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有着很大的疑虑，但眼下在外人面前，她也不好表露出太多，只能礼貌一笑，主动和这人握了下手。
    “你好。”
    姜暖转身看向谢阳，“公司的情况你也有所了解了，我希望你能说服你那些兄弟，都投入到建厂和工作当中来，别再无所事事了。”
    谢阳点头，“这是一定的。”
    那些兄弟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要是没了这份工作，怎么养活一家人？
    就为了这一点，他们也得乖乖听话。
    毕竟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当初那位心善的老人家了，自然也不会愿意出钱养着一帮闲人。
    “行，你回去让大家伙都回家休息几天，工资照发。等过几天厂子建好，设备到了，咱们再开工。”姜暖手一挥，相当豪横。
    对于她这番打算，谢阳却是有别的想法了。
    “等建厂的时候，叫上我们兄弟，别的不说，帮忙干点体力活是没问题的。”
    姜暖倒也理解他们的心情，现在换了老板，还是个不好对付的，最好的选择当然是主动积极表现，争取在新老板面前多露个脸，获得个干活努力的评价。
    “成，就按你说的来。”姜暖一笑。
    谢阳既然有这样的想法，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的确善良有同情心，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些人，但归根结底也是个资本家，只不过是个心更软点的资本家。
    更何况这些人白拿了几年的工钱，现在为了他们未来的工作环境出点力，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一点，姜暖和谢阳都心知肚明。
    让顾源送谢阳离开，姜暖这才坐在办公椅上，长舒一口气。
    工厂的事，终于也算是圆满解决了。
    “老板，怎么回事？”林夕赶紧凑过来，“那人看起来凶得很啊。”
    姜暖哑然失笑，“你和顾源还真是天生一对，给人的评价都差不多。”
    “跟他有什么关系，这但凡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好吧！”林夕脸一红，略微有点扭捏。
    姜暖打趣了她，转而说起正事，“是我外公留下来的珠宝工厂，我刚才去看了一眼，基本上除了这些工人以外，都不能用。”
    林夕正色，“那咱们动作可得快点了，北郊那块地……”
    “我想个法子，下午约卓诚见上一面。北郊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林夕点头离开，办公室里顿时就只剩下姜暖和傅司言两人。
    傅司言坐在姜暖对面，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下午要和卓诚谈判的话，我给你几个建议。”
    姜暖闻言，眼睛一亮。
    傅司言给的建议，那可不一般啊！
    同时也想到了更多的事。
    海市傅爷亲自教她谈判，当然好啊！可这也意味着，在傅司言看来，下午这没准是场硬仗。
    姜暖手忙脚乱地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又从桌面的笔筒里拿了支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傅司言。
    傅司言一瞬间有些恍惚。
    这种眼神，是四年前姜暖跟在他身边当秘书时，经常会看到的。
    一如从前。
    “喂？傻啦？”姜暖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傅司言回过神来，“第一点，确定一个心理价位……”
    ……
    送走了傅司言，姜暖看着自己记得密密麻麻的本子，倚着门，不由自主地想起给他当秘书的那些日子。
    那时她还什么都不懂，经常傻傻地落入别人设好的圈套，等着傅司言把她解救出来，傻得不行。
    说来也好笑，明明当时傅司言是需要她仰视的人，可她始终相信，只要有他在，自己就一定能脱险。
    将脑海中的想法清理出去，姜暖拿起手机，给卓诚拨去了一个电话。
    很快，那边接起，“妹子，你……”
    姜暖抢先开口，“卓哥，新年好啊。”
    “嗯，新年好。”
    只这么一句话，卓诚就落入了被动的局面，姜暖的谈判水准可见一斑。
    “不知道我们暖风那套新年限定的首饰，老夫人还喜欢吗？”
    姜暖巧妙地提起首饰的事情，顺理成章地就让卓诚想到，自己欠姜暖的一个人情。
    卓诚听到这儿，也明白过来，姜暖的意图显然就是北郊的那块地。
    什么叫阳谋，就是明晃晃地摆在你面前的圈套，你还要一头撞进去。
    姜暖这就是在他面前摆了个阳谋。
    “是……家母很喜欢，这件事还是要多谢妹子你了。”
    姜暖闻言，无声地笑了。
    “既然如此，可否请卓哥赏个脸，和小妹一聚呢？我这里有件要紧的事情，也想问问卓哥意下如何。”
    又敲定了时间和地点，姜暖挂断电话。
    不就是一块地吗，哪有傅司言说得那么难搞？
    姜暖伸了个懒腰，在咖啡机前接了杯咖啡，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翻看北郊那块地的资料，好不惬意。
    下午三点，在一家咖啡馆，姜暖如愿以偿见到了卓诚。
    点完咖啡，姜暖没先急着开口，慢悠悠地摆弄桌子上的糖球。
    卓诚倒不像电话中那样被动了。
    毕竟也是在海市商界有一席之地的人，上午接电话的时候没做好心理准备，难免被姜暖牵着鼻子走。
    而现在，对方的意图已经摆在面前，又有相当充裕的时间来做准备，他自然不会一上来就落了下风。
    “您好，二位的咖啡。”服务生走过来，放下咖啡。
    姜暖搅动着搅匙，始终没有开口。
    最后还是卓诚有些沉不住气了，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这家店咖啡的味道不错。”
    姜暖赞同地点了点头，并未出声。
    “妹子不会是特意请我来喝咖啡的吧？”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暖自然不会，也不能再沉默下去。
    “卓哥说笑了，小妹请你到这儿来，当然是有事相商。”
    卓诚见她这副不急不慌的样子，便知道她是有底气拿下这块地的。
    毕竟有那套首饰的人情在先，有傅司言作为后台在后，同时还有强大的财力支撑，她自然是很有底气了。
    迂回拖延的战术显然对她无用，反倒不如直接开门见山。
    卓诚心里有了打算，便也不再拖延时间，“我不把妹子你当外人，就有话直说了，你是否也是为了那块地来的？”
    姜暖坦然一笑，“小妹现下正准备开办一家珠宝工厂，缺的就是这样一块地。”
    两人正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就见一个打扮妖艳，姿态妩媚大胆的女人走了过来，朝卓诚抛了个媚眼，“卓总，我的建议你考虑得如何了？我们老板可是出价三个亿呢。”
    卓诚脸色冷了不少，看向那女人，“说了不卖，就是不卖。”
    “切！”那女人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随即，卓诚苦笑一声，看向姜暖，“妹子你也看到了，这块地现在是人人争抢，众矢之的。不是我不愿意卖给你，而是我卖了，反而会惹出麻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