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现在最关键的，是时间。
    m国那边是凌晨，她必须得赶在天亮消息刷新之前，把这件行业丑闻压下去。
    这本身就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假如时间充足，她可以不紧不慢地乘飞机飞往m国，找到juju，好好磨一磨条件，最后在双方的利益上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完美把事情解决。
    然而紧迫的情形并没给她这个机会，她必须清楚，假如在m国天亮之前她没能把事情压下来，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m国那边的订单状况都会全线崩溃。
    虽然这件事出在m国，对国内的销售情况不会出现大幅度的影响，但也足够让姜暖肉痛一阵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姜暖深谙此理，于是果断道：“召集公司公关部负责人，m国那边暖风公关部负责人，以及公司全体高层，十分钟后，线上线下同步会议。”
    顾源明白姜暖的意思，不管事情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还是要把人都聚到一起商量个解决方案，便立刻去叫人准备会议。
    姜暖扶住椅子扶手，撑住自己的身体。
    其实，她早就在得到消息的一瞬间，就有些支撑不住了。但此时是公司危急关头，她绝对不能倒下。
    从抽屉里翻出一颗糖果塞进嘴里，丝丝甜意在口中融化，姜暖状态好了一些。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蓦地响起。
    姜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所以对于手机铃声有特殊的设置。除了林夕和顾源的号码之外，能使手机铃声响起的……
    傅司言！
    难道说，这么快傅司言就得到消息了？
    不可能。
    脑海中刚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就被姜暖想都不想给否定了。傅司言就算手段大过天去，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获取到她们暖风内部的消息。
    她接起电话，便听那边傅司言语气相当悠闲，“我已经让叶特助定好餐厅了，一会儿把定位发给你。”
    姜暖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傅司言是在说晚上的聚餐。
    暖风出了这么大的事，到时候能否一起安心吃饭，都是一个大问题。
    “嗯……好。”姜暖走神了一瞬间，言辞之间似乎有些犹豫的意思。
    傅司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刻的停顿，追问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姜暖抿抿唇，“没，刚才有点走神。”
    她打定主意，不想让傅司言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
    傅司言没表态，姜暖便姑且认为他信了刚刚自己的胡扯，又随便东一句西一句说得差不多，匆忙挂断了电话。
    会议室里可还一帮人等着呢！
    姜暖快步走到会议室，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简单把事情介绍了一遍，然后让国内国外两位公关部部长拿主意。
    “我认为，最主要的是和juju达成共识，让他们的人配合我们发声，把这次恶性抄袭事件转变为一次双方的小失误。”
    视频画面中的m国公关部部长还穿着一套家居服，背后的场景是家里的沙发。他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一边说，手还在一边比划。
    这个时候，林夕皱了皱眉，“假如我们先沉不住气的话，juju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不管他开出什么样的价钱，总归不会是我们给不起的。倘若暖风在m国失了名声，造成的损失却是无法挽回的。”
    常年跟着姜暖驻扎在m国的顾源四村片刻，却是反驳了林夕的说法。
    听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绕来绕去最后还是要找上juju，姜暖轻叹一声，结束了会议，转身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顾源和林夕对视一眼，赶紧跟了过去。
    姜暖刚坐下，便看见跟来的两人，短暂的呆怔后，点了点头，“你俩跟来也好，我准备给juju打个电话，开免提。”
    听她这么说，顾源和林夕再次对视，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他们俩现在只是听着，就已经感到了一定程度上的紧张，更别说姜暖将要亲自和juju谈判。
    在两人的注视下，姜暖拨通了电话。
    等待音在这一刻也显得十分漫长聒噪。
    度过了这艰难的十秒，那边终于接起了电话，juju的声音传了过来，“pearl？”
    语气听起来，倒没有姜暖想象中那么得意。
    奇怪，有诈？
    姜暖从这么一句简单的反问中，还摸不透juju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是我。”
    “我想，你必须知道的一点是，我们这边是凌晨两点。”juju的语气相当轻松，甚至还有心思和姜暖掰扯时间问题。
    他说完，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姜暖嘴角微微抽搐，满头黑线。
    “看来你睡得很好，不过我们可就有点睡不着了。”姜暖干脆也不和他绕弯子了，直截了当地开口，“开个条件，怎么样才能让你们的人配合把这件事压下来？”
    要说juju对这件事毫无关注，一直在睡觉，她可绝对不会相信。
    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过是为了接下来的谈判加价而已。
    那边的juju低笑一声，“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姜暖表情没什么变化，实在是她已经习惯了juju的说话方式，倒是顾源和林夕被吓了一跳。
    “其实，这件事没必要想得那么复杂，”juju先开了口，“我们现在是竞争关系，所以你我之间难免把对方的手段往坏处想。”
    “看来，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新的见解啊。”姜暖不冷不热地附和一声。
    “没错，”juju颇以为然，“所以，我建议，咱们俩各从自己名下，拿出百分之五的净股份进行交换，互为彼此集团股东。”
    这个想法可真够大胆的！
    姜暖心中一惊，但也很快明白了juju的意思。
    他们俩的股份互换，关系到的是两人所在集团的关系。一旦股份之间有了交汇，两家集团的关系自然会因此而紧密起来。
    既然两家集团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了，底下的人互相解个围，不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吗？
    其实这个互换，姜暖是吃亏的。
    毕竟暖风的盈利要远远高出juju所在集团。
    但这一次，姜暖本来也做出了大出血的准备。
    更何况从长远来看，这次股份互换彻底地解决了两家集团之间的争斗问题，可以算的上是一劳永逸。
    姜暖脑海中转过这么多想法，其实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表，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