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卢秉孝终于确定,祝煜喝多了。
有的人喝多了容易看出来,面红耳赤,眼睛发直,或者说话大舌头。有些人就不容易看出来,神态自若,表达流畅。
祝煜就是喝高了还看不出高了的那种,她脸色一点没变,反应很迅速。但卢秉孝还是发觉她喝多了。因为眼前的祝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爱笑,且异乎寻常地下流。
这种下流极容易观察——譬如她不光用露骨的言词逼问卢秉孝,还一只手摁在他的裆上,抓着他的命根子。
卢秉孝被她抓得浑身一颤,低声道:“你放开。”
没喝多的时候祝煜就不听他的,这会儿就更加不听。
“你让我放我就放,想得美。”她笑着,眼睛弯弯的:“问你还没答呢,干嘛对我这么殷勤?”
嘴问着,手也不闲。祝煜边说,边大大方方地隔着布料握住那根粗壮的圆柱,拇指缓慢而卓富技巧地揉搓顶端,唇贴着卢秉孝的脸颊,低叹了一声:“这么硬,那我猜一定是……想奸。”
第一排的位置,舞台的光束明晃晃照着,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在专注地喝酒攀谈听音乐,又有多少人会左顾右盼,观察到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不堪入目的举动。
卢秉孝仿佛已经看到了别人的目光,好奇、淫邪地投射向他们。他鬓角起了一层汗,压着声音:“快放开!”
祝煜手搭着他的肩,嬉笑道:“抱我一下我就放。”
卢秉孝脑子里好像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把,他情不自禁吞咽了口唾沫。
卢秉孝有过密切交集的女性有限,大致能够分为两种,一种是对他怀有情愫、纯洁羞涩的同龄少女,示爱的方式多是辗转多人地向他投递情书纸条,大胆到极致的,也只是走到他跟前要联系号码;另一种女人,则是比他年长的妇人,多半对他怀着慈母般的柔情,那是跟肉体绝无关系的情感,对他的善意具象化后,便是劝他多吃,或者劝他天冷加衣。
祝煜的出现则像一道大地惊雷,不但把一度泾渭分明的界限混淆了,且劈出了一片新天地。
一个性感、引人想入非非,且直白地用手抓着他下体的成熟女人,要他拥抱。
她显然不能归属于两种分类中的任何一种。
卢秉孝心如擂鼓,僵了片刻,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诱惑。
他张开手臂,小心翼翼环住了祝煜的腰,虚点着轻搂住,闻见她发间馥郁的芬芳,方才如梦初醒般匆忙松手:“可以了吧。”
祝煜没答话,上臂却猛一用力,把两人距离骤然缩短。
现在是肉贴着肉了,衣服的薄布料被用力挤压,卢秉孝感觉有两团柔软弹性的肉球压着他的胸膛,血即刻沸腾起来。
他压根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什么。
卢秉孝出生二十余年来,第一次和女人有如此亲密的肢体接触,这是跟小姑娘们的情书、篮球场上的欢呼声绝然不同的事情,饶是他老成沉稳,遭逢此劫,也束手无策。
祝煜说:“这才叫抱,懂吗?”
卢秉孝默然片刻,环她腰的手收紧些许:“懂了。”
祝煜的捉弄并未到此即止,她笑笑又说:“抱都抱了,不接吻么?”
卢秉孝内心天人交战,他忽而觉得自己与鄙夷的张文强之流并无本质区别。
祝煜醉了,他没醉。
可是他却想吻,比她更想。
他视线落在祝煜的唇上,口红在暧昧的灯光下呈现紫色,像覆着某种可惧的毒剂。毒剂之下,是祝煜饱满的唇形,仿佛在渴求着他的爱抚。
温度骤然上升,卢秉孝听见血从耳朵里奔流而过。
他俯身向前。
距离缩近,突然,祝煜脸色变得有些怪异。
祝煜:“等等……”
说一半,她捂住了嘴,干呕两声。
卢秉孝刚才的邪念顿时消弭无踪,情急抓起一旁地上的垃圾桶,刚递到祝煜跟前,她便呜哩哇啦——吐了。
卢秉孝拍着她后背。再漂亮的女人,吐出的东西也仍是呕吐物该有的样子,色、香、味皆引人反胃。
他努力不看那垃圾桶,把水递给她:“你漱漱口。”
祝煜拿过水,漱了口,又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行了,现在可以亲了。”
狗拿耗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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