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发货？什么厂？你们在做生意吗？”
    “那是啊。”吴涛有点傲娇地笑，一脸的崇拜，“建军！你都不知道姜老三那媳妇儿有多厉害。基本上现在全国的男装女装，都是她设计出来的。马上要在我们这里打造一个全国最大的儿童服装生产基地。老三今天去厂子里视察生产线去了，他说了，我们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把我们的君笑牌儿童服装卖到全国的各个角落。你说他的志向远大不远大？我好羡慕他呀，老三也不知道走的什么狗屎运，找了一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儿。”
    “说起他媳妇好像跟你还有点渊源。”方剑插了一句话进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媳妇儿长得跟你妈妈非常像，你还没有见过吧？如果见到了你一定会觉得她就是你妈妈。”
    看楚建军半天不说话，吴涛以为他不相信，举着手发誓。
    “真的，我发誓，真的很像你妈妈。”
    眸光一暗，楚建军微微点头，声音暗哑。
    “我见过了。你们说的都没错，她长得太像我的妈妈。”
    妈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只要一提起来，楚建军就觉得这根刺扎的很痛，痛的想哭。
    吴涛和方剑听出来了，楚建军又开始伤感了。
    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谁的性子怎么样大家都心里清楚。
    就拿眼前这楚建军来说吧，妈妈这两个字就是他的禁忌。从小到大，只要一提起来，他就会哭。
    “建军！想开点。”
    “是呀！一切都会过去的。”
    吴涛和方剑毕竟是两个大男人，嘴笨的要死也不懂得怎么安慰楚建军。
    想开点？能够想得开又有谁不想想开呢？
    一切都会过去？这句话在楚建军这里更是假的要死。哪里能够那么容易过去？
    这么多年了，要是能够过去早就过去了，他的心哪里还会像今天一样这么痛？
    几个人进屋一边聊一边等着姜彦洲回来，一直等到了晚上八点多，他才出现。
    “老三！你终于回来了，建军等你等很久了。”吴涛边开门让人进来，“厂里的事情都搞定了吗？”
    江栋笑道：“那当然咯，姜老三出马，还有什么事情是搞不定的？家里发货的情况怎么样？刚到的货还剩下几包？”
    “男装就剩下两包了，女装还好有三包。唉！这来货太慢。我们是眼睁睁看着挣钱的机会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啊！”吴涛感叹，“今天来拿货的都要急红眼了。没办法，只好按照老三教的均匀搭配。不然只怕那些人都要打起来。老三！能不能打个电话跟东洲的厂里说一说？让他们专门供应我们怎么样？”
    姜彦洲往前走着，回答着。
    “不怎么样。我们是他们的客户，别人也是他们的客户。我们能够守住京都这一块，不要再有人插进来已经很好了。你难道还想把全国的都拿过来？累死你！小样！饭得一口一口的吃，囫囵个的吞下去，你也得消化得了，消化不了得撑死你。”
    吴涛没脾气了。谁这么说他都不行，姜老三开口，他一句话都没有。谁让他是他们的头呢？
    “老三！”楚建军从屋里一出来，一把就将姜彦洲给抱住了，“我们好久没见了，今天晚上得好好聚聚。”
    “行！”姜彦洲在楚建军的肩膀上擂了一拳，“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咱们先吃饭，吃完了我们再聊。”
    方剑这个人比较有做后勤的潜质，一听说要吃饭，马上就跑去了厨房。
    “我给大家煮一锅烩面，等着，马上就好。”
    其余的几个人就真的很不客气的坐在那里等着了。
    姜彦洲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突然就想起了小丫头做的好吃的。只是现在个个都很忙，也没有时间安排她来给自己这些发小做一顿饭。
    “老三！你有媳妇儿了？”楚建军瞅着自己光屁股长大的男人，“你媳妇儿跟我妈妈长得很像，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在哪里遇见她的？”
    “建军！关于这件事情，等吃完了饭我们再谈。”姜彦洲正想着小丫头呢，楚建军就提起她来。
    这下子让他更想了，要不是现在时间有点晚，他都好想跑过去把小丫头搂怀里。
    这顿饭，楚建军吃的食不知味。他就等着姜彦州赶紧吃完，好跟他聊一聊他媳妇儿的事。
    至于这会面是不是好吃，咸了淡了，辣了，他全都没有感觉。
    就那么机械似的一口一口的吃着，仿佛她一点都不饿，一点都不想吃。
    姜彦洲当然看得出来楚建军心里的意思，他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三两下吃完，拉着他就去了西厢房自己的房间。
    “建军！你是不是见过我媳妇儿了？”姜彦洲示意楚建军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
    刚刚吃完面条，嘴巴里面咸腻腻的，喝口水润润嗓子刚好。
    “是！我见过了。”楚建军把水放在一边，他根本就不想喝。
    他就想知道杨小乔这人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老三！你是在哪里发现她的？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很好奇。”
    楚建军没有说瞎话，他真的是非常好奇。那个杨小乔到底为什么会长得跟她妈妈那么像？为什么？
    “我在东洲服役你知道吧？我的小丫头是东洲人，我也是在东洲发现她的。”姜彦洲喝完水坐了下来，“我发现她的那一天，小丫头被她那个泼妇一般的奶奶给打了，晕倒在我的车前。我以为是自己开车撞到了她，就把她送到了医院，我们就这样认识了。那是去年一个夏天的日子。”
    此刻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姜彦洲还忍不住笑。
    楚建军语气焦急地问：“她奶奶为什么打她？打的那么严重？还晕倒？”
    “是！挺严重的，后脑勺肿了一个很大的包，好几天都消不下去。她奶奶打她是因为她想要读书，小丫头的成绩在学校里一向很好。还有一年就高考了，可她的奶奶齐花花说什么也不让她读了。她有个堂妹，叫杨小娇比她小一个多月，跟她读同一个班，是她二叔的女儿。小丫头的爹不是她奶奶齐花花亲生的，所以不让小丫头读书，说家里负担不起。小丫头很倔强，什么都可以忍让，唯有读书不行。她奶奶说不让她读，小丫头不干了。她奶奶很生气地骂她，然后拿拐杖敲她的头。小丫头受了委屈没地方去，就跑到马路边上来了。我那天刚好要去他们的村庄收一批洋芋头，就这么的给撞上了。”
    楚建军没有出声，等着姜彦州往下说。
    “我看这小丫头长得跟你妈很像，心里就感觉遇到了熟人，挺开心的。我把收洋芋头的事情交给了她去办，她办的很好。”姜彦洲说到这里，眼底全都是笑意，“小丫头有一个哥哥，被他奶奶给赶出来了，一直住在他的婆娘家里。小丫头被打，他哥哥很心疼，说要自己挣钱供妹妹读书。也不让她再回家去了，一同住在他婆娘家里。小丫头为了给自己挣学费，带着他哥嫂一起炸洋芋丝卖。后来还做猪头肉卖，还真别说，那猪头肉做的，整个京都没有一家饭店做的出来她那个味。小丫头挣钱的门路很多，有的是办法。他哥嫂爹娘都听她的，包括我现在都听她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