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老太太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夏小染自然不可能左右老太太的决定了，只是心里却在快速地盘算着。
    这里的所有人应该都是被夏初提前打过招呼了，或者说是陈玉晴亲自给打了招呼。
    分公司的人都比较老实，安安分分地做自己的本职工作，自然是上头吩咐什么就说什么了。
    温以云是不讨女人的喜欢，却讨男人的喜欢。她估摸着，老太太听着的赞赏该是都出自那些男人口中的。
    夏小染立马就想起了洗手间里遇到的那个女人，要是她能带着老太太嫁妆偶遇了那女人，再假意搭讪几句，相比以老太太的聪明很容易就明白是怎么个一回事了吧。
    “奶奶，不如我们到处走走吧。”夏小染建议道，“既然温以云没来分公司，不如我们替爹地审查审查吧。”
    她说得一本正经，但是眼底希冀的光，还有暗自四下打量了一眼公司的整体结构，老太太就知道了她的目的。
    宠溺地刮了刮夏小染的鼻子之后说道：“我看你想替爹地审查是假，想参观参观公司的模样是真吧。”
    夏小染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奶奶，这里和总部好不一样，我想和您一起转转。”
    老太太随着她挽上自己的手，然后道：“分公司的方位可是你爷爷在世时亲自挑的，当时的这里还没有那么多的高楼，当时的这个达利分公司可是气派得很呢。”
    老太太的眸子逐渐变得深邃，有些淡淡的忧伤开始弥漫开来。
    看来，是在想过世的爷爷。
    对那个过世的爷爷，夏小染在上一世也有所了解，是一个很硬气的老人。要不是因为他眼光独到，达利不会有今天。
    夏小染从二十楼俯瞰下去，看着如蝼蚁般描写的匆匆行人，眼里闪满了光芒，“相信那时候这里的价位也没有现在的寸土寸金吧，爷爷的眼光很独到。”
    老太太没想到夏小染会就过世的爷爷开启话茬，于是拉着她边走边说：“当时达利的老股东们没有一个人把分公司放到这么一个地方，因为他们认为这里永远也不会发展起来。那时候的你爷爷就这么屹立在股东中间，和他们保证十年之内必然会成为另一个繁华都市，不然就自动引咎辞职。”
    这些前尘往事，她从未听过老太太讲过。这时候老太太应是触景生情，眼底还有些泪花闪出。
    她把挽着老太太的手稍微收了收紧。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笑说：“你爷爷也走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有再多的情绪我也散开了。”
    话是这么说，老太太接下来还是和她说着老爷子生前的事。有公司危机，有家常琐事。反正是想起一出就讲一出。
    两人就这么走到了设计部的门口，夏小染忽然又想起了洗手间偶遇的那个女人。
    正当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老太太开口说：“进去瞧瞧吧，逛了这么久也没看些实质性的东西。”
    “奶奶，这是温以云所在的部门。”夏小染略微思衬了一下，开口说。
    老太太已经迈出步子的脚微微一顿，后又恢复如常。
    夏小染微微落后于老太太，眼中精光一现，也只几秒，又快步走了进去。
    “这明明就是温以云做的，凭什么又把这设计案转交给我！”刚入内，就听到一女子在大声叫嚷着，发泄不满。
    男人低沉的声音尽力压着怒气道：“她已经口头向我递交了辞职申请，现在开始，她手头的所有工作都会转交到你的手上。”
    夏小染听到争吵，眉头一拧。又见老太太拦住了她的脚步，闲适地听着里面的争端。里面的员工所有的注意力都被争吵的两人吸引，并未注意到有人进来。
    “奶奶？”她反问，有些不懂老太太的意思。老太太不是一向最烦这样的事情，今天怎么有了围观的性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她一直找的女人就是眼前满脸怒气，恨不得把手头的文件扔到男人头上的人。
    “温以云在总部一直是采购部的，刚来设计部不久，自然不懂这些。她现在人都走了，你作为设计部的前辈当然要接她的摊子了。”潘远脸色十分不善。
    本以为温以云来设计部是造福了他们，且又是从总部下来的人，为了巴结温以云，他当即把手头最好的案子交给了她。谁知道这女人刚做了没几天，就撂下了手头的案子，把一堆麻烦都扔给了他！真是让人恼火。
    苏宁也不是个善茬，更何况她早就对温以云有偏见，现在人是识相地走了，可是她还有一肚子牢骚没有发呢！潘远原先和她相好的时候，恨不得把最好的东西捧给她，见到温以云后又移情别恋。
    当下恼火得也不给潘远半分面子，把旧事都抖落了出来，“现在你知道她空有一副好皮囊，什么也办不好事儿了吧！现在你知道求着我了？我跟你说，这个案子要我接，没门！老娘不擦贱人的屁股！”
    “苏宁，你说话给我放干净点！”潘远被戳中了心事脸色有点狰狞，“要是被上面来的人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你就给我立马卷铺盖走人！”
    夏小染唇角微微一勾，看来还有意外收获。
    老太太的唇紧紧抿着，显而易见已经动了怒气。
    夏小染不语，继续无声地看着这场闹剧。
    “男人哪，还真是无情啊，当时跟着我好的时候说尽了甜言蜜语，今天就如此无情。”苏宁甩了甩头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你怕我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潘远你听着，你为了升职时刻谨记着上面吩咐的要说温以云的好话，不能有半分的坏话。可是温以云是什么样的人谁人不知，你要我说昧着良心的话，我苏宁就算不干了也说不出来！”
    话到最后，几近破音，“一个只会一直勾搭男人的贱女人，我为什么要为她说好话！潘远，我跟你说，我要是没好日子过，你也别想着好过！咱们两就等着鱼死网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