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很多事都是这样,有了好的便想要更好的,得陇望蜀是人的本性,欲望是永远无法满足的。
宁王也是如此,他心中一直隐藏着yexin,因为他自认为要比燕甫才干高的多,凭什么他就要当tai子?
可他只是当今天子的侄子,这些ye心便只能在心中积淀,不能对任何人去说。
但他私下里还是一直在积蓄力量,那些贤名也是他刻意营造出来的声势。
同时他还在广泛结交朝中的大臣,但这样一来,金钱方面的压力便凸显出来。
光靠着朝廷俸禄以及王府庄园的产出,根本就不够。
为此宁王燕尘便开始私下培养势力,其中来钱最快的青楼ji院当然不能放过。
也是在这个时候,燕尘开始和石静堂接触,石静堂本来就苦恼于没有朝廷势力的支持,导致他再怎么厉害,也只能算是个街头混混,所以和燕尘一接触,便一拍即合。
石静堂开始打着宁王的旗号疯狂吞噬周边的产业,而燕尘也得到了源源不断的金钱输入,双赢的局面一直维持了很久,两个人都很满意。
直到昨天,燕尘指使石静堂去将天水楼台收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因为燕尘知道前阵子天水楼台的后台已经倒了,这个时候是天水楼台的势力真空期,正是好时机。
石静堂便听话的去了,但今天已经到这个时候了,依然没有人回来报信,燕尘的心中不禁蒙上了一层阴霾。
此时宁王妃陈雅走进了书房,手里端着一杯参茶,“王爷,这么晚了,用些参茶补补身子吧。”
燕尘接了过来,对自己的夫人关切的一笑,“这还用你亲自端过来吗?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睡?”
燕尘和陈雅结婚多年,两人感情极好,可以说是相敬如宾,燕尘也很尊敬自己这位夫人,因为陈雅可以说是个标准的大家闺秀,娴静淑雅十分的贤惠。
“我睡不着,便过来看看王爷,王爷这是在等人吗?”陈雅轻声问道。
燕尘点了点头,“只是在等一个消息。”
此时的皇宫之中,燕洵靠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听着陈晓月的叙述,等听到宁王的名字后,燕洵的脸上才显露出一丝表情。
那是种很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怒非怒。
“曦儿回宫了吗?”
“回来了,已经睡下了。”
“脸上的伤……”
“我已经调制好了药膏,并给殿下涂抹上了,保证不会留下伤痕。”
燕洵点点头,低下头看看桌上的奏折,其中有一沓在角落中布满灰尘,燕洵不用看也知道,这都是关于燕尘的报告。
他信手拿了过来,轻轻的说道:“本来想留着你给甫儿做练手用的,现在看来,你倒是先按捺不住了,也罢,那就跟着你的父亲,一起见他去吧。”
陈晓月和魏山都将头低下了,没人敢吭声,这可是涉及到大燕皇室最深层的秘密。
“陈监长,明天将这燕尘抓起来吧。”燕洵将手里的奏折密报都给了陈晓月。
陈晓月接过来后,沉吟片刻才道:“什么罪名?”
“谋逆!”
燕洵口中简单的两个字让魏山听得后背直冒寒气,皇室子弟犯了罪一般不会死,但若是涉及谋逆,最好的下场也就是落个三尺白绫。
从古至今,皇族对自己人的谋反永远是下手最残忍的,失败的下场就是精神跟肉体一起被消灭,没有之一。
“好!”陈晓月领命而去。
屋子里只剩下了魏山,燕洵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打了个哈欠,魏山赶紧命人端来熬好的热茶,这是燕洵的习惯,熬夜到晚间必须喝杯古法煎制的茶。
燕洵端着茶水喝了几口,突然说道:“听说宁王的王妃和你有点关系。”
魏山怔了一怔,然后低下头说道:“回皇上,那宁王妃是陈家的后人,她父亲和我有旧,这件事我相信陈家绝对没有掺和,而且那陈家丫头忠厚老实,所以还请皇上开恩……”
燕洵看着低声求情的魏山,脸上的表情有些玩味,“你这老狗居然不害怕吗?宁王死定了,你居然还替他求情?”
魏山苦笑,“老奴怕死的很,可这件事我若是不开口,可能以后连睡觉都睡不踏实。”
燕洵大笑,然后允了魏山的求情。
“此次之事只诛燕尘,余者不论。”
魏山赶忙跪倒谢恩,燕洵也没说话,自顾自的在其他太监的引领下回寝宫休息了。
等燕洵走后,魏山慢慢爬起来,脸上半是苦涩半是欣慰,他知道,这次自己算是在悬崖边上走了一遭。
刚刚的对话,若是自己有半点让燕洵不满意的,肯定早就被拖出去了,虽然不见得会身死,但作为一名太监,若是被皇上所厌恶,那比死还要凄惨。
“天威难测,看来皇上的帝王心术越来越纯熟了。”魏山喃喃自语道。
自睡梦中醒来的京城发生了两件事,一是王崇的尸首被发现,作为一名合格的衙内,王崇在京城可谓知名度颇高。
却没想到被早起的行人发现他惨死在了离家几十步远的地方,这个消息一出来就是轰动性的。
很多人议论纷纷,讨论王家下一步会作何反应。
要知道王崇的父亲可不是善茬,那是个老臣了,在朝野中颇有人望,但奇怪的是,直到中午,王家依然保持沉默。
除了派人将王崇的尸首拉回去外,别无动作。
这个反应让很多聪明人闭上了嘴巴,再不敢多谈。
第二件事就是沈毅醒了,等他知道李纯一已经连夜远走,心中不禁一阵怅然。
这个姑娘是个奇女子,但也是个苦命的人,她的人生已经被人为的扭曲,变成了一具没有目的性的复仇机器。
但难能可贵的却是李纯一并没有太过偏激,反而难得的保持了一份纯真。
这让沈毅很欣赏,现在李纯一走了,京城中再听不到那么好听的琵琶了。
沈毅怎么能不叹息。
沈毅带着醉儿出了天水楼台,慢慢的走回家,宿醉醒来的脑袋并不好受,沈毅走一阵就得扶着墙站一会。
醉儿有些担心,“少爷,没事吧,要不雇辆车吧。”
沈毅摇了摇头,他想走一走。
正在这时,就见长街那头一阵喧哗,一队骑兵赶了过来,头前那匹马上坐着的就是陈晓月。
陈晓月看到了站在街旁的沈毅,一嘞缰绳把马停住,然后微微一笑,“小子,居然还在大街上闲逛?要不要跟着我去看看热闹?”
沈毅坚决的摇了摇头,他才不想跟着这群人去看什么热闹,一看这群人的打扮,沈毅就知道绝非一般的事情,否则也不会是陈晓月亲自带队。
莫非……
礼节不能失,沈毅一拱手,“前辈,我还是不要掺和这些事情了,我还想在京城多呆两天。”
陈晓月哈哈一笑,“好个聪明人,原来你都猜出来了,难怪殿下那么欣赏你,也罢!”
说完陈晓月便领着骑兵走了,沈毅心里沉甸甸的,他知道事情肯定大发了。
石静堂被关在地牢中,腿上的伤被人包扎好了,但还是痛的难以忍受。
可这些都不是最让石静堂难过的,最让石静堂心急如焚的,还是这件事会不会对宁王造成不利?
石静堂不是傻瓜,他也知道若是宁王能在这件事中脱身,那自己就还有救。
燕尘不可能扔下他不管,因为石静堂知道燕尘很多的事情,为了他自己,燕尘也会救。
但若是连燕尘都自身难保了,那自己就彻底完了。
石静堂一直在等待着有人提审自己,所有的说辞他都已经想好了,完美的解释,既可以将自己的罪过减到最轻,又能对宁王造成一点的威胁,这是他当下最好的选择了。
可一直到现在,依然没人过来审问他,甚至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地牢中就只有石静堂孤零零一个人。
这不禁让他疑神疑鬼,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候地牢的门开了,有个黑衣人走了进来,石静堂十分开心,因为这种极端的寂静简直能将一个人逼疯。
“是要审问我吗?”石静堂问了一句。
黑衣人没说话,打开牢房门便走了进来,石静堂更放松了,他不认为谁会在现在这个时候杀他,要知道他可是事件最关键的一个人证。
“先给我点水,我渴了,一会审问我的时候,我想有人能记录。”
石静堂说道。
黑衣人没有吭声,径直走到了他身边,低下身,手里突然出现一柄匕首,石静堂一惊。
“你……”
话刚出口,匕首便刺了下来,正刺进石静堂的咽喉处,石静堂一脸的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群人真敢动手。
“为什么……”石静堂艰难的吐出一句话。
“你的主子已经完了,而你知道的太多了,对皇室的声望不利,所以你必须先死。”
黑衣人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石静堂,这个曾经威名赫赫的江湖大佬终于死了。
死的毫无尊严,甚至悄无声息!
第一百六十一章 毫无尊严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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