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木制宅子没有灯火,而且大门紧锁,给我的感觉宛如是夜晚熄灯了一样,而且这第三层的天色确实是在夜晚。
走着走着,一股奇异的香气传进了我的鼻孔中,伴随这香气的是悠扬的古筝声。
那音调十分的平缓,加上香气让人的心很容易平静下来,也让人有一种眷恋感,宛如是回到了自己的故乡一般。
我闻着香气听着音乐朝它们的源头走去了,双眼还闭了起来,感受那份来之不易的宁静。
渐渐地,我来到了一所木屋前,那木屋的大门敞开,里面正飘出丝丝缕缕的烟雾,是香的烟雾。
我闭上的双眼睁开了,看到了木屋内的景象,里面有一个穿着白色长纱的女人,正在背对着我,那长长的发丝垂到了背部,双臂在古筝前摆动,她的前方还有一个香炉,那丝丝缕缕的烟雾就是从香炉里出来的。
我没有打扰她,就这么静静的呆在门口,等待着她弹完这首曲子。
空灵、悠扬,让人的内心感受到了久违的平静,也让人渐渐地有了睡意。
可正当我要睡着的时候,那古筝的声音消失了,叫我浑身一震猛然清醒了不少,我说:“你是谁?”
女人始终背对着我,一开口则是天籁之音,让我浑身一抖,赶紧定了定神。
她说:“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我的琴声吗?”
“喜欢,非常的好听,能够让人浮躁的心平静下来。”我是实话实说,也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的。
她轻笑了起来:“呵呵……喜欢就好,既然公子喜欢那我在为公子弹奏一曲可好?”
我席地而坐,静静的等待着,没一会儿那古筝再次传来了音乐声。
这次要激进不少,让人的眼前宛如出现了战场,但并不是身临战场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不至于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等到曲子结束后我忍不住鼓掌了,并且边鼓边说:“厉害,有这种造诣不管是在何处都能有一席之地,你的身份不简单啊,可是为什么被锁在锁妖塔?”
她说:“公子可是想听我讲故事?”
我微微点头说:“你想说便说吧,我洗耳恭听。”
女人轻轻的弹奏起了古筝,这次声音非常小,如同是在给自己伴奏一般,她说:“有一把古筝被造出来的时候就缺了一根弦,那根弦的缺失让它无法弹奏出美妙的乐曲。”
“但是古筝的主人从来没有嫌弃它,甚至有不解之人问他,为什么不换把古筝,那主人说他这把古筝看似缺了弦,实则是世间最完美的乐器,只有他懂古筝的珍贵之处,其他人不懂。”
“别人当他是疯子,也就没在理会他,而那主人每日在瀑布下弹奏的时候都会引来无数的鸟兽围观,这叫他很感慨,说世人皆听不懂他的琴声,唯有那些纯净至极的鸟兽可以。”
“这些话渐渐地传开了,让那主人被世人排斥,被世人笑话,说他是在侮辱音乐,说他根本就不懂音乐。”
“那主人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里,独自在瀑布下弹奏了几十年,直至有一天,一个女子闻着琴声找到了他。”
“那女子生的貌美如仙,且对音乐深有研究,她在那主人的身旁听了几天几夜,也在琴声停止后大为赞赏。”
“她说那主人是这世间唯一的乐师,其对音乐的造诣超越了所有人,只可惜他拿着一把有着缺憾的古筝,无法达到完美的程度。”
“换做以往那主人肯定会不予理会,可是这次不同,他问了女子,问她什么是完美。”
“女子说把完美比做数字的话就是十,而那主人只达到了九,差的那个一就在古筝上,让他换把古筝。”
“那主人听后久久无言,只是接着弹奏自己的乐曲。”
“女子也没在说什么,安安静静的做个听客,听他弹完了一首又一首曲子。”
“时间到了夜晚,那主人弹奏的双手停下了,他问女子古筝缺弦可以修复,甚至可以换,如果人缺了心能修复吗?又能换吗?”
“女子被他问愣了,但还是本能的回答了他,女子说人缺了心会死,自然是不能修复,更不能换。”
“然后那主人转过了头,两排泪水落下了,看的女子一阵的错愕,那主人说。”
讲到这里,女人弹奏的古筝声加大了不少,且十分的悲伤,让我的心不自觉的跟着悲伤了,那种感觉宛如是再次经历了白童伊的死,让我直欲大喊出来。
半晌之后,女人接着说了:“那主人说他把他最重要的古筝弄丢了,那把古筝缺了弦,已经想不起他了,但他没有放弃,日日夜夜都在瀑布下弹奏乐曲,因为他跟那古筝是在这里相遇的,希望有一天古筝能够想起他,可是过了无数的时光那把古筝依旧没有记起来。”
“女子明白那主人的意思,知道他是把人比喻成了古筝,也知道那主人是一直在这里等候他所爱的人,难怪不管别人怎么说他始终没有离开,始终在瀑布下弹奏乐曲。”
“可是那女子不知道的是他所等候的就是面前的女子,是这个一直深爱的她。”
“不管那主人如何伤心如何落泪,女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觉得他是思念成疾,变成了这幅样子。”
“最后的结果也印证了女人的所想,那主人因为思念成疾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在瀑布下弹奏完最后一首曲子吐血倒在了古筝上。”
“鲜红的血液把古筝染成了血红色,并且再也没有褪色过,而可悲的是女子即便是在这时也没能忆起他。”
“那主人带着强烈的不甘与难过走了,走的古井无波,走的没有在女子的心里掀起丝毫的波澜……”
女人拨动古筝的手停下了,肩膀在耸动,我知道我也明白,她所说的女子就是她,而那把古筝的主人就是她所爱的人。
至于她弹奏的古筝应该还是那把古筝,这点从古筝鲜红的外表就能看出来。
我暗自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没想到你有这么一段过往,果然,这世间的所有痴情都不会圆满,你最爱的那个人永远不是和你成婚的人。”
女人发出了哽咽声,她说:“世间的痴情确实无法圆满,可这一切是命运还是被人操控?这点你知道吗?!”
第588章 世间痴情十有九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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