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飞:“?”
虞铭重重拍桌喝道:“虞越!”
任飞想问:你手疼吗?
虞铭当然疼,他是人,活生生的人,手掌的硬度哪能和实木桌面相比?但疼也必须忍着,不能在他人面前展现出一丝不合他身份的痛苦面具来。
虞越没被吓到,神情淡漠声音冷淡道:“虞氏集团1%的股份祖父和祖母已提前转到我名下,并不算在爸妈的共同财产中,即使你们离婚分割财产,也不能分割我这一份。”
“你说什么?”
“这不可能!”
夫妻俩同时面色大变并站起身目光锐利瞪向虞越,任飞瞧着都担心这两人会上前掐住虞越,琢磨着要是两人真有动作是不是要去救人。
等等……
虞氏集团股份?
他依稀、仿佛、好像在哪里看到过类似“转让协议”的文件……
对了!
那个文件袋!
上周那顿让他记忆深刻的晚饭后那位名义上祖母交给他的文件袋!
他只粗粗扫了几眼文件袋里的东西,其中印象最深的是红色写有他和虞越名字的房产证,其次是股份转让协议,具体内容没看,但一份乙方(受让方)是虞越,还有一份……是他。
任飞错愕地张大嘴,虞越眸光扫过他又移开,不冷不热对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二人道:“祖母还说,若父亲和母亲有疑问,可以去大宅询问她老人家。”
“祖母”这尊大山一搬出,夫妻俩表情霎时精彩无比,任飞从他们脸上清晰看到了不甘、畏惧、逃避等情绪,整张脸都有点儿扭曲,可见是打从心底害怕那位老太太。
虽然吧,任飞也挺怵那位老太太。
“我不信,你有什么证据?”虞铭先冷静下来,问道。
任飞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听到虞铭的话心道:虞越该不会为证明清白就将股份转让协议拿出来吧?不会那么傻吧……应该?
虞越自然没那么傻,别说初来的任飞都能看出虞铭心思,他和夫妻俩相处那么多年,自然了解他们为人秉性。
他不答反道:“我已经满16周岁,可以独立生活,我不想跟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
此话一出,虞铭脸色无比阴沉,斥道:“我看你是翅膀硬了想飞,想飞问过我意见吗?”
“您好,我想飞走,麻烦您配合。”虞越诚恳道。
“噗……”任飞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三双眼睛视线同时落在他脸上,他忙单手捂嘴,另一只手摆了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别理我。”
那双丹凤眼中的笑意如何都掩饰不住。
虞铭本就阴沉的脸色更是沉到能滴水:“小兔崽子,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岂容你在这嬉皮笑脸?”
万万没想到笑一下火势就烧到自己身上,还是这般不友好的态度,任飞登时也不开心了,他放下手,站直身体,不卑不亢道:“这里是我家,是你们亲自去认我还把我接回家的家,我在自家还不能笑不成?”
论气人的本事,任飞绝对比虞越更高明且直白。
这不,虞铭一下就叫他给堵的说不出话,好容易顺气后直骂:“混账玩意,我就不该把你找回来,乡野人家养出的什么玩意,居然顶撞亲生父亲,没教养!”骂完还不解气,又转向谢灵苹:“还有你,生个孩子还能把孩子给别人家抱走,自己抱回一头白眼狼,养那么多年养出什么德行来了?”
虞铭这无差别一通骂,将三个人都骂了进去,论反应速度,谢灵苹甚至比任飞和虞铭还快,她随手抄起桌上雪茄剪朝虞铭砸去,继而指着他鼻子骂:“你可以拔x走人,当初死皮赖脸让我留下老三在虞家争产中添砝码的是谁?你对他上心,怎么我生的时候你还在哪个女人肚皮上鬼混?乡野人家养的孩子没教养,你这个亲爹六七年前知道亲儿子养在乡下不也没想过把他领回来好好教养?说我抱回一头白眼狼,整得好像你自己不是虞家养的白眼狼。指责我?你配吗?”
她噼里啪啦一通骂,立时将虞铭骂得一张脸涨成猪肝色,额上青筋突兀跳动,随时要拍桌而起掐死她的模样。
任飞和虞越关注的重点却在另一方面——虞铭六七年前就知道任飞是他亲儿子,换言之,那个时候他也知道虞越不是亲生的!
“你们一早就知道我不是虞家人?”虞铭再度发难前,虞越脸色难看插话。
被问及的二人先是一愣,谢灵苹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她方才没留神,把不该说的都说了出来!
虞铭被谢灵苹骂得心里窝火,虞越一插嘴,他立时将所有火气撒到他身上,恶声恶气道:“不错,我们一早知道你才是乡下任家的野种呃……”
“哐——”虞铭后面的话硬生生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弄得卡在喉咙里。
“啊——”谢灵苹也因茶水桌被踹翻,上面摆放的茶水器皿飞溅而吓得尖叫出声。
虞铭眼珠险些从眼眶中瞪出,他死死瞪着暴力踹桌的任飞,伸出手指着他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当他被任飞单手抓住衣领提溜起来时,声音已然变了调。
此刻任飞面上已不再是之前从容看戏模样,他俊美的脸上戾气横生,双眸锐利如刀,仅和他对上眼,虞铭便有种难言的恐惧。
任飞单手拎着并不比他矮多少的男人,另一只手夺走男人手里刚点着的雪茄,烟头逼近男人脸颊,他的声音彻骨冰寒:“别再让我听到‘乡野人家养出的玩意儿’,老子就算在乡野长大又怎么样,吃你一粒米了还是花过你一分钱,老子爷爷好歹含辛茹苦供我吃喝养到那么大,把我培养成品学兼优德才兼备的优秀生,你tm什么玩意也配和我谈教养?”
作者有话要说:
飞哥:看我原地变身哥斯拉!
ps:爷爷是飞哥底线哈!
本文于明天(7月27日)入v,入v三更,希望仙女们继续支持,么么啾=3=
=v=
感谢小仙女“为别人的绝美爱情痛哭流泪”灌溉营养液+1、“沉眠”灌溉营养液+2,么么哒=3=
第23章 好奇
任飞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张催命符,虞铭惊恐万状想要躲避他欺近的雪茄,额上大滴大滴汗珠溢出,可他根本挣脱不开任飞钳制住他的手,而随着雪茄离他眼球越来越近,他已然被吓得失声。
谢灵苹也噤若寒蝉,指甲紧紧掐进掌心才能勉强不发出一丝动静。
眼前的任飞……委实太过可怕。
除却直面任飞怒火几欲被吓到失禁的虞铭和不敢发出一丝声音的谢灵苹,屋里第四个人也就是虞越说没被吓着也是假的,任飞踹桌那一下,宛如变身哥斯拉,前后差距大到离谱。
诚然,他也因虞铭对乡野人家看不起以及那一句“野种”而怒火横生,可他万没料到任飞会一言不合踹翻桌子,这也就罢了,他居然直接对虞铭出手。
这……
夸他是勇士貌似都贬低了他。
不过,也不能放任他一直威胁着虞铭。
“放开吧,再下去要出事。”他走到任飞身边低声劝道。
其实虞越也没觉得任飞一定会听他的,不过出乎他意料,任飞居然给了他面子。
任飞将雪茄碾灭在烟灰缸里,拎着虞铭的手一甩,将人甩回椅子里,居高临下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别再让我听到你污蔑贬低乡下人的言语,乡下人比起你这种没教养的玩意,朴实可爱多了。”
虞铭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但又害怕反抗会真的遭任飞殴打,他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之前他要敢有任何动作,任飞绝对会将烟头摁在他脸上。
任飞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边擦手边往外走,路过谢灵苹时眼神轻慢瞥她一眼,谢灵苹吓得心脏停跳了一拍,做贼心虚般垂下眼睫。
虞越迟疑片刻后跟着任飞走出茶室,没走两步就发现前面任飞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看着他。
虞越心里一紧,暗暗警惕起来。
却见任飞露出一个有点儿扭曲的表情道:“能扶我一下吗?”
虞越:“?”
任飞悲愤道:“低估那张桌子重量,脚扭着了!”
虞越:“……………………………………”
虞越深深觉得,和他抱错的这位兄der就是个奇葩。
任·奇葩·飞满脸惆怅地由虞越扶着上了楼,好在有电梯可用,他不必单脚蹦楼梯回房。
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脾气暴躁又暴力的少年人,因为爷爷一直教育他“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做人心胸要开阔,大男人必不能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故而他很少因为某些矛盾和谁红脸发脾气。
除非,踩到他的底线。
恰巧虞铭踩到了他的底线。
虞铭看不起乡下人,这点他其实并不多生气,不说虞铭是正经城里豪门出生,单就他出生的清远区,苏城一个偏远的小城区,城区人民都有看不起当地乡下的,为这事生气并没必要。
但任飞过去十七年中最在意的人是一手将他养大的爷爷,虞铭可以抨击他,抨击任何一名乡下人,却不能嘲讽贬低他最敬重的爷爷。
更何况,虞铭张口骂虞越是野种,等于将他亲爷爷也骂了进去,任飞能忍?
没忍住的后果就是上手,不,上脚。
他也不后悔,大不了被“遣送”回乡下,两年前起他就能一个人独立生活,没道理过了几天豪门奢侈日子就入不了俭。
“叩叩——”门被敲响。
说被“遣送”这么快就来人?
即使被赶走,他也要昂首挺胸地离开。
“进。”他扬起声道。
出乎意料的是,进来的并不是奉命过来赶人的管家或司机,而是拎着药箱的虞越。
“怎么是你?”任飞挑了挑眉。
“你希望是谁?”虞越不答反问,旋即走到他面前,在脚凳上坐下,淡淡道:“脚。”
任飞有点讪讪,闭着嘴默默抬脚,这一会儿功夫脚踝已经微微肿起,虞越看了眼,然后上手……
“你干什么?”任飞瞪圆眼睛缩回脚,一副受到调戏的黄花大闺女模样。
虞越被他有些夸张的动作和表情弄得无语,倒也没丢下药箱就走,淡淡解释:“看看你骨头有没有受伤。”
“哦……”任飞为自己防狼行径而尴尬忏悔,只能没话找话:“你还会这个呢?”
“皮毛。”虞越随意附和。
“哦……嘶……”任飞被他按到疼的地方轻轻抽一口气。
虞越松开手,道:“骨头应该没事,安全起见,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他说着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冰袋,“你先敷着,我给司机打电话。”
“诶等等……”任飞见他当真摸出电话要打忙拦住,迎上虞越疑惑的目光,他动了动脚踝,说:“应该没必要去医院,那桌子虽然重,还不至于让我骨折。”他好歹也是运动系少年,又打球又跳街舞,受伤难免,这程度的扭伤也经历过。
虞越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确定不用去医院?”
任飞看他脸上写着后半句“如果骨头真的出事我不负任何责任”嘴角微不可查抽了下,还是点头确认:“嗯,不用去。”
虞越本该顺着他的话接一个“行”字,想了想,还是说:“我给家庭医生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
“你们家还有家庭医生呢?”任飞嘴快道。
真少爷和假少爷HE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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