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笑楼里忙的不亦乐乎的小乔，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齐花花和杨小风的猎物。她现在一门心思就想要多挣钱，好让自己的父母风风光光地回杨家村。
    现在离过年差不多还有半年的时间，就在这半年里，她要挣到人生当中的第一桶金，把自己的爹娘哥嫂安排好。
    杨小军学做菜越来越努力，好几道菜都已经能够亲自掌控了。
    小乔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了他，没有任何的保留。
    “哥！今天教你一道粉蒸肉。”小乔边说边在锅里炒大米，“我的这道粉蒸肉跟别人的不同。大米要先在锅里炒到金黄金黄的，再拿出来和八角，香叶一起碾磨。”
    大米已经炒好，小乔抬出前些天在农贸市场买的手推磨。
    这中磨是用坚韧的岩石开凿出花纹，用来磨豆腐用的。
    小乔路过农贸市场看见了，就买了一副回来，正好今天派上了用场。
    “哥！记住了！我们的粉蒸肉的特色就在这米粉上。这种炒过的大米不需要磨的很细，但也不能太粗，就像这样。”小乔说着就开始操作，“这样的米粉蒸出肉来不会很绵软，有点粗，吃起来跟沙子一样。这道粉蒸肉还有一道别名，叫‘沙子肉’，这道菜，一天不要无限量供应，每天用蒸笼蒸上那么五六份就够了。物以稀为贵，这道菜哪怕贵上那么一些，相信只要吃过的人，就一定会稀罕。还有一个特点，这道菜适合老人小孩。”
    杨小军看着妹妹，很想问一句：你会的这些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可又不敢问出口，指不定她会以“书上看来的”回答他。
    “粉蒸肉要选用有肥有瘦的五花肉来蒸。太肥了，吃起来油腻，太瘦了，米粉会变硬，影响口感。五花肉切成两指宽大，不薄不厚，用盐，味精、鲜酱油、老酱油、黄酒腌制半个小时左右。然后在拌上米粉上锅蒸，大火烧开十来分钟，改小火慢蒸，让肉里的油出来浸染在米粉里。米粉的香味也渗透到肉里去，这样吃起来唇齿留香。哥！我说的每一个步骤你都记住了吗？”
    杨小军点头：“记住了！”
    哑巴妈妈走过来，靠在门边上，若有所思地在想着什么，眼里露出清明，纠结，痛苦的神色。像是要努力想起些什么，又好像想不起来。
    她沮丧地低着头，回到了楼上，可看着那个厨房，以及厨房里的大灶小灶，菜墩，砍刀，她真的有种久违了的感觉。
    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看着那些东西觉得眼熟。
    杨大山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媳妇一脸莫名的神情，以为是她在懊恼自己身上的伤。伸出手，拉住了她。
    “媳妇！你不要难过，我过几天就好了。”
    哑巴妈妈回过神来，看着杨大山苦笑，顺手把桌上的水递给了他。
    然后用手比划着：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从哪儿来？我脑子很空，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杨大山喝完水，想了许久，摇头。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从哪儿来。就知道你是个哑巴，身上脏兮兮的，要饭到了我们杨家村。我看你可怜，跟我一样，就把你领回了家，成了我媳妇。”
    哑巴妈妈闻言，眼里闪过一抹忧伤，面色上却是不显。
    “媳妇！说起来也真是很奇怪。以前的你是又聋又哑，最近这十来年，你好像不聋了，能听到我说话了。可嘴巴还是说不出话来，你这聋哑，应该不是天生的，是后来才有的。”杨大山把水递给自己的媳妇，分析着，“难道是小时候发烧给烧哑的？”
    哑巴妈妈摇了摇头，比划着：应该不是，发烧会烧坏脑子，哪里会把人烧哑巴的？算了，不要去想了，几十年都过去了，都要有儿媳妇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诶！说的也是。来了这两三天，我看孩子们店里的生意还真的不错。早上炸洋芋丝，中午晚上卖饭菜，客人还不少，难怪说不让咱们回杨家村去了。我看我们还是真的不要回去了，就在这里帮着俩孩子看店，挺好！”
    哑巴妈妈微微点头，比划着：快中午了，我下去帮忙。
    “去吧！我没事，有事我再喊你。”杨大山脸上的肿胀已经消散了一些，原本一点都看不见的眼睛，也能看见了。
    只是身上还有点酸痛，下床还是不怎么方便。
    楼下，十一点半过后，吃饭的人陆续地来了。
    从开始的一桌变成了两桌，三桌，直到五桌都坐满。
    小乔今天做了粉蒸沙子肉，大家都想尝个新鲜，所以人多。
    附近的一些居民，有自己带着碗来店里买菜端回去吃的。
    天天来吃饭的那位大叔，依然还是点了一份醋溜洋芋丝，一个人津津有味地吃着。小乔觉得这位大叔可能是因为家境不富裕，也可能是别的原因，冲着人家这天天来光顾的情分，她把留给自己的那一份沙子肉用个小蝶拨了一些出来，送了过去。
    “大叔！这是店里今天新出的菜品，您尝尝！”
    大叔抬头看了眼小乔，没有说话，夹起一筷子米粉尝了尝，眉头微皱。
    小乔心里一紧，难道是这道菜不合大叔的口味？刚要表示自己的歉意，就听那位大叔开了口。
    “小姑娘！你这道菜，称得上是精品，我从来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粉蒸肉。”大叔用筷子指了指那盘洋芋丝，“这个菜对我来说是极品，我的最爱。”
    “谢谢！”小乔对着大叔鞠了一躬，“谢谢大叔的夸赞！”
    “死女娃子！你对别人倒是客气尊重，对我这个奶奶怎么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齐花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她左手挎着个篮子，右手拄着根拐杖，身边跟着一脸贼眉鼠眼的杨小风。
    县城里的人，很少有这么大嗓门的。她这一吼，很成功地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小乔知道，齐花花这个时候过来，准没好事。
    既然都已经撕破脸了，她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奶奶？你脸好大，你算我哪门子的奶奶？奶奶会不让孙女读书？还要把孙女打的头上肿个比拳头大的包？奶奶会把孙女五百块钱卖给一个混蛋？再说了，我爹不是你亲生的，你就算是我奶奶，那也只是个接面的后奶奶，我亲奶奶早就死了。还有，我已经花了五百块钱从你手里把自己赎出来了，分家文书可是当着全村人的面念过的。怎么？上赶着找我，又想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二叔三叔把我爹打的不省人事的帐还没算呢？你这是替他们给我爹送医药费来了吗？”
    齐花花就说了一句话，没想到小乔“叭叭叭”的把她曾经做过的那些事都抖露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把人家当孙女，人家可没把她当奶奶，还说她是接面的，这不就等于告诉了人家她是个填房吗？填房，那可是死了连祖宗牌位都不能上的。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在，顾虑到今天来的目的，不然齐花花真的很想一拐杖下去，把那死女娃子打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