂见她帮忙，也没再动手，转身出了房间对李东低声道：“李总，要通知张总吗？”
    “不用了，该知道她自然会知道的，既然她没过来，说明她现在不准备回去。”
    李东正说着，走廊中出现了张岚玉的身影。
    一起来的还有沈茜，两人有说有笑，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李东见她们一起到了，有些诧异，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张岚玉回应了一下，轻笑道：“今天就回去了？”
    “嗯，你一起吗？”
    “不了，京城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过几天我再回去。”张岚玉恬静地笑了起来，轻声道：“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雨涵正在收拾呢。”
    “那我就不添乱了。”
    两人交流了几句，显得客套了不少，也正因为客套，彼此之间却是多了一份生疏感。
    闲聊了几句，东西都收拾好了。
    秦雨涵出门见沈茜也在，笑嘻嘻地喊了一声“沈姐姐”，倒也没显露出什么异样。
    一行人下了楼，谭勇已经将车开到了楼下。
    李东站在车门旁，转头对秦雨涵道：“回去吧，外面冷，别冻着了。”
    “没事，等你走了我再回去。”
    李东没再劝，又看了一眼人群后方的张岚玉，想说几句，最后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朝她挥了挥手，转身便上了车。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上车，伴随着不舍和离别愁绪，酒店前只剩下秦雨涵不停地挥手。
    等李东的车队渐渐消失，秦雨涵才轻叹一声，转身便走。
    不远处的张岚玉见状淡笑道：“不想和我聊几句？”
    秦雨涵转头看着她，略显冷漠道：“道不同，我们不是一类人，我觉得没什么好聊的。”
    “那沈茜呢？”
    “一样的。”
    “呵呵，看来你这丫头也不傻。”
    秦雨涵淡淡道：“傻不傻不用你们来评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说着秦雨涵又看了她一眼，深深道：“你这个人活的太累，虽然有些事我不清楚始末，可我知道你对李东应该没什么恶意，可惜，你不了解李东，就算不是恶意，我想日后你们恐怕也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张岚玉淡然道：“真朋友如何，假朋友又如何。小丫头，不要揣度我们的想法，正如你所言，也许我们真的不是一类人。”
    “那就再见了，希望下次见到你，你能活的开心一点。”
    秦雨涵也不想多说什么，丢下这句话便踏步离去。
    酒店外寒风凛冽，张岚玉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
    车上高速，李东转身朝后看了一眼。
    沈茜见状轻声道：“想些什么？”
    李东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轻笑道：“没想什么，不过此次入京收获颇多，回到江北之后，我得好好消化一下。”
    “京城，我想我还会再来的！”
    李东呢喃一句，沈茜微微蹙眉，接着又恢复了淡然之色。
    李东没再说话，脑海中却闪过不少人影，余乐、卫衡之、韩雨、周玥、孙曼曼、王沧海……以及张岚玉。
    这些人有些人他看懂了，有些人却始终雾里看花，看的有些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