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翁娆那次见面是贺麟这个名字最后一次出现在钟晴的生活里,她行尸走肉一般度过大学时代,背负着杀人犯女儿的骂名被人戳脊梁骨,同时打几份工才负担得起给被害人家属的赔偿。
被害人李某因为赌博妻离子散,只有一位老母亲需要供养,当她知道钟晴的情况后,没有过多为难,双方达成了一个钟晴毕业后努努力可以负担的数字。
钟正信被判了刑,钟晴只去看过他一次,她偶尔也会打钱给张淑兰,但其他再多的她真的做不到了。
钟晴毕业后第一年在蓝海本地一家小型互联网公司工作,得益于所学的计算机专业和过硬的技术实力,她第一年表现优异,奖金颇丰,当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母亲的病情却突然恶化,医治无效,在一个夜里离开了人世,钟晴独自料理完母亲的一切后事,决定离开这座让她伤心的城市,去首都谋求发展。
她通过校友内推,入职一家大厂,本以为上班地点在西二旗或者望京,却没想到她们部门竟然在CBD。
“对啊,现在不同部门都是分开的,好羡慕你在CBD,又好吃又好逛。”内推她的校友姐姐叫温玉娜,比钟晴高两级,是珊珊的高中学姐,人很开朗。
钟晴在大厂的薪酬比之前在蓝海的时候翻了一番,除开租房的花销和每月固定给李奶奶打去的赔偿,她还剩下七千,这些钱都是自己能支配的。
钟晴生活两点一线,一日叁餐都在公司食堂,她几乎不买什么新衣服,加班加得很凶,周末有时间就在租的房子里躺平,就算出门也只是逛公园和看免费的展览。
在大厂的第二年,她赶上升职,薪水涨了30%,卡里攒的钱也终于到了十万,她把钱一次性转账给贺麟。
转账后她心脏砰砰直跳,在想对方会不会联系自己,可什么也没等到。钟晴自嘲地笑笑,她还在期待什么呢?已经过去四年了。
玉娜常常唠叨钟晴,说她太节俭,太无趣,守着CBD这么好的地理位置却不知道珍惜。钟晴听了只是笑笑,她常常觉得自己病了,可能是抑郁,虽然没到抑郁症的程度,但她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兴趣。
她才二十多岁,却觉得自己像个老人,心好像缺了一块,怎么补都补不上。
收到钟晴转账的时候,贺麟正在太平洋一处私人小岛晒太阳。这里阳光普照,海水蔚蓝,他和几个在美国读书时认识的朋友一起包下这座岛,有女朋友的带着女朋友,女朋友们又带了几个漂亮闺蜜,一群人浩浩荡荡,美其名曰享受生活。
他现在交朋友也不能全凭本心,各自家庭间总有些生意往来,他老爹贺总在那次上诉中全身而退,再次掌管集团,让圈里意识到贺家在蓝海树大根深,贺光振是号人物。
虎父无犬子,贺麟也格外被看重。
贺麟眯着眼睛躺在沙滩椅上,上半身全裸,露出一身精壮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他此时正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就算没有富二代的身份,仅凭外表也足够吸引人,贺麟的眉骨突出,鼻梁挺直,下巴线条锐利,更别提搭配一米九的身高和宽肩窄腰。
“我可真想睡他。”方雨濛和闺蜜在沙滩上踩水,实际上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扫过贺麟那边。
闺蜜嗤笑一声,“还是换个人吧,他太难啃了,以为就你一个人惦记呢。”
“怎么,我不够漂亮还是身材不够好?”方雨濛挺了挺胸,她确实有资本,一米七七的身高,腰细腿长,浑身哪儿都瘦,就胸大。家境也好,从爷爷那辈起做船运生意,风生水起。从小到大都是男孩子追着她跑,她当然自信。
“秦心然你知道吧,盛琴文化那位,前几年可喜欢贺麟了,这不也没结果。”闺蜜苦口婆心劝她放弃。
可即使听到盛琴文化,方雨濛依然感到无所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年少无知毛还没长全,算什么啊。”
闺蜜无奈地摇摇头,就知道她爱啃硬骨头,没救了。
方雨濛起身从长桌拿起一杯莫吉托,扭着小腰靠近贺麟,在他身边那张沙滩椅上坐下。
“旁边有人吗?”
贺麟抬眼看她,“有人没人你不也坐下了。”
她冲他一笑,落落大方:“我叫方雨濛,你呢?”
“翁麟。”
“骗人,”她把酒放下,嘴巴微微撅起,“我知道你叫贺麟。”
“那你还问。”
“对你感兴趣呗。”方雨濛躺在沙滩椅上,尽情地舒展两条长腿,她甚至拿脚尖去触碰贺麟的小腿。
“别弄,痒痒。”贺麟依然盯着手机屏幕,这次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62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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