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以前怎么折腾她，以后还怎么折腾她。但是你们用枕头捂着她口鼻的事，这件事，我记下了。
    季薇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两个女护工眼睛一亮，面面相觑，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
    “我想和雅茜姐说几句话，你们陪我朋友，在外面聊会天。”
    安抚了两个嚣张的女护工，季薇一脸淡定地说。
    不把女护工指使到外面去，有些体己话，季薇真不好说。
    两个女护工神色犹豫了一会儿，咬着牙点了点头。
    季薇走到陈可身边，拍了拍她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瞟了眼已经走到门外的两个女护工一眼，低声说：“来之前，你答应我的事，能办到吗？”
    陈可笑嬉嬉地眨眨眼，低声回道：“作人谁不会！你就放心吧。哎，这姑娘挺高怜的，你能帮就帮一把吧！”
    说完，她走了。
    季薇失笑，陈可这是把她当成圣母了。
    谁说她想帮孙雅茜来着，只不过是想把手染鲜血的刘楠和孙雅茜送入地狱而已。
    房间关上了，室内一片寂静。
    季薇面带微笑，慢慢走回到床边，姿态悠闲地坐了下来。
    孙雅茜原本闭着的眼睛睁了开来，定定地看着季薇，她的声音低低的，哑哑的，象是被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点一点地磨去了生气，余下的只有绝望和无助。
    “季小姐，我以前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你为什么要帮我？”
    季薇伸出手，慢条斯理地打开巧克力的盒子，表情专注地象是在做一生中难得的大事。
    她心想，孙雅茜，你不止是给我添了很多麻烦，你还欠我一条命。
    那个夜晚，季芸孤身躺在车底，除了绝望和崩溃，还有仇恨陪伴着她一起在大火中重生。
    还好，我没死！
    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象看一只蝼蚁一样地看着你，被你最爱的男人，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痛苦吗？”
    季薇没有回答孙雅茜，只是抬起眼睛，神色认真地问道。
    孙雅茜一愣，瘦得皮包骨的下颔绷得紧紧的，象极了锥子。
    她脸上的表情扭曲而痛苦，眼睛里面满是疯狂地的恨意。
    “季小姐，你不知道，外面那两个女人是怎么折磨我的。她们抽我嘴巴子，在我床上泼冷水，让我睡在地板上，还把饭菜倒在地上，让我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舔着吃!比起这些，让我最痛苦的是我爱的男人，他漠视我的感情，就算偶尔来看看我，也是逼问我，那——东西的下落——”
    季薇居高临下听着，脸上一派温和，心里却解气无比。
    孙雅茜杀季芸时，一定想不到有今天，她活得人不如狗，每一天都犹如身在炼狱之中。
    最后一句话，孙雅茜言语模糊，但季薇还是从她的只言片语里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
    刘楠心狠手辣，手段高明，却没有利用门外的那两个愚蠢的护工干脆把孙雅茜杀掉，是顾忌孙雅茜手里的东西。
    那个东西一定很重要，很可能重要到威胁到刘楠的生命。
    所以，他才用囚禁的方式，把孙雅茜关起来，试图从她嘴里得到那个东西的下落。
    而孙雅茜也不傻,她深知刘楠的为人，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她肯定不会把那个东西的下落告诉他。
    这对男女各有算计。
    季薇脸上露了一个奇异的微笑，象是快意，又象是痛恨。
    如浮光掠影一样在她脸上一闪而过，孙雅茜眼睛一花，还以为是错觉。
    “之前，我不是说过了了吗？帮你是因为，你和我过世的妈妈一样同病相怜——”
    季薇解释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孙雅茜大声尖叫起来：“我没有病！是他在胡说，我没有病！我不要吃药！——”
    季薇脸黑了一瞬，不明白她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发起疯来，扑过去，用力抽了她一个嘴巴子。
    “你喊什么？想把外面的护工引进来，看到你没疯，再给你吃几片药下去吗？”
    季薇瞪着眼睛，表情有些凶狠地怒斥道。
    怕外面的人听到，季薇的话说得又快又急，声音低到了极致。
    这一巴掌，她抽得又快又重，完全没有给孙雅茜反应的时间，一下子就把她给打蒙了。
    还未出口的尖叫声被这个嘴巴子，抽回了喉咙里。
    她整个人象是傻了一样，定定地看着季薇，神色里一片惶然之色。
    抽完这个嘴巴子，季薇的手都在痛，但她心里却畅快无比。
    很早以前，第一次看到孙雅茜时，她就想这么干了。
    世界上没有那么好的事，害了人，还能安安稳稳地活着享受事业和爱情的两得意的！
    这个嘴巴子只是她提前收的利息，以后，孙雅茜只会活得更痛苦。
    就在孙雅茜不知所措的时候，房门被人敲了几下。
    门外传来女护工关切的询问声：“季小姐，你没事吧？我刚才听到小姐象是又犯病了？”
    孙雅茜尖叫的声音那么多，外面的人又不是聋子。
    陈可也大着嗓门问：“季薇，你怎么样？”
    季薇用凌厉的眼神看着孙雅茜，直到她吓得在床头缩成了一团，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小声说：“不要吃药，不要吃药——”
    每次护工说到她发疯，都会给她吃药，不吃，就掰开她的嘴，硬灌进去。
    吃药吃得多了，她不仅胃里难受，而且看人有时候都是双影的。
    她知道这药有问题，所以上次才把几颗药放在季薇手心里。
    季薇扭头大声说：“我没事。雅茜姐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现在好多了。”
    外面的护工应了一声，沉声说：“季小姐，有事的话，你只需要大喊一声，我们就会冲进去。”
    季薇道了谢，回头对孙雅茜柔声说：“雅茜姐，刚才情急之下，我打了你，你别怪我好吗？你要知道，只要你一叫，外面的护工就会冲进去，喂你吃药，受苦的还是你！我是为了你好，才打你的。哎，看着她们那样对你，我心里真的很难受，却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你闹得太厉害的话，下一次，我还想来看你，就不是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