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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罪源(骨科,亲姐弟) 27.栀子(3)完

27.栀子(3)完

    高亢长音拖着尾儿,踏着暖风杳杳漫步了数十公里。待它跌宕消沉,陆西沉回眸,眼尾像是缀着一滴刚刚凝结的冰霜似的,“你说什么?”
    他垂眸,流光波澜起伏,嗫嚅道:“我爱你。”
    姐姐只是笑,他不知道姐姐在想什么。她身上总是这样亲近又疏远,神秘又单纯。他又有些局促。
    是自己太过了?太快了?是着急了吧。
    在同事和在父母面前终究是不一样。自己真是……笨蛋。陆琂之略微沮丧,怎么在这样的关系里他总是毛毛躁躁和愣头青似的处理不好。
    “我也爱你。”
    陆琂之黯淡的眼神忽然点燃了火苗。“姐……”
    她将食指置于唇前,对他挑了挑眉。一副心下了然,不必多言的样子。
    毕竟是车上,保不准就是爸妈的眼线。
    不否认的说,陆西沉就是喜欢看他褪去稳重体面的样子——看他理智瓦解,看他局促不安,看他跌落圣坛。在他的堕落中,她得到了宽慰。
    家里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烂玩意儿,比起眼前这个鲜活的弟弟,真不该算上什么来影响心情。
    “去哪里呀?”
    “一会你就知道了”
    “嘶,你有没有听说过,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陆西沉纤细白暂的藕臂搭在车窗上,一双颀长的腿平平架起,端坐在座位上目光直视前方,调侃道。
    她还穿着黑色的工作制服,及膝盖的短裙因为她的动作上提到了大腿中部,流畅的腿部缝隙线条皎皎可见。
    “这里是,樊园?”如果她没记错这里是江城最大的园艺中心。这里培育着各种花卉,在小时候的某一年秋天,他们一家来这里欣赏过满圆的腊梅。
    “是咯,这不是很快就到了吗?我可没有故意钓你胃口啊姐姐。”
    “小姐,少爷到了。”张叔规规矩矩的报告,将车停在了樊园正对面的街边。
    “好嘞,谢谢您了。”
    他是第一个将她喊在弟弟之前的陆家的佣人。陆西沉不禁在下车时多打量了他两眼,是个生面孔,看着是个老实人。
    不过嘛,人不可貌相。
    姐弟两一前一后下了车,保持着“安全距离”。待走过了马路,再叁确认陆家银白色的商务车已绝尘远去,姐弟两方才又如同有磁铁吸引似的,自然而然黏在了一块儿——当然是陆琂之走的更多,几乎是小跑着过来,揽住了姐姐的腰。
    现在六月下旬,太阳已斜斜的沉到天空一角,以至于闷热劲儿散去了不少。陆西沉身上的温度总是比常人似乎要低上那么些,加上江城的气候较为干燥,就算是距离这么近,二人间也没有湿腻的汗液作祟。
    陆西沉踩着高跟,正好目光可以平视他若艺术家手下被悉心雕琢过下颚。
    嘶,小时候还圆圆滚滚的有双下巴呢。捏起来肉肉还直颤呢。
    “这里每年每个季节都有应季花卉展览。”
    “所以你带我来看什么?”
    “栀子花。”
    “那种摆在路边的……”杂草,这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陆西沉噤了声,迅速整理好了语序,“摆在路边的景观花卉,这里也有?”
    “嗯哼,而且这里应该是我们这块儿最大的栀子花种植基地了,他们这里任何植物都不分高低贵贱。现在应该是盛开了。”
    “姐姐?”陆琂之微微屈膝,半蹲下来仰视着姐姐的眼睛。
    “你在看什么?快看傻了。”
    他明知故问。
    “看你。”
    他很干净,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个都干净——在他近乎透明的澄澈中,她看不到一丝杂质。他的纠结退让,无非是让他更加的可以被她一眼望穿。
    以至于她真的想弄坏他。
    “好看吗?”
    “……其实吧,你人比花娇。”
    他被逗笑:“姐姐这个成语是用来形容男人的吗?”
    “不可以嘛?”她微收下巴,神色慵懒。
    “不可以。”
    “偏要。”
    “那听你的。”
    “没骨气。”
    “只对你这样。”
    “你快油死了,弟弟你才17岁不到。”她大笑起来。
    “姐姐,我对你说的真心话。”他无奈。
    他拉着她的手,二人一路说笑着从大理石门的入口向栀子园走去。灰黑色的柏油路上人烟稀少,只有两叁个穿着工作制服的人提着工作道具迈着快步疾走而过。
    “为什么没有多少人?”
    “因为,包下了,所以清了个场。”
    “预谋已久啊。我说你为什么来这里以后突然不那么拘谨了。”
    “上次问了你之后,就记心上了。”
    她怔忡,她只是随口一说吧。
    她的事情第一次好像被人正式的记在了心上。
    园艺中心进去了没有什么边际可言。
    约莫两叁米宽的柏油路环绕着一片片花田,青蓝的池塘像数条丝带柔软的点落在弧形花田的边缘。有一些不是这个季节的植物,正在肥沃的土壤上安眠,或是在水中沉睡。
    这个季节,园子中数不胜数的花绽放自己的斑斓。妖冶的缠绕在藤架上,或者是火辣的释放着馥郁的芬芳。
    这中间格格不入的渗透着一丝清甜淡泊,若有若无,随微风漂泊而来,又伴着水流悄然离开。
    约跨过了叁四个及膝的竹篱笆,那一大片油量的墨绿像块没被人涂好色的麻布似的远远的映入眼帘。
    “这么大?”她有一些惊讶,神情并没有展露出多少诧异。
    “喜欢吗?”
    “喜欢。”
    “其实我也很惊讶有这样大一片花田。”绵软的香甜浓郁了起来,他握紧她的手置于心口。
    “如果能把它们带回家就好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太大了不是吗?反而显得杂乱,如果移植到我们家,绕着外边儿种一圈怎么样?”
    “爸爸妈妈不喜欢这些象征的贫穷的花。”她只觉得他幼稚可笑。
    家里种牡丹,种玫瑰灌木,他们移来了罗汉松。这种白到廉价,锈了就枯槁的像一条烂狗的花他们最是看不上。
    曾经在老房子中,姐弟两在院子里随意扦插的结果,都是她自己承担下所有责备。
    “因为你喜欢,他们就有了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价值——不能拿金钱来衡量。”陆琂之弯下腰,扶正了一朵花瓣外翻的栀子花。
    ……这该死的心跳。
    曾经没有一个人在乎她,也没有一个人说在乎她,更不要提“价值”这个词。陆西沉近乎干涸的生长,又在焦枯的凋零。
    “姐姐,我们进去吧。”他拉着姐姐跨过了木质的栅栏。
    “姐姐,我现在觉得,你们其实挺像的——都这样洁白任性。”
    “任性我认了,怎么看出我洁白的?”
    “凭我们第一次接吻,你像小狗一样啃我。”他促狭的盯着她看。
    “陆……”真后悔没之前多找几个长长经验。
    “嘘。”
    他扶正了姐姐,捧着她的脸,低下头。
    舌头顶开了她的唇瓣,湿滑的舌头潜入口腔,缠在她的上颚游动,他温柔的吸吮自己的津液,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她好似也不甘认输要为自己正名似的,热烈回应。
    陆西沉趁乱睁眼,看着弟弟闭着眼睛,纤长的睫毛因意乱情迷而颤抖。她的眼神中第一次有柔软像流星一般划过。
    这片映着晚霞的金色花田和他刚刚说的话像是一滴甘霖,滋润了她心中正缓慢加深的干涩缝隙。
    前所未有的感觉,这是她不熟悉的。如果非要说像,那一定是她曾经苦苦追寻的小时候的那一抹暖色,那也仅仅只留下了一个模糊的印象——她早就不记得了。
    第一次的性器摩擦她想在性爱中释放愿意去暂时脱下盔甲,这一次是因为什么呢?
    很久以后她才会明白,越是缺爱,越是逃避,越是伪装,越是脆弱。
    如果时间可以快点过去就好了——她默默祈祷。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事总该尽量减少,不然她会贪恋这些的。
    如果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这是他的祈愿。
    他不用考虑外面有没有人,不用考虑会不会被发现,不用考虑行为产生的结果,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哪怕她就是自己的亲姐姐。
    他们披戴着金色的余晖,接受馥郁花香的祝福。
    不久,陆西沉家里多了两盆生的正好的栀子花苗。
    很久以后,陆西沉才知道,栀子花的话语:坚强、永恒的爱与一生的守候。她随口说的那个名词,和她不谋而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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