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忽有小孩子高呼:「冒险者大人,我找到出口了。」
数分鐘前瑟楚潜入湖底想要寻找出路,好几次差点被石椎所击中,最后他在岩石之后发现一个黑色的洞窟,水压不停的把他往洞里拉。
他游上岸,见到漆黑冒险者身陷险境,顾不得他方纔所说要躲藏的嘱咐,高声疾呼:「水底有通道,冒险者大人赶快过来。」
漆黑冒险者同时转头以飢渴的眼神望向瑟楚,嘴中喃喃说道:「血……灵魂。」
此时在他眼中瑟楚只是现成血包,可令噬血状态的他恢復少许生命,骨头的接续比起血量的治癒要难上百倍,但他已无法思考,他只想要血。
「瞬步」漆黑冒险者使用了技能,瞬移十尺,现身后却是在地上匍匐蠕动着。
瑟楚着急跑上前去,两人距离虽远,可仍想要扶起漆黑冒险者,带他进入水道。
「刷」
冥神之刃破空而来,贯穿瑟楚的小腹。
漆黑冒险者在噬血的慾望下掷出了匕首,瑟楚还不能理解状况,满腹疑惑:「冒险者大人?」
突然间无数棍棒飞出,欲将漆黑冒险者捣烂,「砰碰碰…」大量尘土飞扬,遮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其中一根棍棒也飞来击中了瑟楚,直接令他飞向湖中。
七秒。
漆黑冒险者出现在瑟楚眼前,全身已血肉模糊,湖泊被染上一层腥红。
瑟楚忍着腹中之痛,拼死拉着漆黑冒险者潜入水中,心中还是不放弃任何求生机会,可没想到手臂才没滑两下,他已无力在动,只能任凭水流将他两人带走。
不知过了多久,瑟楚耳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瑟楚醒醒。」
瑟楚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被一片幽蓝之光包围,一个女子如同幽灵般飘在半空之中。
他以为自己被救回一条命,才张开嘴想出声道歉,週遭顿时有液体直接灌入他的喉咙中,肺的空气跑出来变成了无数气泡,他没料到自己还在水中,登时奋力挣扎起来。
隔了半晌,瑟楚发现水对他无害,随即停止挣扎看向飘在空中的女人,或说浮在水里的女祭司。
瑟楚虽不认识女子,但她的衣饰是标准的女祭司装扮,她身穿一体成形的白衣,脖子与脚踝都有刺上魔神的符纹,用以建立与神的桥樑。
「你是谁?」瑟楚问道。
「我是海神的巫女。」女子并未开口,声音却直接传入了瑟楚脑里。
「巫女……是跟女祭司一样吗?村长从未说过西西里克有巫女?两次来洞穴都没看到你。」瑟楚道。
「我已经死很久了,这是我的灵体。」海神巫女说道。
「难不成我也死了吗?」瑟楚惊道。
「还没。」海神巫女说道。
「巫女大人请你救救我。」瑟楚想起自己曾被冥神之刃所伤,着急地扯开衣领,果不期然有着一道俐落的刀痕。
而原本在瑟楚怀中的八祁水镜,正好被切为两个半圆,当他敞开衣服时,镜子登时掉落在地。
「儘管我很想,可惜席利昂奈梅尔造成的伤口是无法癒合的。」海神巫女说道。
「怎么会这样,冒险者大人怎么没说过?」瑟楚道。
瑟楚后方传来男子粗哑的嗓子:「我也不知道。」
瑟楚转头,看到了体无完肤的漆黑冒险者,四肢皆往奇怪的方向旋转,头部凹陷,左眼球已夺眶而出,因为巫女的法力才得以留一口气说话。
海神巫女听见漆黑冒险者说不知道,反倒奇道:「你是席利昂奈梅尔的持有者,何以连不能癒合的事情都不知道?」
「因为我暗杀从来没有失手过。」漆黑冒险者理所当然道。
瑟楚不禁大大地佩服漆黑冒险者,「不失手的刺客」那是多么难达到的境界,若是每个冒险者都跟他一样定能除去黑潮。
「可你这次居然杀了一个小男孩。」海神巫女道。
漆黑冒险者一惻,歉道:「小瑟楚,对不起,我那时被玄凰与冥神的衝突而搞昏了脑袋。」
瑟楚想到无法再见到父母,自己也不能拯救鬼针村,他真想衝上去痛揍漆黑冒险者一顿,但对方已是遍体鳞伤,他一拳也挥不下去,他苦笑着:「我没事。」
他转头认真看着海神巫女:「巫女大人,你能解救冒险者吗?」
海神巫女对瑟楚想帮杀害自己的异界人而感到惊讶:「你不恨他?」
「我恨。但是这冒险者定能帮鬼针村脱离黑潮的魔爪。」瑟楚道。
「异界人的肉体或许还可以保留一口气,但是灵魂已然腐朽不堪,只要我一解开时间的流动,他就尚有生命,灵魂也已坏死。」
「坏死的灵魂……所以我在原本世界……」漆黑冒险者道。
海神巫女接着道:「共享的灵魂也会一起死亡,而被侵蚀的灵魂将无法回归母神坦雅,这便是席利昂奈梅尔使用者的终局。」
「有办法解开诅咒吗?」漆黑冒险者道。
「我担任巫女只有一百年,所知有限,席利昂奈梅尔是超出我能力所及的神器,恕我无法回答你。」
「巫女大人,你为甚么会出现?」瑟楚问道。
「来拯救你们。」海神巫女回道。
「刚不是说,我的灵魂与小瑟楚的肉体都没办法復原?」漆黑冒险者问道。
「是这么说没错,但相反的,你的肉体、小瑟楚的灵魂还有得救。」海神巫女道。
「什么意思?」
「你可知西西里克神庙的八祁水镜能力是什么?」
「辨别无毒鳞片,製造解毒剂。」瑟楚道。
「不是。」海神巫女摇头。
漆黑冒险者道:「净化?」
「接近了,水镜的能力是:转移。」
漆黑冒险者顿时想通:「莫非其实黑潮所有的鳞片皆是有毒?」
「正是,水镜是让鳞片的毒素转移到另一枚鳞片上,使得其中一枚鳞片具有解毒效果。」
巫女慎重着对漆黑冒险者说道:「让瑟楚.法尔加.杰的灵魂寄宿在你的身上。」
「我们又不是毒素要怎么转移?」瑟楚猛抓头,了无头绪。
「席利昂奈梅尔已在小瑟楚心中开了洞,也夺取了他部分灵魂,现在只要让瑟楚持刀夺走异界者的灵魂就行了。」
「你方才不是说席利昂奈梅尔造成的伤口无法癒合?」漆黑冒险者道。
「你都是强取他人性命吧?」
「我是一名刺客。」漆黑冒险者说道。
无须解释,刺客一词,便是殞命的象徵。
海神巫女说道:「席利昂奈梅尔称为冥神的晚宴,是因为诸位上古魔神缔结条约时,都是在盛大的庆典中进行,以此细针划破手指,吸收灵魂,立下誓言。」
「原来如此。」漆黑冒险者若有所思的点头。
「也就是说只要你愿意,可以用完整的灵魂进入席利昂奈梅尔之内。」海神巫女道。
「你说完整?」漆黑冒险者语音甚是激动。
「完整的腐朽灵魂。」海神巫女补充说着,腐朽并不会因进入刀中而使消失。
漆黑冒险者接连问道:「至少我还存在吧?也还有解除诅咒的机会吧?」
「正如我说席利昂奈梅尔的能力已超出我的范畴,我并不清楚解除之法。」
「一线希望,总比绝望好。」漆黑冒险者道。
「小瑟楚,你说呢?」海神巫女问道。
瑟楚愣愣道:「我有些不大清楚是怎么回事?」
「你本身的肉体会死去,转而在异界人的身躯重生。」海神巫女道。
瑟楚一凛,虽说捨弃自己的身体有些不捨,但是漆黑冒险者的能力令他瞠目结舌,更可借其力量除掉黑潮,当下答允:「我愿意。」
「可是席利昂奈梅尔的诅咒仍在,你若一直使用也会变成跟异界人的下场。」海神巫女道。
「我定会在灵魂腐朽前,找出破解诅咒的方法。」瑟楚信誓旦旦道。
漆黑冒险者豪迈一笑:「好,说的好,我的身体与灵魂就交给你了,瑟楚。」
海神巫女凭空拿出了席利昂奈梅尔,交给瑟楚:「我会替你们指引灵魂的方向。」
瑟楚接过匕首,上前划破漆黑冒险者的右手食指。
食指连心,剧痛攻心,漆黑冒险者全身的力气从指尖脱离,头一歪失去了意识。
终端同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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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灵魂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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