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羿啧啧两声，很嫌弃这个地方，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擦了擦他的皮鞋。
    “给我钱，我要五万！”狠狠捏着拳头，我颤抖地好似秋风中的落叶，随时都会被狂风撕个粉碎。
    萧羿直起身来，冷冷地看着我，“你刚刚不是还挺有骨气的吗，怎么现在肯低下头求我了？不过，现在要让我答应，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怒火延烧，我恨不得跟他同归于尽！
    “那你要我干什么？三年的青春卖给你，我还会给你留下一个孩子，你看看我浑身上下，还有什么可以卖钱的，你要肾脏吗？你要的话，我现在就挖出来给你！”
    萧羿叼着一根烟，笑容阴暗邪恶，“我才不要那脏东西。”他掏出打火机，啪一声将烟点燃，火星明灭，在我的视野当中，灼出大片伤痕，“跪下来，求我。”
    他勾起唇角来，笑，笑得那么满足，那么春风得意。
    跪下来，求我……
    他的话好像一把尖利的匕首，残忍的整个将我的心狠狠剜去。
    我流下的不是眼泪，是血呵……
    秋雪，你想想，只要你跪下来求情，妈妈的住院押金就有着落了……爸爸也不用受人白眼，四处求人……还有弟弟，也不用小小年纪，荒废了学业去工地上打工赚钱……
    多值啊，不过是跪一下罢了……
    有什么啊……
    不就是自尊心被萧羿踩着，狠狠地踩着，不就是浪费三年的青春，不就是一个姓萧的男孩……
    我不断麻痹自己，弯下膝盖，噗通一声跪倒在萧羿面前。“求你，求你给我钱。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萧羿的眼睛阴险地眯着，他看了眼我身后的黑咕隆咚的房子，朝那边动了动下巴，“走，进去。”
    我是麻木的，任由萧羿摆布，他狠狠拽着我的手臂，将我拉进破败的房子。
    我歪坐在地上，眼神飘渺地看着散了架的窗框，从窗外透进来的阳光怎么这么冷？
    萧羿拿起端起手机来，对着我，“舔我的鞋……”
    我照坐，颤抖着低下身子，伸出舌头来，去舔萧羿的鞋。
    他笑得很大声，笑得很满足。
    “秋雪，我都给你录下来了，要是哪天你不听话，我就让你看一看，当初，你是怎么屈服于我的。”
    古有凌迟之刑，一片片剜人肉，削人骨，现在的感觉，不过如此。
    老天爷，也许我就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被人碾碎在尘埃里，浑身尽是伤痕。
    萧羿凝着我，瘆人的眼睛闪出寒光，他突然解开裤子的拉链……
    “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让你吞了它。”他面容扭曲，像个恶魔。
    “脏……”
    “你还有资格嫌我脏？我就是要让你记住，曾经在我这里受到过的屈辱，未来最好不要跟我作对，否则的话，我什么恶劣的手段都使得出来！”
    我颤抖的厉害，浑身血液急涌而上。
    脸颊被萧羿死死扣住，被迫张开了嘴巴。
    半个多小时的羞辱，让我觉得生不如死。
    最后，他拉上拉链，我则瘫坐在一边，蜷着身体，嘴里的腥味久久不散。
    “可以给我钱了吧，五万，一分不能少！”
    我努力控制自己，表现的风轻云淡，不以为意。
    萧羿邪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要是你哪天不听话的话，我就会让人跟我一起欣赏。”
    他从口袋里掏出钱，狠狠摔在我身上，“给你，贱人！”
    我伏在地上，一张张捡起。
    从这一天开始，我失去了所有。
    面对的，是更加不堪的生活。
    第28章 独处一室
    拿了萧羿这五万块钱，我给我妈交了住院押金，后续的治疗费用，暂时也不用着急。
    我爸妈以为是萧羿一家人慷慨解囊，见到他的时候，左一句感谢，又一句感谢。还说我嫁给萧羿算是嫁对了。
    我将所有的苦楚深埋心底，表现的很淡定。
    只要我妈能够康复，我爸也不用跟着受苦，我做什么都值得。
    妹妹这几天尽心尽力的在病床边伺候，萧羿会偶尔跟我过来，每次他来，妹妹的态度都很微妙。
    我知道她心里藏不住事，却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让我焦头烂额，忘了提醒，没想到，我妈的病情才刚刚有所好转，她就跟我妈说起了悄悄话。
    我走近病房，恰巧看到小雨伏在我妈耳边。
    我妈的脸色有些难看。
    我弟看到我进来，连忙呵斥了小雨一句：“小妹，别说了！”
    看他们的表现就知道，小雨一定是将自己看到的统统告诉了我妈。
    她瘪住嘴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姐，姐夫呢？”
    “他在家补觉，这两天他也跟着累着了。”我避开一家人的视线，担心他们一提到萧羿，我就会情不自禁露出仇恨的眼神。
    我妹藏不住事的性格，都是从我妈那里遗传来的，看着我忙前忙后，她几次欲言又止，虽然小田干咳了好几次，提醒她不要提起关于萧羿的话茬儿，可最后我妈还是没忍住。
    “小雪啊，小雨都跟妈说了，说是萧羿跟着一个男人去开房了，这事儿……是真的吗？”
    小雨紧张地观察我的脸色，知道自己做错了，赶忙躲到小田身后。
    我一阵心慌，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说，只得木然地点了点头，“我原本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的。”
    我怪罪地看了一眼小雨，她把玩着手指头，不敢看向我这边。
    “妈，你也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妈深深叹口气，看向我的眼神充满忧愁，“你处理，你要怎么处理，萧羿这个情况，不会是跟你那个表哥一样吧？也是喜欢男人的？”
    我没有做声，算是默认了。
    “姐，离婚吧，姐夫是同志的话，他的行为就是骗婚，你就要跟着受委屈！”
    我妈推了一下小田，“你这孩子，懂什么。”她看向我，语气间都是无奈，“小雪啊，你这婚都结了，萧羿对咱家也不错，你爸说，这次的住院费用，都是他给的。这就证明啊，他是想好好跟你过日子来的。”
    我在心底里冷笑，我妈身体刚刚好转，我不想刺激她，就只是安静地听着。
    “萧羿的情况啊，应该是跟你那个表哥一样。那时候你们还小，不知道有没有印象，他就是喜欢男人，那是中邪了，再不然就是生病。小雪啊，你也别着急，隔壁村儿的兰姨，是个神婆，据说能驱邪，等我出院，专门去拜访她一趟，出点儿钱，让她给萧羿做做法。”
    “妈，同志不是……”
    小田皱着眉，我知道他想说什么，当机立断打断他的话，“妈，我听你的。”
    我妈舒心地笑了笑，眉间的皱纹都跟着淡了许多。
    小田还想要劝我几句，都被我岔开了话题。
    萧羿来医院来得很勤快，在我爸妈面前表现的无懈可击。
    我爸妈很喜欢他，甚至跟同病房里的病友一个劲儿地夸他，说他们老两口有福，找了个好女婿。
    萧羿每次一来病房，我都会尽量避开。
    只有看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我就会想起自己的遭遇，想到他的所作所为。
    在那阴暗破败的房子里，我体无完肤，生活里的所有阳光，都已经被他无情地夺去了。
    这次萧羿来，我妈虽然知道了萧羿喜欢男人的事情，却表现的很正常，话里话外，都希望我能跟萧羿亲密一点。
    这些天，为了不耽误弟弟妹妹上学，都是我在陪床。眼看晚上了，我照例展开折叠床，想睡在我妈旁边。
    我妈却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雪啊，这些天都是你在忙活，妈现在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自己上厕所叫护士了，今晚让你爸在这里呆着就行，你跟萧羿回去吧。”
    “妈，还是我……”
    没等我说完，萧羿上来就拉住我的手，他的力气很大，我眼皮轻抖了几下，却不敢在我妈面前表现出异样。
    “小雪，走吧。这些天你也挺累的，今晚就跟我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他冲着我笑得很温柔，我看着恶心，心想，不过是想在我妈面前做戏罢了。回去就回去，反正有弟弟妹妹在，萧羿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在我爸我妈的目送下，我跟萧羿手挽着手出了医院。
    刚一离开我妈的视线，我就厌恶地甩开萧羿的手，他撇了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神情。
    一路无言，回到家以后，我就犯愁了。
    堂屋一直是我爸妈在住，他们如今都在医院，这几天萧羿住的堂屋。
    我弟弟妹妹住着东西两屋，出嫁前我都是跟妹妹挤在一起，我原本是想跟她凑合一下，可她说最近要期末考试，怕我在会让她分心。
    无奈，我悻悻地回到堂屋，萧羿正坐在床上抽烟。
    他最近烟瘾挺大的，一根接一根儿的抽，人比之前瘦了不少。
    “你不想跟我住一起？”
    对上他的视线，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你要不要回去？我妈好的差不多的，这里也没什么事情。你单位那里，请了这么多天假，不太好，还有……崔海肯定也等着你回去呢。”
    “吃醋了？”萧羿掸掉烟灰，眼底划过一抹寒光。
    我剜他一眼，心底嗤笑，“你妈的腿还么好利索，也需要你照顾。”
    “是咱妈！”萧羿厉声纠正我。
    我懒得跟他争执，低头，默不作声。
    “你记住，回去之后，千万不要让我妈知道，你已经知道我性取向的事了。”
    不急不重地点头，他的吩咐我都会听进去，谁让拿人钱手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