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不去了。沈珩勉强笑了一声:你看看他最近过得好不好,要是没钱的话给他留点钱,到时候我再帮他把钱还你。
好吧,明天律所见。何越说完,挂断了电话。
沈珩放下电话,在空空荡荡的客厅抱膝坐了会,又拿起平板看了看网上的那些帖子,意外的发现刚刚被他刷到的那几条全部被删了,而且发帖账号已经找不到了。
他大概能猜出来删帖炸号应该都是江知禺干的,网上现在的这两拨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一方疯狂发帖刷词条,一方不动如山的锁ID,删帖,降话题度。
连沈珩刚刚看到的一窝扎堆卖他的那些微博账户也都被炸了不少。
厨房传来什么东西糊掉的味道,沈珩惊觉厨房还开着火,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匆匆跑过去,发现刚刚那锅红豆粥已经糊了一层底。
他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吃早饭了,把那锅糊了的粥倒掉,又往里面灌上水,拿着手机上楼洗了个澡,索性裹进被子里睡觉了。
江知禺是中午回来的,那个时候沈珩已经睡着了,卧室里的灯也关着,他以为沈珩一直睡到了现在,一直提心吊胆的心情才放下了一点。
早上他要去公司和之前谈专访的那个杂志媒体讨论接下来合作的事宜,没想到对方在专访开始前带来了沈珩的信息被泄露的消息。
网上那些看起来训练有素的账号和新闻稿他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肯定是他爸为了报复他突然出柜的事情才牵扯到了沈珩身上。
后来专访也没做成,江知禺派人在网上守着删帖,自己也在公司盯了一个上午,等到中午那一波消停下来的时候,他这才有空回家。
本来他还在担心沈珩起床后会看到网上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和造谣,他才松了口气,想着继续瞒下去。
他去浴室洗了个澡,打算上床陪沈珩一起睡,回来的时候被已经起床,靠在床边看手机的人吓了一跳。
听见门口有动静,沈珩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江知禺见状嘴角勾了勾,冲沈珩露出一个迷人的笑:老婆?你醒了。
他走到沈珩身边坐下,关心道:最近很累吗?今天睡了这么久。
我早就醒了。沈珩垂眼继续看手机。
嗯?我洗澡之前你还在江知禺一怔。
沈珩给当事人发去一封他刚编辑好的证据清单,放下手机,抬眸和看向江知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小时以前。江知禺有些高兴的回答。
沈珩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过问他的事情。
好。沈珩点点头,没再继续往下说。
这下让江知禺觉得有些蹊跷,他皱皱眉:怎么了?
没怎么。沈珩仍旧淡定。
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什么?沈珩直起身体和他对视。
江知禺迟疑了一会,最终只是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沈珩嗯了一声,没再看他了。
大概是心里有事有些心虚,江知禺一直仔细的观察着沈珩的表情神态,想从里面找出一点不寻常的蛛丝马迹来。
但是沈珩很正常,所以正常的让江知禺觉得不正常。
直到晚上两人吃完饭,江知禺称沈珩吃完饭去楼上复印东西的时间,拿了他的平板看了一眼浏览器和微博的搜索历史。
【沈珩】
【沈珩江知禺】
两个关键词赫然排在前两位,他心里猛突一下,但也明白了沈珩今天让他觉得不正常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他又翻了翻平板,在相册里面发现了沈珩今天截的那些图还有录屏,他越看眉头皱的越紧,这些截图和录屏的时间都在自己回来之前的一两个小时。
难怪沈珩今天说他自己早就醒了。
江知禺烦躁的将平板放在一边,在卧室里转悠了两圈,出门去书房找沈珩去了。
沈珩正捋着他刚打印出来那一点文件,刚出来的纸还有点烫,他放在一边抖了抖,接着就听到了书房门口轻轻的敲门声。
江知禺推门进来,沈珩忙着自己的事情没工夫给他眼神,他蹲下身子给打印机里塞纸,站起身来的时候就被人从身后轻轻环住了腰,动作十分轻柔,带着一丝温柔的力度。
有事吗?沈珩看了一眼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漫不经心的说。
江知禺将下巴搭在沈珩的肩窝,语气有些失落:今天网上的那些东西你都看到了。
虽然他话中带着几分询问的意思,但是用的是肯定句。沈珩也没有否认,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
我为什么要问你?沈珩不理解江知禺语气中的不甘和委屈是从何而来,他把文件摞成一叠,用订书机订好,才有功夫推开江知禺。
他一转身,结果又被人从前面搂住了。
是我害得你信息被泄露,被人肉被造谣,你不是应该来质问我吗?不是应该骂我一顿命令我马上帮你解决吗?你
江知禺说不清楚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沈珩表现的毫不在乎,这就已经让他十分慌乱了。
我看到了,后来那些发帖的,卖信息的,大多都被删帖封号了,应该是你干的吧。沈珩被他搂着腰,两人身体贴的极近,那双从前清亮的眸子里现在充斥着漠然:谢谢你啊。
江知禺一下收紧了搂着他的手臂,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抖:不对。他低声说着:不对,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珩显然有些烦躁,他直了直身体,腰被圈的有些疼:在你擅自决定在大众面前出柜,并透露出有我这个人的存在后,我就想到了还有这种结果,只不过它来得比我想象的要更早一点。
所以即使你什么都不做,我也为自己找好了退路。沈珩语气嘲弄:你突然问我这个,是因为偷看了我平板里的录屏和浏览记录吧。
江知禺生出了几分当场被抓包的尴尬,他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发出了一声嗯。
不过确实要谢谢你,凭我自己的能力,可能一时半会做不到像你行动的那样迅速。沈珩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你现在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惊讶,在你身边我也没抱什么安稳生活的希望,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让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伤害到我的家人。
不会的。江知禺认真地看着他:这件事是我家里人做的,我明天就回去和他们彻底摊牌,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家人,更不会伤害到你。
沈珩敷衍的点了点头,说完了就松手吧。
但这件事情远还没有结束,周一早上江知禺照常把沈珩送到律所楼下,目送到他进门后就离开了。
沈珩刚出电梯,就看见律所门外围了一圈人。基本都是他的同事,还有来凑热闹的清洁阿姨。
阿珩,你来了。何越刚从人群中出来,手里还拿了一大把A4大小的纸,脸色明显不太好。
他看见沈珩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拿纸的手背在身后,脸色还有些惊慌失措的模样。
周围人自然也看见了沈珩,本来推搡拥挤的门口立刻安静了不少,还有人甚至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怎么了?沈珩直觉今早的异常还有何越手中的那些纸多少和自己有关,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没多问。
我刚刚想起来手机忘在车库里了,正好你来了,陪我下去拿一下吧。何越干笑了一声,拉着沈珩就窜进了电梯里。
发生什么了?你手里拿的是什么?看见何越靠在电梯的墙壁上捂着胸口松了口气,沈珩才主动开口。
你看。何越像是又想起了什么,脸色很难看,他低头从被他揉成了一团的纸张里抽了一张,摊平递给沈珩。
沈珩接过来,瞬间就被白底红字刺激的皱了皱眉。
【卖肉,包养,同性恋,小三,打人,不配当律师,滚出京城。】这些词密密麻麻的,带着沈珩两个字,今天早上律所门口被贴了整整两扇大门。
真他妈服了,还有其他楼层的特意跑过来看热闹,要不是身上还披着律所的皮,老子非把他们一个个的都打出去。何越气势汹汹的道。
没事,撕掉就好了。沈珩笑了笑:辛苦你了。
何越瞬间便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阿珩?!
嗯,我在。沈珩和他对视了一眼。
这么大的事情,这是侵犯你名誉权啊,还有昨天网上那些?对,昨天我就觉得你的反应有点不正常,淡定是好事,但是你也太淡定了吧!
电梯叮的一声提醒到了楼层,打断了何越的声音。
怎么到负一层来了?沈珩看他。
保安监控室在负一层,我带你来查监控。何越整理了一下表情,拉着沈珩出了电梯。
保安和他们都认识,所以即便没有得到上面的文件,也是开了个小灶给他们看了监控。
但是因为黑灯瞎火的,虽然是夜视的摄像头,看的还是不算清楚,而且那个人穿了全黑的卫衣和裤子,还把卫衣的帽子给戴上了,口罩和眼镜戴的严严实实的,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能依稀看见身形应该是个成年男性。
小赵,能弄的清楚点吗?何越笑容可掬的问道。
我是保安,你把我当技术人员用啊。小赵笑了一声:但昨晚是我值的夜班,我也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啊。
好吧,也谢谢你了,过两天请你喝酒。何越拍拍他的肩膀,又寒暄了几句,才和沈珩离开了。
在这期间,沈珩一直缄口不言。
刚刚那个人,你觉得眼熟吗?何越问道。
沈珩摇了摇头:没见过。
那咱们去报警?
不用。沈珩又一次摇头。
阿珩,你认真的告诉我。何越停下脚步,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帮你,是江知禺弄出来的事情吗?他用这种方式逼你和他在一起?
沈珩怔怔的看了他一会,才慢慢开口:不是,你想太多了。
你昨天不是去看宋程皓了吗?他现在怎么样了?
何越被挑起了话题,他开口道:宋程皓,我特么昨天找了好久才找到他现在住哪儿,自己租了个小房子,还没咱们大学的寝室大。
他好像没找工作,昨天跟我说他在准备考研何越犹豫了一下,看向沈珩:他要跨专业,考法硕。
沈珩微微睁大了眼睛:这
我也觉得他疯了,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就要考法硕,我劝他换个专业,他死活不同意。何越低低叹了口气:他真的憔悴了好多,黑眼圈也特别明显,昨天挤在他那小房间里,见到我还乐呵呵的喊我哥,我一个大男人差点掉眼泪。
我让他搬来和我住,他本来不答应的,后来拗不过我,答应过阵子就搬,我帮他付了一年的房租。
唉,小孩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劝他,不过看他自己倒挺会调节情绪的,我看他桌上做了一堆手工呢,还都挺好看,什么戒指,玩具,手链的。
我看他自己手上也戴了个戒指,挺好看的,不过就是有点破了,他还当个宝贝似的,连让我摸一下都不许。
沈珩死死的抠着自己的掌心,才能维持住他现在面上的淡定和冷静。
如果你们不能当情侣的话,偶尔说说话也行,昨天我刻意不提你,还是他主动提的,让我代他问你好何越观察了下沈珩的表情:他没坏心,就是幼稚了点,偶尔容易冲动,做个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
好,我知道了。沈珩垂眼盯着面前闭合的电梯门,温柔应道。
嗯。何越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早上律所被贴的那些大字报虽然被何越很快全部撕了下来,但风声并未停止。中午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八卦都传到了秦书易那里。
秦书易一扫平常温和的模样,把那几个传闲话的语气严厉的说了一顿,并禁止律所里继续传风言风语,律所中的风波才消散了一点点。
下午上班没多久,沈珩就在楼上的档案室遇见了刚出来的秦书易,秦书易似乎有点惊讶,主动开口:沈珩,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沈珩点点头跟着他到了一旁的单人会客室。秦书易先是问了他最近的工作状态如何,夸了几句他的做事效率,才道:你接手的那个合同纠纷案,我记得还有一个多星期就开庭了吧?
对的。沈珩点头。
现在这个当事人这边出了点茬子,他们临时想要更换代理人,并且指定了另一个人为他们辩护。秦书易尽量婉转道:我为你争取了一下,但是委托人的态度很坚决,所以你手上这个案子可能要暂时给别人,不过案子以后还有很多,可以慢慢来。
沈珩都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了。
这个案子从开始就是他跟着的,不论是当事人会面,还是那些厚厚的文书,都是他一个一个字写完,一次一次校对完善的。结果现在,一切都被否定了。
现在网上有一些关于你不太好的传言,而且小雪说了,还有很多群情激奋的网友私信骚扰我们律所的官博,她把之前的微博和私信功能全部关了,而且,今天早上律所不是还出了点事吗?
秦书易注视着沈珩垂下头有些愧疚的表情,温声安慰道:说了这么多,我是想问,你想不想趁这个机会,去国外学习,先避避风头,国内的话如果你想报警,告那些跳脚的人和现实中骚扰你的人,我可以为你代理。
沈珩震惊的看向秦书易,发现他正冲着自己轻轻点头,脸上是他一贯的微笑:虽然不能保证法院给他们多重的量刑,但是我绝对可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想要再考虑考虑吗?正好你们组有个人告诉我他放弃资格了,现在有个空下来的位置,只要你答应,加急签证三天就可以办理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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