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霰入宫回禀,道芦晚并非完璧之身。
他站在皇帝面前,低头屈膝,高位者并不在意宦官的心思,并不知道沾着瑶妃处子血的方巾正放在盛雪霰贴身里衣。盛雪霰觉得自己疯了,一路上拿着擦过手指的 方巾,几次想丢,最终却揣入怀中。
李景和皱眉 看向李焕纬,李焕纬直言:“皇兄,臣弟探瑶妃脉搏,确是完璧之身。”
盛雪霰低头恭敬:“请皇上明鉴,可请太医定夺。”
李景和以前也从未听闻过脉搏能摸出女子清白,心下认为是误会了芦晚。但太医所说内里亏空做不得假,不知是否真和芦晚有关。
他心里有了偏颇,对着自己不修边幅的胞弟也同样有些怀疑,只让盛雪霰再去查芦晚是否下毒。
“皇兄不信臣弟?”李焕纬有些不满。
李景和面对李焕纬略微埋怨的口吻,只让李焕纬退下。
李焕纬气急,甩着袖子走。步子迈得大,追上了正在往宫外而去 的盛雪霰。看着盛雪霰白净如玉的脸,李焕纬勾唇嘲笑:“莫非是你这太监为瑶妃破了身?可需要我再送你去净身房割第二茬?”
盛雪霰面上不露任何不喜之情,很是恭敬地给李焕纬行了礼:“王爷吉祥。”
李焕纬哼笑两声,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摸向盛雪霰裆下,平整的。
似是觉得晦气,李焕纬从兜里掏出帕子,仔细地擦了每一根手指,再将帕子随意丢弃。走时还踏了帕子一脚,好像是什么脏东西一般。
盛雪霰在看着他转角消失不见,才面露阴沉,夹风带雨的回了西厂。
还未进去,便看见有太监鬼鬼祟祟地躲在门外,好像在放风。
心里生出一个想法,随觉得不可能,但还是悄步离开,从另一侧绕过翻进西厂,直奔关押芦晚的房间而去。
里面果然有声音。
芦晚的惊叫,还有一个尖锐的咒骂。
里面乒乒乓乓鸡飞狗跳,盛雪霰推开门时,芦晚正举着一盏油灯 ,有个穿着西厂官服的太监抱着头蹲在地上。看到来人,芦晚也没有收力,顺势将油灯打在太监头上,火苗窜上头发,很快燎了一片。太监来不及反抗,只在地上打滚灭火。
滚到一半遇到障碍,抬眼一看,一双织金锦鞋,一抬头,是盛雪霰阴测测的脸。
“拖下去。”盛雪霰吩咐道。
登时来了几个侍卫,将太监抄起,如拖死狗一般拖走。
芦晚喘着粗气,顺势将油灯放在桌上,再抬头,看向盛雪霰,眼里已经沁了泪:“盛督主。”
盛雪霰一颗心都要碎了 。胸前的巾子如一团火般灼烧着他的胸膛,几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在芦晚的眼泪下开始破碎。
最美的女人最会骗人。盛雪霰心里默念数遍,再抬眼,又是冷漠的样子。
“搬到其他宅院 去,皇上下令要查清你是否下毒。”盛雪霰淡淡开口。
芦晚却是人精,她从小就很擅长探查别人心思 ,所以才能在李景和手下混的风生水起。察觉到盛雪霰 对自己态度有所转变,芦晚登时转变了方针,伸手快速握住盛雪霰 的手。
盛雪霰的手冰凉,如冰块一般。芦晚却没 放手,两只手握住盛雪霰,好像给他取暖一样,捧起手呼了口热气:“盛督主的手好凉。”
盛雪霰猛地抽回手,力气太大,芦晚差点跌倒。
“不劳瑶妃娘娘费心。”盛雪霰声音带着怒气。
芦晚 不为所动,铁了心要攀上他,可怜兮兮 道:“我已经从宫中撵出来了。难道盛督主嫌弃我吗?”
盛雪霰自知口头说不过她,只差人带她去新的住处,离他的房间不远,看着芦晚走进房,下人替她关上门,才进入自己房内。
躺在床上,抚了抚自己的下身,盛雪霰吐出一口于气,今日之事便算作鬼迷心窍,自己是个太监,断不可生出情爱。只是,捂着胸前的方巾,是沾了血的污秽之物,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分不清形式,生出的下贱之心。
芦晚却没有多余的心思考虑情爱,进了房,已经备好了热水。她洗净身体。盛雪霰说要探查她下毒的事,其实很难。月光花粉难寻踪迹,只消咬死是自己从小惯用之物,并不知与何物起了冲突,对皇上造成 损伤。
只是,那个术士。李焕纬。芦晚眯了眯眼,思索着对策,因为今日心情起伏大,终究 沉沉睡去。
盛雪霰说是查案,却从不来 芦晚房内,绕着芦晚,实则是与 李焕纬针锋相对 。
李景和没察觉胞弟与大太监生出的矛盾愈演愈烈,反而日夜思念 起芦晚。每夜留宿其他宫中,还是会想念芦晚的一颦一笑。
如果芦晚确实是毒蛇,将她的毒牙剔除,是否还能 继续同枕?
五、前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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