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日格给她使个眼色,不让她多说,等大家散了他才说:“你这就是给我找事,现在人心不齐了,以前都是集体的,大家分工分产都觉得公平。现在连地都分了,要是一块干,肯定各种矛盾,这家觉得出力多了,哪家觉得自家草场更肥沃,这都是事,根本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和睦。”
萨仁叹口气,单干有单干的好处,大家只要衣食无忧就行吧,可哪知道还真有买不起衣服的人家。
萨仁阿妈当了妇女主任就要管阿利卓家的事,萨仁不放心,跟着阿妈去了他家,然后就看见阿利卓媳妇还穿着冬天的厚袍子,上边补丁摞着补丁,又因为常干活,袖口都磨破了。
“不热吗?这眼看就入夏了。”萨仁阿妈问。
阿利卓媳妇不好意思地说:“不热,我怕冷,就……”
萨仁一拉阿妈:“咱们走吧,人家不需要咱们帮忙。”
阿利卓媳妇愣住,呆呆看着她,萨仁阿妈也有些不解,萨仁却瞪了阿利卓媳妇一眼:“为你的事吉音大婶进去三天,你去看过她吗?我们来了你还要撒谎,明明没衣服穿,还说自己怕冷,骗鬼呢?我阿妈想帮你,可也得你自己能自立才行,别到时候我们管了事,你还得替你男人说好话。”
“不是的,我去看过吉音大婶,就在她包外,我没好意思进去,一是拿不出东西来送她,二是也没脸进去啊。我也不是替阿利卓说话,我是怕他,我也觉得丢脸,他把我的衣服全烧了,说这样就不怕我跑,我不好意思跟你们说……”
萨仁就怕自己管了事,结果人家转头又和好了,见她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这才放心。
“有什么好瞒的?丢脸的又不是你!查达的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乌日格队长跟巴雅尔支书都替你着急,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萨仁干脆给出了两个选择,离婚还是分居,他们没办过结婚证,就是蒙古传统婚礼,离婚两边家长见面办个仪式就可以。草原上的姑娘彪悍,敢驱狼打獾,但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嫁了什么样的人都是一辈子,起码在查达萨仁没听过有离婚的,就怕这位也宁愿忍受着,不肯离。
却听阿利卓媳妇咬牙道:“我当然想离婚,可我阿爸阿妈不叫我离,说我离了还得回娘家去住,家里没地方住,我兄弟也结婚有孩子了,我家好多年没添过包。”
萨仁松了口气,想离就行:“你可以去我的牧场工作,不想去的话,带着孩子去城里打工也行啊。”
“我可以去你哪儿吗?”
阿利卓媳妇眼里闪着光,冲过来拉着萨仁的手:“我就去你那儿,让我带着儿子去行不行?我一个人能干两个人的活儿,吃的也不多,只要叫我儿子吃饱就行。”
萨仁阿妈都差点哭了,这也太可怜了,“放心跟我们走,一口饱饭还是有的。”
阿利卓媳妇叫乌莹,她抱着萨仁阿妈就哭了起来,身子都微微打颤:“他太不是东西了,家里的钱我是一分也拿不到,他把我衣服全烧了还不给我钱买,说我是牲口让我光着身子去干活。”
把萨仁给气的:“这里也有你的地,也有属于你的牲畜,凭什么不给你钱。”
正说着,阿利卓回来了,萨仁给乌莹个眼神,让她主动提离婚,阿利卓醉醺醺的,看见一个漂亮姑娘站在那儿,就想过去搭讪,等离近了看清这张似笑非笑的脸是萨仁时,他吓了一跳,酒醒了一半。
“你们来我家干什么?赶紧出去,我要睡觉了。”
他说着就想脱衣服,他觉得一个小姑娘见大男人脱衣服肯定会吓跑,可萨仁是个医生,以前什么没见过,会怕这种场面?不过萨仁阿妈却不想让萨仁看见不该看的。
她过去把阿利卓的衣服给他披上:“乌莹说要跟你离婚,什么时候把两家人叫到一块离了吧。”
阿利卓本想甩开衣服推开萨仁阿妈,可一想到这是萨仁阿妈,又赶紧收回手,不过他只是怕萨仁,心里并不服气,哼了一声说:“要你们多管闲事,公安都不管我家的事,不信你们去问问吉音阿妈,我跟我媳妇闹别扭,她跑来出头,被关了好几天,我看谁还敢打我!”
萨仁阿妈被他这赖皮样气坏了,刚想骂,萨仁却说:“好,你不离是吧。乌莹,拿上你的东西带上你儿子跟我们走,明天我们让乌日格队长来把地分一下,你们家三口人的草场对吧,把他那份留下,剩下的我承包。”
阿利卓不想让媳妇儿子走,但有萨仁在,他还真不敢动手,据他所知,谁也没在萨仁手底下占过便宜,他哪敢啊。
乌莹也没别的东西可带,衣服都被毁了,钱在阿利卓身上放着呢,她只收拾了儿子的衣服,就跟着萨仁出来了。
阿妈觉得就这么走了憋气,萨仁却说:“阿妈,您急什么,善恶总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等萨仁把人带回去,发现牧场还有两个人在等着自己,她拍拍脑门,妇女儿童的事都得管,还真是妇女主任啊。
第254章 办学
萨仁让阿妈去安排乌莹母子,牧场活多得是,萨仁想先看看她秉性如何再决定怎么安排。
她带着那两个冒充萨仁牧场的女孩来到办公室,脸蛋一直红扑扑的女孩叫蒙根其其格,银花的意思,小名其其格。
比她痩比她机灵的那个叫曹布丹高娃,不过她更喜欢别人叫她汉语名字丽珠。
丽珠本来不怵的,甚至已经想好了说辞,但她打量着萨仁的办公室,再看一眼坐到办公桌后边的萨仁,突然有些心虚了。
她上个月跟着阿爸去旗里办事,看见旗委的主任都没这种压迫感。
于是本来想耍赖的丽珠一开口就说:“是我错了,不关其其格的事,她只是被我带着去的,我说什么她做什么。”
“冒充我牧场的主意也是你出的?”
“我们就是想赚点零花钱,没想给你抹黑。”
“如果他们想住宿,你想把他们往哪儿带?他们是听别人说萨仁牧场才来的,想住的是十二个哈那,有窗户的大包,你们想把他们带到你们家去住吗?”
丽珠皱眉,她确实这么想来着,但这不是被她拦了嘛:“我都说我错了。”
虽然她上来就认错,但萨仁就是从她眼里看出了不服,于是摆摆手说:“我知道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丽珠愣住,这就完了?她还以为萨仁要收他们给游客当向导呢。
结果就听萨仁跟其其格说:“我这里要开定向培训班,你要不要上?”
其其格不解地问:“什么班?扫盲的吗?我识字了。”
“不是,这个定向培训班也就是说我花钱花时间来培训学员,等学员毕业必须在我的牧场工作五年时间,如果你家里人同意,就让他们过来一趟,学费生活费都不用掏,学费由我资助,生活费你自己勤工俭学,牧场活儿很多,以后呼特会安排三到六小时一倒班的工作,方便大家打零工,你每天干几个小时就能把自己伙食费赚出来。”
其其格一听能上学,之后还包工作,她立马点头同意了,又问:“为什么是五年,五年之后必须走吗?”
“不用走,是怕我培训出来你干一两个月就走了,所以规定必须干满五年,否则要赔偿我学费跟损失费,如果五年后你还想留在牧场,那咱们再接着签订合同。”
其其格忙说:“我肯定留在这儿啊,这离我家这么近,多方便啊,你放心,我马上回家去喊我阿爸来,他一定会同意的。”
这姑娘一向听丽珠的,两个人从小一起玩到大,她几乎就没自己拿过主意,可一听有这好事,哪里还忍得住,不过临走时她看看丽珠,问萨仁:“你们不收她吗?”
萨仁摇摇头,丽珠满脸气恼:“凭什么啊,我比她聪明多了,也能干多了。”
萨仁看了眼其其格,见她有点难堪,但还是点了点头,似乎在说没错,她确实比我聪明能干。
一瞬间,萨仁想起了原主跟那日,她们跟这两个姑娘的关系真是太像了,丽珠可能没那日那么坏,但她这种打压小伙伴来抬高自己的作派真得很像。
萨仁道:“我不喜欢自大的人,回去想想我为什么要她不要你,要是能想明白,还不算晚。”
丽珠梗着脖子呸了一声:“谁稀罕来你这儿上学,人家大学都不要你!你还敢教学生?”
萨仁笑了笑,还好,这位不像那日那么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丽珠是想激怒萨仁,哪想到萨仁却笑着问其其格:“你敢不敢来?”
其其格不敢跟丽珠对着干,但她舍不得这好机会,本来她们来萨仁这里就是来找活的,现在还可以学东西,为什么不来。
她躲避着丽珠的眼神,冲萨仁点点头:“敢来,我这就回家收拾行李。”
其其格没管丽珠,转身跑了,丽珠更气了,指着萨仁说:“你根本教不了她东西,你也没想过帮我们,就是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你太坏了。”
萨仁也不生气,还是那句话:“你要是能想清楚我为什么要她不要你,那还有救。”
“想清楚什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
“是啊,你冒充我牧场的员工,我当然看你不顺眼,你明知做错事,一看见我就跑了,把你同伴丢下独自面对,我当然看你不顺眼,今天你又怕我会整你,先认了错可又不服气我,眼睛翻来翻去的打量着,我当然看你不顺眼。你还当着你朋友的面说你比她能干比她聪明?呵!别人都说我狂妄,跟你比起来我可差远了,不过你这也不能叫狂妄,你这应该叫睁着眼说瞎话吧,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你比她聪明能干。”
丽珠气炸了,拿着她的破鞭子指着萨仁:“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比你有出息。”
萨仁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还一点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她也没办法了,只好摊摊手:“好,我等着,不过可能要让你失望了,就算你比我有出息也伤不到我啊,我从来不跟别人做无谓的比较,没意义。”
萨仁的话丽珠只是听进去了一半而已,而且是指责她的那一半,她当然气了,摔门走了。萨仁叹口气,就这脾气,就算她能改了那些毛病,自己也不想要啊,牧场现在一片和谐,找她来不是自找麻烦嘛。
其其格只是一直被丽珠带着,没什么主见,但她不傻,还真就马上回去把家里人带来了,要给萨仁签合同。
古博士提醒萨仁:“收学员?你有办学资格吗?”
“现在查得还不严,我想等牧场发展到一定规模再去申请办学资格。”
哪知道其其格家人一回去,立马就有别人带着半大的孩子来萨仁这里了,“听说你这里要收学员还包工作?”
萨仁愣住,这传得也太快了,而且有些孩子一看就还小呢,最多八九岁,这该送去学校上学啊。
“不收,我们这里是牧场不是学校。”
“不是收了其其格吗,她是我们嘎查的,我们都听说了。”
现在还没有施行义务教育,学杂费书本费在很多牧民眼里是一项没有必要的开销,而且蒙古这边小学施行双语,要两套课本,掏钱多不说孩子学着还难,从小说习惯了蒙语,舌头一说话就打弯,很多孩子上着上着就不想上了。
家长也觉得八九岁就能放羊能干杂活了,再说大部分人一辈子不出草原,能用到几次普通话,反正就是普遍不重视教育。
一听萨仁这里可以免费学畜牧知识,毕业还可以在牧场工作,大家能不心动嘛,全都送来了。
这附近的孩子大部分在查达小学上学,校长发现这天有一半孩子没来上学,一打听说是萨仁开了学校,都去她那儿上学了。
校长就问那孩子:“这个萨仁就是查达的萨仁吗?”
这孩子是五年级的,知道的事也不少,他点头道:“对啊,除了她还有谁?我叔叔家上个月生了个女儿,就用了她的名字,希望能像她一样能干。”
校长姓廖,以前查达还没分散开住的时候,他跟萨仁也打过交道,他知道这姑娘很能干,开牧场,卖东西十分能赚钱,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还会开学校!
这学校是说开就能开的?办学资格这么轻松就申请下来了?居然跟他们正规小学抢生源?
廖校长骑上马直奔左旗教育局,教育局的人也很懵逼,他们自然是知道萨仁的,当时高考的时候还一起去送过横幅,还在她家吃过烤全羊。
令人没想到的是全国高考状元居然退学了,提起这事他们就觉得来气,可人家自己的事,他们也不能跑去指手划脚,现在听说萨仁要办学校,他们都觉得荒谬。
“你确定是查达的萨仁?长得很漂亮说话很利索很气派的那个萨仁?”
“还能有哪个萨仁,我们小学就在查达原址,我能认错她吗?”
教育局的办公室主任就更觉得荒谬了,“先不说有没有资格,我就问问,她拿什么办学,她自己根本就没上过一天学,小学初中高中都没上过,自学考了个第一,上了没十天吧,又退学了。当时我们以为她是上了半年,后来一打听,就上了一周多就跑了,你说这叫什么事?敲锣打鼓的把她送去上学,她一点也不珍惜学习机会。现在又要自己办学校?这是后悔了?又想上学了?没学上,就打算自己折腾一个出来?搞笑呢!不觉得丢脸吗?”
廖校长胡拉了一把脸上的吐沫星子,心说,这你问谁呢,去问她啊。
这位主任说得义愤填膺,却没去找萨仁,反而是往上报了,跟萨仁有关的事,大家都挺谨慎,一个不小心惹到了她,再找上门来给你个没脸,你说冤不冤!
然后教育局局长就懵逼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听明白了就给邢书记打了个电话。
等萨仁接到邢书记电话时,正应付阿利卓呢,这位在他老婆孩子跑了后,还觉得挺自在挺舒服,但很快乌日格跟巴雅尔一起把他家本就不大的草场给分成了三分,他只能占三分之一,牛羊也一样,分给他的也就十几只羊两头奶牛。
大队分家时本来分了不少,可他好吃懒做,还动不动就打得老婆不能去干活,没钱了就卖羊卖牛,除了马跟狗不能卖,狠不得连草场都卖了,只出不入,自然越来越穷。
现在老婆跑了,没人做饭,没人收拾,牛羊他也照顾不来,看还好点,渴的那些羊自己跑去滩子饮水了,回来的时候就丢了好几只,他也懒得去找,现在见只分到十几只,阿利卓才急了。
他跟巴雅尔祖上离得近,这时拉着巴雅尔说:“我肯定好好过,你们别给我分了,牛羊能分,可就这么一个包,还要怎么分?”
“放心,你老婆有住的地方,不分你的蒙古包。”
那也不行啊,阿利卓后悔了,想老婆孩子了,直接到萨仁牧场来想接他们回去,可乌莹在这儿待得特别舒心,哪里肯走,两人吵了起来。
第255章 袋装奶
阿利卓找上门来,也要在牧场工作,他一看见工人住的宽敞,还有专门的厨师给做饭,哪里还肯走。
穿到七零开牧场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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