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祚鑫曾坦然说过想找姑姑这样的妻子,却绝口不承认他不想姑姑有男朋友。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心思还真是矛盾且复杂,宋姝悦有时觉得自己能读懂他的心思,有时候又觉得太难看明白。
似乎从那次被大娘调侃后,鑫鑫和她有点疏远了,宋姝悦不确定这种疏远感是不是错觉,就算是真的疏远了,是因为孩子日渐长大了本就会和长辈疏远,还是因为那次被戳穿了心事难为情,宋姝悦也不知道。
小孩的心思还真是别扭又拧巴。
鑫鑫小朋友上初叁后,宋姝悦也顺利在泰城日报社入职。这一年里出现了一个大变动,给宋姝悦带来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
宋姝悦的姥爷生病了,脑溢血瘫痪在床再也起不来了。宋姝悦的母亲李玲还有个亲哥哥,可哥哥自己都不会做饭,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更别提伺候老人了。让嫂子照顾老头多有不便,而且李玲相信做女儿的肯定比做儿媳妇的要细致,就自己跑去照顾老人了。
李玲白天教书,下班就跑回娘家照顾老人,开始还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每晚回家,后来连家都不回了,直接睡在娘家第二天去上课。
宋盛辉自己不好意思问,一开始还总会旁敲侧击地问女儿:“你知道你妈什么时候回来吗?”后来也渐渐不问了。宋姝悦每天基本跟她爸差不多的时间到家,刚入职她还没适应工作强度,还得给鑫鑫和她爸做饭,属实是吃不消。
宋姝悦很后悔当初她妈做饭的时候她总是嫌做的寡淡又敷衍,做饭真的好辛苦,她做出来的饭比她妈还潦草,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她爸和鑫鑫吃饭时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直到有一天,宋盛辉没回家,给女儿打了个电话说会加一段时间的班,决定吃食堂了,回不回家看情况,加班晚了就睡在单位宿舍。
然后宋盛辉开始叁不五时的不回家了。有时候李玲好不容易回家了,宋盛辉不在;宋盛辉回家了,李玲又基本不在。
家里突然就经常只有她和大侄子两个人,冷冷清清的。
宋姝悦刚入职需要新学很多东西,她也需要加班,所以有时候干脆给大侄子十块钱,让他晚上在外面买着吃。偶尔宋姝悦到家的时候,鑫鑫已经睡下了。
这样也好,宋祚鑫睡了,她换衣服什么的方便了不少,也能尽量避免她和这个半大小子在一起的尴尬。
尴尬感和疏离感一样,都是似有若无的,有时候他们开开心心地说话好似没有半点隔阂,有时两人都没话说,氛围就有了些许古怪。
现在李玲总不在家,宋盛辉也知道孩子们都大了住在一起可能不方便,就装作不经意地问鑫鑫愿不愿意去主卧和他睡,鑫鑫同意了。宋姝悦感觉他点头的时候似乎有点不太情愿。只是似乎。
鑫鑫的课桌还在次卧,每天两头跑,在次卧写作业又去主卧睡觉,跑来跑去把门开的吱吱呀呀,宋盛辉睡的早,两天就受不了了,就在主卧腾了一小块地方把课桌搬了过去。
课桌搬过去后位置比较小,鑫鑫的腿明显有点展不来,又过了两天鑫鑫忍不了了,“窗户和灯都在我右手边,写字的时候影子全投在纸上了,看不清楚字了。”
宋盛辉在主卧找不到合适的放课桌的地方了,挪其他家具也不太好挪,于是课桌又被搬回了次卧,鑫鑫又回来睡了。
搬去主卧到搬回来,前后还不到一周,一切如初。
宋姝悦逗他:“哦鑫鑫,你一定是舍不得姑姑我才回来的。”
宋祚鑫一副“你就自作多情吧”的表情,表情很夸张。
上班后宋姝悦忙到焦头烂额了,还要去应付家里人给安排的相亲。相亲对象主要都是李玲介绍的,她当高中老师二十多年,手上人脉一大把,能给宋姝悦介绍的优质资源可以挤满一栋楼,就算她挑挑拣拣后再介绍给宋姝悦,这些人挤满一层楼也不成问题。
宋姝悦太累了,她不明白她妈怎么还有闲工夫去给她物色男朋友,她又要照顾老人又要上课,不是很忙吗?
但宋姝悦还是老老实实安排好时间都去见了。
第一个见面后宋姝悦回家说:“这个不行,他不爱吃香菜,吃不到一起去。”
宋盛辉和宋祚鑫在餐桌上不解地对视后,宋盛辉说:“可是,我不是也不吃香菜吗。”
宋姝悦答:“那能一样吗,你是我爸这没法选,你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这没办法。他只是见了一面的相亲对象,我还有的挑,为什么非要找个吃不到一块的。”
见了第二个感觉还不错就开始处了,半个月后分了,家里问怎么回事,她答:“叁观不合聊不到一块,我是五毛他是美分,政见不和结婚了太闹心。”
宋盛辉:“什么毛?什么分?”
名词解释后,宋盛辉和宋祚鑫觉得,分了就分了吧,谁都说服不了谁太如鲠在喉了。
第叁个太沉默寡言了嘴巴都撬不开。
第四个太能说了。
第五个又是个结巴。虽然她妈说介绍人再叁保证他只有紧张的时候才结巴,宋姝悦还是把他给拒了。
第六个,宋姝悦她爸在饭桌上怎么追问都问不出来为什么她不乐意,逼得急了宋姝悦才斟酌着开了口:
“他说他要找女子。”
宋盛辉沉默且黑脸了。
这时候宋祚鑫还没太反应过来:“你也不是男的啊。”
脱口而出后他又想了下,好像也知道了点什么,自觉失言就不说话了。同时,他也黑脸了。
“女子”在富祥村的土话里指女儿,也指未出嫁的女人或者女孩。所以,这个词再引申一下,可以指处女,是在富祥村用来指处女的委婉语。
“啊,所以,”宋盛辉有点尴尬的结巴,“你你你你不是女子吗?”
宋祚鑫埋头喝汤掩饰尴尬,看似对此事不关注,实则竖起了耳朵。
宋姝悦一整个无语的表情,旁边还有孩子呢她爸非要这么问干什么。
“我是啊。但他凭什么管我是不是啊,才第一次见面太不尊重人了吧,之前我妈不是打听了,他也谈过两次了,有一个还谈了一年半,我可从来都不问男方和前女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他们凭什么介意我啊?他算老几啊?这种封建余孽能找到对象还真是造化,反正我不适合他。”
因为在饭桌上,她硬把“我呸”咽了下去,不然饭就吐出来了。
陆陆续续相了这么多人没一个合适的,李玲偶尔回家的时候会很生气地唠叨她,“你是故意的吧?你是不是就不想找男朋友?”
宋姝悦很委屈,她不是故意的啊,真的都不那么合适,她也很无奈啊。
难道嫁不出去了吗。
有天晚上鑫鑫正在写作业,宋姝悦忍不住问他:“鑫鑫,你说我会不会嫁不出了?”
宋祚鑫专心课业,没有扭过头来,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只说:“不会的。”
就在宋姝悦以为他已回答完毕时,突然又听到他说:“就算嫁不出去,也没什么关系吧。遇不到好的人,为什么一定要勉强自己嫁出去呢?”
宋姝悦盯着他的背影噗嗤一笑:
“是啊,有道理,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了,在家多好。”
她听到鑫鑫的笔尖沙沙作响,伴随着很低的一声“嗯。”
李玲因为泄气,消停了一段时间没再给宋姝悦介绍对象,宋姝悦这才有了点喘息的机会专心工作。没想到有一天李玲突然急急地打电话来,非常兴奋地说给她物色了一个特别好的男人,绝对是她的菜,不去后悔。
宋姝悦没辙,本来都答应鑫鑫周日带他去博物馆的,泡汤了。
宋姝悦听到对方叫“高磊”的时候,根本没往心里去。约定当天她到的早了,在餐馆无聊地摆弄着纸巾盒,抛起来又接住,接住又抛起来,一下失手,纸巾盒掉在了地上。
宋姝悦慌忙弯腰去捡,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映入眼帘。她的手和那只手,都停在了纸巾盒上方。
宋姝悦抬头,看到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短暂的茫然后她突然兴奋起来,“高磊学长!”
她想起来了,高磊,泰大学生会副主席,人工智能系的高材生,她大一时的理想型。
她妈说的没错,是她的菜。
可惜学长不记得他了,不过和学长的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学长就和她印象中一样,温文尔雅,谈吐不凡。饭局到尾声时,高磊学长笑着对她说:
“我想起来了。有次采访来了很多传播系新生观摩,你是其中一个。我记得你被人群推着推着,就推到了我身边。”
“对了,之后我请大家吃饭,你是唯一一个因为家里有事没去的新生。”
“对对对对对!”宋姝悦笑到颧骨升天。没想到,将近四年前的一面之缘,高磊学长居然想起她了。
如今还能在相亲局上阴差阳错地遇到,也是缘分了。宋姝悦很喜欢学长说的那句话,有种冥冥之中命中注定的感觉:
你被人群推着推着,就推到了我身边。啊,多浪漫多文艺,多么青春校园都市言情的台词。
宋姝悦回家喜出望外地把这事告诉家里人时,宋盛辉也是笑的合不拢嘴。宋祚鑫也跟着笑了,不过,是有点意味深长的,古怪的笑。
“原来他叫高磊啊。本来我还以为我不认识他,姑姑你说完怎么回事现在我也想起来了。他就是那个漂亮的很一般的学长吧,他当时还有个漂亮的很一般的女朋友。”
宋姝悦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鑫鑫满眼求知欲地看着她:“他怎么跟那个女朋友分了啊,姑姑他有告诉你吗?”
宋姝悦心里有将近八成乃至九成的笃定,大侄子就是故意的,他在阴阳怪气。
“对了姑姑,今天博物馆的商周青铜展特别惊艳,可惜你错过了,下周末你去跟你那个学长看去吧。”
“你那个学长要是不想去,我勉为其难可以陪你再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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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相亲大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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