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龙像个碎嘴老太婆似的一边喋喋不休,一边郁闷的拽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国内这帮陪嗨妹是一点职业操守都没有,我在缅d时候,老街上那帮洋妞个顶个的优秀,什么吹拉弹奏,啥玩意儿都玩的明明白白,再看看洗浴那帮货..”
张星宇好笑的搭茬:“昨晚上就跟你说过,那家店不行,姿色不到位,服务也差劲,你丫精虫上脑死活要排毒,该!”
王鑫龙鼓着眼珠子嘟囔:“滚粗昂,明明是你先说的找个地方洗洗脚,还有昨晚上消费两千五,我让洗浴开发票了,咱俩aa制昂。”
“大哥,你是真牛逼,做个特么大保健居然还让人开发票。”张星宇调侃的翘起大拇指。
瞅着他俩跟说相声似的一捧一逗,我烦躁的轻喝:“都歇着吧大兄弟们,好吗?”
“看呗,boss心里不平衡了,下回洗脚喊上他。”张星宇叼着棒棒糖,没正经的吧唧嘴:“行了,说正经的,待会跟老葛的秘书碰头,我意思是直接开门见山的唠地铁九号线的工程,成与不成,先告诉对方咱的诉求,完事让他们回去慢慢研究。”
我眨巴量两下眼睛问:“他要是拒绝呢?”
“拒绝就闪人呗,咱没有工程能活,老葛没了儿子得死。”张星宇从腕子上摘下来一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手串,又从兜里掏出个半根筷子长短的小毛刷“蹭蹭”的刷了起来。
王鑫龙透过后视镜瞟了一眼,打趣道:“现在的首饰都这么金贵嘛,出门还得刷刷牙?”
张星宇白楞一眼撇嘴:“你懂个球儿,这叫金刚菩提,这是猪鬓毛刷,越刷越闪眼,越刷越漂亮。”
“切..”王鑫龙吧唧两下嘴唇打哈哈:“不就是文玩嘛,整的好像谁不懂似的,南方那帮大老板们几年前就不玩的东西,你现在捡起来当时尚,老弟儿再给你科普一下,用俺们文玩界的专用词那叫盘不叫刷,借小雅嫂子的话,你真丢!”
“那说那些都是附庸风雅的俗子,真正玩这玩意儿的还得是京津地区的老顽主们。”张星宇耷拉着脑袋,表情认真的“蹭蹭”刷着那串手链,模样说不出来的虔诚。
我好奇的问张星宇:“啥时候有这爱好的?”
张星宇头都没抬,闷声回应:“从小葛被你阴进坑里以后有的。”
我没理会神神叨叨的张星宇,侧脖问王鑫龙:“三眼哥呢?”
王鑫龙发动着车子,匀速朝街口驶去:“眼哥待会直接去饭店,这会儿陪着嫂子和秀姐一块拢账呢。”
我思索片刻,本来想问张星宇到底把韩飞弄到哪去了,转念又一想我知道了兴许更着急,还不如啥都不清楚,拿胳膊捅咕一下旁边的张星宇问:“胖砸,你确定韩飞不会真出啥问题吧?”
张星宇仍旧低着脑袋,极其认真的“盘”着那串手链,瓮声瓮气的说:“放心吧,他是咱的金主,我不敢把他真咋地,我估摸着飞哥这会儿应该正搁温柔乡里伸懒腰呢。”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抵挡夜总会附近的望月阁大酒店。
这家酒店是我蹲鸡棚子那段时间刚开起来的,装修风格很高档,做的菜也挺精致,据说老板好像是南方那边的,我来吃过几次饭,感觉特别满意。
将我和张星宇送到门口,王鑫龙很有眼力劲的没跟着一块上楼。
这犊子虽然说话不着调,办事也大条,但特别懂人情世故,光我们几个人的时候,他性格大大咧咧,像个精神病似的想起来什么说什么,不过一到人前,马上就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司机,不该出现的场合绝对不会硬拱着往里走。
王鑫龙坏笑着努嘴:“老大,我把车停旁边,回咱夜总会吃口饭,四十分钟后我来接你们。”
我不放心的叮嘱他:“吃饭没问题,别从自己家的场子里瞎祸祸。”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懂规矩,绝逼不会祸祸咱自己家的小姐姐。”王鑫龙打了个响指坏笑:“再说了,我哪有时间呐,最近笑笑姐总缠着我讲人类的发展史。”
听他提起笑笑姐,我一拍后脑勺问:“对了,波波他堂姐说什么时候走没?”
王鑫龙摇摇头说:“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吧,今天早上我俩聊微信,她说可能玩不了几天了。”
我拍了拍他肩膀嘱咐:“陪好人家,别回头让波姐戳我脊梁骨。”
“必须的须。”王鑫龙豁着大嘴,攥紧拳头朝我挑眉:“老大,你甭操心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你今天的首要任务是加油,盘他!盘老葛!”
不多会儿,我和张星宇并肩走进酒店,门口两个身着粉嫩旗袍的服务员很有礼貌的发问:“先生中午好,请问有预定吗?”
张星宇笑眯眯的回应:“有,姓丁。”
几个服务员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无比恭敬,腰杆几乎快要弯到膝盖处,同时朝我作出邀请状:“这边请。”
瞄了一眼就差对我们顶礼膜拜的服务员,张星宇好笑的摇摇脑袋:“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遥贵,我来这儿吃了不下五次饭,还真没享受过保驾护航的待遇。”
对方之所以会对我们彬彬有礼,我想更多是得益于姓丁的那个秘书打过的招呼。
我拽了拽张星宇故意慢走半拍,压低声音埋怨:“下次出来应酬,你能不能穿的正式点,整点跟个屌丝似的。”
这货的打扮向来不修边幅,夏天不是大t恤花裤衩,就是跨栏背心运动裤,冬天一成不变的就是面包服和牛仔裤,关键这小子喜欢穿白色运动鞋,鞋子脏了还不喜欢刷,总给人一股子埋埋汰汰的感觉。
跟他的不拘小节不同,我自打来山城以后,就特别在意形象,尤其是出门办事的时候都喜欢套黑色西装白衬衫,既显得有气质,还不容易给人小屁孩的感觉。
“蛟龙未遇,潜身鱼虾之间。君子失时,拱手小人之下。”张星宇斜眼轻哼:“等你真正扶摇直上九万里的时候,我肯定打扮的比明星还耀眼。”
我俩闲聊中,被服务员引进了一间包房里。
房间内,已经有一个人坐在主位上,腰杆挺得笔直,满脸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当看清楚那人模样的时候,我和张星宇同时怔了一怔,张星宇凑到我耳边声音压的很低的呢喃:“失策了,没算到老葛爱子心切,能这么急,你先聊着,我想办法帮你摇人去。”
不待我多说任何,张星宇从兜里掏出那串手链和什么猪鬓毛刷塞给我,随即迅速退出包房,一刹那间我琢磨明白,为啥门口的服务员会对我们表现出卑躬屈膝的模样,合着山城的“天”来了。
没错,此刻坐在包房里的人,压根不是什么丁秘书,而是葛川的老子葛志鹏,尽管我只是在本地新闻中见过他两眼,但仍旧可以准确的认出来他。
我打了个磕巴,表情极其不自然的朝对方缩了缩脖颈:“您..您好,我是头狼公司的王朗。”
人的名树的影,别看我们私底下老坷垃、瘪犊子的称呼老葛,但实质真跟对方遇上,那股子没由来的紧张立马包裹我的全身,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完全就是一种等阶压制吧。
圆桌后面的葛志鹏反倒像是东道主一般,朝我微微摆手:“坐吧。”
我紧张的坐到他对面,干咳着出声:“呵呵,葛..葛..”
嘀咕半天,我突然不知道应该怎样称呼面前这位在山城跺跺脚,就会颤三颤的触底大拿。
他瞬间看懂了我的尴尬,声音低沉的开腔:“我今天的身份只是葛川的父亲,按照年纪你喊我叔叔或者老葛都可以,称呼什么都无所谓的,重要的是我希望咱们今天可以把事情彻底摊开。”
“葛叔叔,您好。”我再次站起来,朝他微微弯了一点腰。
“嗯。”他风轻云淡的点点脑袋,很随意的扫视一眼我还握在掌心里的手串和毛刷,随即微笑着说:“不用紧张,咱们就像朋友似的聊聊天即可,在葛川这件事情上你是受害者,有什么条件或者要求,大可以直接跟我说。”
“我能抽支烟吗?”我深呼吸两口,将自己波澜的心情平复下去,慢慢掏出烟盒,嘴里像是征求他的意见,但手上已经直接点燃,试图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扳回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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