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师!!
她像是在外头乘凉的捡捡一样,噌的从沙发的一头窜到岑娴就那头,快挨近岑娴就的时候,猛地想起对方早上的警告,一个脸刹停在靠近她大腿的地方。
岑娴就垂眸看她:你是捡捡吗?
我是岁岁呀。
沈岁岁这时看岑娴就带着十米厚的大公主滤镜,大脑自动过滤掉她话里的嘲讽,海豹一样的抬起头,刘海被蹭的向上翘也不知道,傻兮兮的看向岑娴就,满眼的仰慕。
岑老师,我好喜欢你的大长公主,大长公主也太厉害了吧!!!
就算是岑娴就也很难对这种单纯的夸赞冷言冷语,她柔声应了一下,帮她把卷翘刘海往下压了压。
教我演戏吧,岑老师。
岑娴就手指一顿,曲起来弹了沈岁岁脑壳一下。
沈岁岁嘶了声,眯了下眼往后退,然后立刻又把整个脑袋凑过去:你打你打你打,只要你答应教我,随便你打。
不行。
岑娴就收回手,她根本不想和沈岁岁再建立师生关系,这剪出去能引导太多她不想见到的话题了。
她找出一个理由:演员不是自己演的好,就能教出好演员的,你可以找专门的老师教你,他们更擅长教学。
沈岁岁仗着自己已经跟岑娴就熟一点了,暴露出自己熊孩子的本性,在沙发上翻来覆去,动物幼崽一样哼哼唧唧的撒娇。
不会有人比岑老师更厉害了!就要岑老师,就要岑老师,就要岑老师嘛。
岑娴就老戏曲家庭长大,从小到大遇见的人大多讲理,没遇见过这种耍赖的阵仗,碰到了知识盲区,一时有些无措。
沈岁岁一直小心看着她的脸色,动作一停,下巴搭在她的大腿上,又乖又软的保证:如果教不好你再停好不好,我会很努力的,好不好岑老师?
岑娴就捂住了她的眼睛,说:别这么看我。
掌心下,沈岁岁的睫毛在颤呀颤,像有调皮的蝴蝶落在了心尖上,颤的人发痒。
沈岁岁被悟了会,也没得到回应,热的拉着岑娴就的手往下拽,以为这事彻底告吹的时候,岑娴就说:如果要我教你,你以后就要乖。
又是这个乖,一天内已经听到了两遍了。
沈岁岁爬起来,顺了顺自己的长发,跪坐在沙发上,真心实意的发问:为什么总是要我乖,我明明在你面前已经非常非常乖了啊。
岑娴就想说,乖就是不要再对着她软着嗓子撒娇,但不知怎么的,这话就没有说出口。
沈岁岁也不是非要问出个答案,退而求其次:那我乖,听你的话,礼尚往来,岑老师,你会不会也乖,听我的话?
岑娴就毫不犹豫不的拒绝,然后看她那一脸不公平但不敢说的样子,有些惊叹于她的不讲道理。
她缓慢又清晰的提醒她:沈岁岁,你搞清楚,是你在求我办事。
沈岁岁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哦,我在求人办事。
她立刻又挂上营业笑容,但一时又切换不到营业的状态,干巴巴说:岑老师最好了。
岑老师拒绝这颗一点都不甜的假糖,起身回了卧室。
沈岁岁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她后面,知道刚刚自己的答案岑老师不满意,东一句西一句的找补。
我和沈年年,也一直都是平等交换的,比如我听沈年年的话,沈年年就要回来陪我过中秋节。
不然我就不叫她姐姐!
她说着说着自己蔫蔫的丧了:所以我现在不叫沈年年姐姐。
岑娴就停下,侧过身回眸,好奇的问:那如果我也不跟你平等交换,你也不叫我岑老师了,叫什么?
她一停,沈岁岁差点撞到她身上,抬起头,不怀好意的笑:那我就只能叫小九姐姐呗。
她故意勾了下尾音,把这几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字,生生说的暧昧缱绻,偏自己撩人不自知,像一只得意洋洋的傻狐狸精。
岑娴就瞥她一眼,说:你应该去做配音演员,天赋异禀。
田园小屋的二楼时主人和宾客的卧室,一共一左一右两个简单粗暴的大通铺。
可能是为了防止他们两个分开住,左面的大通铺门上还龙飞凤舞的写了男宾两个字,□□裸的一出阳谋。
岑娴就自然也不能因为男宾没来就住在男宾这,那等男宾来了再搬走也实在不好看,只能和沈岁岁住在一个大通铺上。
好在导演组还没节操掉光,被子是一人一床,两个人之间还有纱帐隔着,隐私勉强能保证。
这一天舟车劳动,即使换个地方,沈岁岁也很快睡了过去,只是还没睡多久,耳边就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猫叫。
沈岁岁睡眠浅,瞬间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转过头一看,凌晨一点半,天已经全黑了,岑老师还在睡。
她放轻动作,用被子遮住耳朵,试图挡住这经久不绝的猫叫。
十分钟后,沈岁岁面无表情的从床上走到客厅,黑暗中,丢丢的眼睛像灯泡一样发亮,于是沈岁岁毫不费力的就揪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拎到怀里。
沈岁岁用力rua了下丢丢的身体,用温柔到恐吓的语气问:丢丢,能不能不叫?
丢丢不明所以,又喵了一声。
沈岁岁愤怒的灵魂在疲惫的身体里狠狠的跳了跳,她动作一顿,把猫抱起来,和她面对面:喵喵,喵喵喵喵喵?
丢丢不理她了,从她的怀里跳出去。
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香味,从身后包裹过来。
岑娴就的胳膊环住沈岁岁的脖颈,她压低了声音,危险的说:沈岁岁,能不能睡觉?
沈岁岁吓得清醒了些,但是岑娴就的味道真的好好闻,她仿佛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神经在对话:
有敌人,警备!
啊,这香气,是友军,撤防!
沈岁岁被自己逗笑了,转过身拉住岑娴就的衣袖慢慢的晃,告状:岑老师,丢丢总是叫,我睡不着。
岑娴就冷漠地说:那你把它丢掉,不要捡。
沈岁岁还是很宠爱丢丢的,不敢再惹一家之主岑娴就,拉着岑娴就回去睡觉,上了床还狗腿的给人掖好蚊帐。
夜里,她梦到丢丢生了一窝小猫,丢丢把小猫都叼给她,说:你从邪恶的岑老师手里救下了我,以后我的孩子都要叫你干妈,给你rua,来吧,这些快乐都是你的。
而且这些小猫咪晚上不会叫哦~
沈岁岁笑着笑着就醒了,窗户被贴心的拉上了最薄的那层窗帘,并不刺眼。
沈岁岁揉了揉眼睛,边刷牙边出去找岑老师。
岑老师在凉亭里看书,用来吃饭的桌子上端正的摆着一盘水果,是昨晚吃剩下来的。
沈岁岁沉默片刻。
不是吧岑老师,不是一天三顿都要吃水果充饥吧。
迎着沈岁岁孩子饿了的目光,岑娴就面不改色的从桌子下拿出一杯冲好的米稀。
喝吧,这是早餐。
沈岁岁舒了口气,期待值很低,不吃水果就能接受。
她漱口之后就过来乖乖喝赞助商赞助的产品,还配合的念了段口播。
岑娴就坐在桌子对面翻看菜谱,沈岁岁用吸管小口小口的喝,突然冒出个想法,问:岑老师,假如赞助我们的是米牌轮胎怎么办。
岑娴就似笑非笑:你猜猜看?
沈岁岁听见这句熟悉的你猜猜看,没什么感情的笑了笑,表示并不想猜。
她支着下巴吹了会早上带着花香的风,扭头看见趴在墙头晒太阳睡觉的丢丢。
昨天的大仇未报,沈岁岁恶从心起,蹑手蹑脚的凑了过去,中途又突然停下来。
岑老师。
沈岁岁回头,兴奋的朝岑娴就喊:门口多了一辆新的自行车,是之前我那辆,岑老师,我们去学骑自行车吧!
第6章
院子里,沈岁岁在支好的自行车上踩了十几分钟,终于察觉到岑老师貌似在敷衍她。
但这次又是她有求于岑老师,她不敢质问,只能幽怨的看过去,用很疲惫的语气暗示:岑老师,我已经能踩了好久自行车了。
岑娴就还在专心致志的看书,眼皮都没抬一下,说:那就下来歇一会。
沈岁岁就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捞过在墙上晒太阳的丢丢,坐到岑娴就的对面。
这里的天气一直很热,沈岁岁动了会就额头浮汗,她在桌子下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汗,一转眼瞧见花瓶里换了束没见过的花。
花瓣尖尖的,淡青到白色的渐变,不大不小的一朵,颜色清雅,跟被粉丝称作水墨画中仙的岑娴就极为般配。
沈岁岁从花瓶里折了一支,胳膊撑着桌子,想把花插到岑娴就随便挽起来的发髻上。
做什么?
沈岁岁刚在外头蹬自行车,整个人像个暖宝宝,夏天里的暖宝宝并不招人待见。
岑娴就看起来一身冷白皮,却比旁人还要怕热一点,掀起眼皮往后躲了下。
诶,别动,现成的簪子。
这话说的晚了,刚插进头发里的花枝随着岑娴就的动作又被扯出来。
沈岁岁握着花瓣的根部,没想到这种花花瓣跟蒲公英一样松,一抽一放散成了青白色的花雨,落了岑娴就一身。
岑娴就上身穿着黑色的一字领,漂亮的锁骨堆了好几片花瓣,欲落不落的点缀在皮肤上,天青色的冷调,让岑娴就就跟洛水的神女一般,圣洁清冷,不可沾染。
沈岁岁知道自己闯了祸,赶紧去捡岑娴就身上的花瓣。
上了手她忍不住分心的想,岑娴就确实就是女神中的女神,皮肤跟白瓷一样,这样热的天摸着也凉凉的,还好香。
岑娴就攥住沈岁岁的手,垂眸看她:占便宜?
沈岁岁眨了眨眼,想起昨天岑娴就的那套不平等要乖条约,乖乖的把自己的脖子低下。
那你占回来,给你占两下?
沈岁岁的白是跟岑娴就完全不一样的,她就像新鲜的水蜜桃,白中透粉,软乎乎的,一咬就是一嘴甜美的桃子汁。
岑娴就差点就被她诱惑到了,大概过了两三秒,她松开手:正经节目,别来这套。
沈岁岁悄悄吐了下舌头,她原地骑了一个上午的自行车累了,暂时不再说自行车的事,趴在桌子上看岑娴就看书:岑老师,你在看什么书,从昨天看到今天。
岑娴就:菜谱。
这真是今天的头等大事,沈岁岁不敢打扰,不知道从哪翻出一把小梳子,无聊的给丢丢梳毛。
没安静多久,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岑老师,那今天中午吃什么啊?
岑娴就想起家中唯一一个土灶,平静的面容上出现一丝迟疑,而后把菜谱又合上:走吧,教你去骑自行车。
沈岁岁坐在原地看她,心里有过一丝对岑娴就的怀疑,但看到岑娴就云淡风轻的模样,又打消了。
也对,应该是她多疑了,岑老师那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不想做饭才教她骑自行车。
她们的院子门口,有一条长长的泥土道,沈岁岁换上长袖就在这条路练车。
自行车学起来并不困难,岑娴就出乎意料的发现,沈岁岁还是那种上手很快的聪明小孩。
岑娴就简单交了她上车的技巧又亲自示范了两圈之后,沈岁岁勉勉强强自己能骑着上路。
不过虽然技术达标
岑老师你千万千万不要松手啊。
胆子却很小。
沈岁岁紧紧握着车把手,心提到嗓子眼,虽然摔下去也不疼,但想到摔下去这个可能性就十分害怕。
身后,岑娴就手握着一枝家里头拿的树枝另一头搭在沈岁岁的后车座上,应了一声;嗯,没松手。
沈岁岁稍微放心,一抬头就发现摄像大哥难以抑制的笑脸。
沈岁岁:
沈岁岁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心态瞬间就崩了,颤着嗓子说:岑老师你快过来快过来快过来!!我会摔倒的!
原本稳稳当当向前行驶的自行车突然蛇形飘逸,岑娴就心里微叹了口气,把树枝扔了,快步走到她身边,帮她扶住了车头。
自行车轮胎蹭过她昂贵的黑长裙上,留下了两三道不美观的灰色痕迹。
罪魁祸首惊慌失措的爬的从作案工具下来,一只胳膊紧紧环着岑娴就的腰,柔软的头发蹭到她露出来的脖颈锁骨上,像是羽毛在挠。
岑娴就略有些愧疚一手控制住自行车,空下的手揉了下她的头,扶着她的腰帮她站直,温声安慰她:没事了,别害怕。
沈岁岁本来是有点点生气的,可是听到岑娴就的话,她就不气了,
然后看岑老师刚才救她蹭红了的手腕和脏了的裙子,她立刻又内疚起来。
岑老师,对不起。
她蹲下来拍岑娴就的裙子,岑娴就拉着裙子后退了一步。
沈岁岁拍了个空,以为她生气,抬起一双水润的眼睛无措的看向她。
岑娴就想叹气,把她拉起来:没事,回去直接洗一洗,还要骑吗?
要骑!
沈岁岁一点也不记疼,重新踩到自行车上,抬手拍了拍车头,完全忘却了自己哭着求救的事,放狠话:今天不是它输就是我输
说完的撩了下头发,侧头看向岑娴就,想逗她开心:但必然是厉害的岁岁胜利。
幼稚会传染,岑娴就哄小朋友哄习惯了,同样幼稚的话不费力就说出来了口:嗯,厉害的岁岁最棒。
远处导演组的喇叭声打断了她们:寄给田园小屋的信的信到了!
沈岁岁愣了下,把自行车转了个头,兴高采烈的对岑娴就说:岑老师!有客人要来了!太有人来干活了!
岑娴就怕她摔倒,拿出这两天溜捡捡的经验,压住她的自行车头,对她说:客人要是要看到你现在的资本家样子,得连夜毁约跑回去。
沈岁岁毫不在意这句调侃,她半低下头,垂下眸子,故意压低了嗓子笑的像个反派。
人生地不熟,到时候他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他。
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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