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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冬月难得赖床,睡醒后扶着酸痛的腰出卧室见到江彤已经在摆吃早餐用的碗勺、袁少平在客厅沙发看报,她猛地看向墙上的时钟。
还好,离九点还有一个半钟。
“刚想去叫你起床,你就醒了,”江彤抬头和她对视,笑呵呵地说:“去洗漱完来吃早餐吧,我去喊小迟起床。”
江冬月有些惭愧,道:“姑姑不好意思啊,我睡过头了。”
“害,一家人说这儿干嘛,赶紧去洗漱。”说着江彤脱下围裙,过来拍拍她肩就朝江迟睡的房间走去。
刷牙前,江冬月对着镜子伸出了舌头,刚才说话时就觉得舌尖一阵又一阵的刺痛,让她有些疑惑。果不其然看到一处小伤口,伤口不自然的泛红,还有些肿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伤口呢?难不成是她睡觉时牙齿不小心磕到了?
“小姨,早上好。”江迟打着哈欠从门外走进。
江冬月慌张收回舌头,回了一声早,随即把牙刷塞进嘴里想刷牙。
“嘶——”牙膏太凉太辣,刺激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了小姨?”小孩担忧地问。
江冬月连忙含了一口水又吐出,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她不停眨着眼、眼角挂着泪花,艰难地回了一句没事。
“小姨可不像没事的样子……”江迟并没有那么容易被糊弄,眼里还是有着急之色。
江冬月又用冷水反复冲了几遍口腔,才缓过劲来。
“咳咳,”她被水呛得咳嗽两声,摆摆手说:“小姨就是咬到舌头了,有点疼。”
江迟静了一阵,随即一脸心急如焚地追问:“很严重吗?要不要紧?”
江冬月摇摇头,下一瞬小孩皱着眉头严肃地叫她张嘴。
“小姨,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江迟眉头皱得很紧,神情严肃。
江冬月没见过这样的小孩,她愣了会儿,迟疑地张开了嘴。
“看不到,”江迟凑近她,顿了顿后继续提出要求:“把舌头伸出来。”
江冬月眼瞳低斜,见男孩表情认真,莫名一阵羞赧,闭着眼轻轻伸出了舌尖。
江迟看到了那处伤口,创面不是想像中要大一些,磕得挺严重的。
抬眼看向女人时,他见其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眼睫还不停在颤,有些失笑。
江冬月听到笑声后睁开眼,疑惑地问他为什么要笑。
江迟当然不会说是因为这伤口是他弄出来的,而看她吃痛的模样他心情很愉悦这种话。
他只是弯着眼说:“小姨好笨。”
江冬月无力反驳,气鼓鼓地刷牙,动作却肉眼可见地放轻,一副怂样。
洗漱完她走出卫生间去吃早餐,江迟还留在里边。
“小姨果然还是太娇气了……”男孩的黑瞳流转着微光,半噙着笑呢喃。
性虐那一套还是别用了,否则把人玩死了谁赔?
江冬月只有一个,死了就没了。
从卫生间出来时,餐桌上江彤递给江冬月一个肉包子,问:“冬月啊,你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
“噩梦?”江冬月眨巴眨巴眼,试图回忆起昨晚的“梦”,沉思了一会儿,她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迟脚步一顿,压低眼睫,镇定自若地走到江冬月身边坐下。
“姑姑,我还真做了个噩梦,”江冬月一脸惊恐,环抱双臂,“我梦到我变成了一只羊,屠夫在杀我要吃我的肉。”
“这什么梦,这么奇怪,”江彤怔愣片刻,惊诧不已,“听着还怪恐怖的。”
江冬月点头如捣蒜:“对啊,吓死我了,吓得我梦里一直咩咩叫。”
江迟勺粥的手一停,连忙偏过头去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昨晚江冬月咩了半天,他还以为是什么新的娇喘方式,搞了半天是在做梦。
他昨晚没玩太狠,手法还算温柔,江冬月今天只是腰酸,逼大概不痛。
不过不知道这会儿出水没有,她最近淫荡到穿内裤被磨逼都会出水。
“别瞎想太多,一个梦而已。”袁少平看完了今日的早报,走过来和他们一起吃早餐。
喝了两口粥后看向江冬月说:“赶紧喝,等下送你去上班,顺便送江迟回家。”
他说到做到,真的叫了江迟名字。
江冬月为此觉得开心,笑着回了句“好嘞”。
江迟一下收了笑,低头沉默地喝了几口粥,却不合时宜地被还略烫的粥呛了两下。
“哎哟哟,慢点喝慢点喝。”江彤连忙给他倒了一杯凉白开。
江冬月帮他接过,喂他喝了几口,还贴心地顺背。
“我……我没事了。”喝了几口水,江迟抬头道。
“小迟,你嘴怎么了?”江彤忽然问。
“嘴?”江冬月闻言转头抬起男孩的下巴仔细端详,发现嘴唇有个不小创口,皮都割破了,刚才她在卫生间洗漱时没注意看。
“怎么回事?”她拧着眉问。
江迟与她对视,可怜地撇嘴:“不小心被牙齿磕到的。”
江冬月闻言松开手,挑了挑眉、洋洋得意道:“看来小迟也很笨。”
“……”
江彤和袁少平夫妻俩面面相觑,丝毫不懂这对姨甥在搞什么飞机。
难不成是什么新的冷笑话?
袁少平先把江迟送回家,再去送江冬月到公司上班,江彤没跟着去,待在家里打扫房间。
在打扫江冬月的卧室时,她发现衣柜没关稳有些疑惑就打开看了看,发现里边的衣服被人动过了。虽然不算乱,但迭放得并不如原来的那般工整。
江彤翻了翻衣柜,翻出一套压在最底下高中校服,校服皱皱巴巴的,还有些黏腻。
她边挠头边把校服拿出去洗,嘴里嘀咕道:“奇怪,难道冬月昨晚翻出来穿了?”
她并未深思,毕竟这只是件洗衣熨衣的小事。
送江冬月去上班路上,袁少平等红灯时点了一根烟抽,随即提道:“江迟这孩子有些孤僻,不爱说话,你平时在家里注意开导。”
听到“孤僻”这词,江冬月一下就皱紧了眉头,嘴上辩解道:“小迟他只是有些不适应环境,不懂怎么个人打交道,等上了学交了朋友就好了。”
袁少平听完比她更皱眉,熄灭香烟后说:“一说他半句不好你就受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亲妈。”
他顿了顿,一不做二不休把话说狠:“现在的孩子一不小心就会走歪路,你姐不就是一个例子?别不在意这些好赖话,姑父是提醒你不是在害你。”
江冬月果然不出声了,好半晌才闷闷“嗯”了句。
到公司后她坐电梯回公关部,小方见她来了凑过来说悄悄话:“冬月,老大让我告诉你他过几天回乌市,让你到时候去办公室和他聊聊,否则……”
“否则什么?不让我调岗?”江冬月嗤笑道。
“冬月……”小方看着她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来安慰。
江冬月知道,周柯明往人事部那边通知过,只要他不松口,她一天别想调离出公关部。
以前糊涂,没看清这男人伪善的真面目。现在才知道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以为能操纵人的生死;也是那样的卑劣不耻,以为能轻易掌控一个女人的身心以及自尊。
江冬月绝不会向一个强奸犯屈服,她有不容他人触碰的底线。
她让小方转告周柯明,就说自己愿意与他好好谈谈。
江冬月并没有把这个小插曲烦恼太久,因为很快江迟就要入学,她得送孩子去上学。
这天她起了个大早,化好全妆、烫了显成熟的大波浪卷发,穿了套精致的小香风裙,然后……带着小孩赶地铁。
江迟说不出自己的心情,他不懂自己是该因江冬月为自己精心打扮而开心,还是该为了周遭猥琐的视线生气。他干脆枕在女人的肩头默不作声,瞪着对面的大叔看。
大叔被他瞪着一阵发毛,到了站就下车了,走前还嘀嘀咕咕骂了几句脏话。
江冬月还沉浸在首次送娃上学的兴奋、喜悦中,压根察觉不到江迟的异样,出了地铁就牵着他步行两百米去学校。
小孩子都喜欢美的人事物,江冬月的身影一出现在校园里,很快就被身边的一名小女孩注意到,兴奋地哇哇叫了两声后说:“妈妈,妈妈,快看那个哥哥的妈妈,她好漂亮啊。”
下一秒小女孩就低下了头,害怕地打哆嗦:“那个哥哥眼神好凶,好吓人哦!”
从校门口走到班级,江冬月以一己之力让江迟小小出名了一把,江迟以一己之力吓退一群小学生。
临走时江冬月仍旧有些放心不下,反复嘱咐江迟不舒服或者有什么事要报告老师,老师会通知家长,到时候她会马不停蹄地赶到他身边。
“小迟,小姨的手机号码你还记得吗?”女人揪着眉头问。
“记得,”江迟反手握住她的手,定声说:“我能照顾好自己,小姨不要担心。”
“那我走了,你认真听课……”江冬月抽出手,依依不舍道。
走了几步,江迟又叫住她:“小姨。”
“怎么啦?”江冬月回头,双眸充满不解。
男孩张开手臂,旁若无人地撒娇:“还没抱抱。”
这是她去上班时两人会进行的“告别礼”,几乎天天不落。
走廊人来人往,江冬月有些放不开,可她还是走过去轻轻环住男孩清瘦的身体。
她嗅到那股熟悉的皂香味,忽然觉得找到了那么一点归属感。
可她此时此刻明明不在家。
惜别过后江迟自己进了教室,根据老师提前排好的座位表入座。他的位置是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前边右边都是小女生。
见他坐下,就围过来夸江冬月好看:“江同学是吧?你妈妈真年轻真漂亮,如果是我妈就好了。”
“对啊,好羡慕你能有这么好看的妈妈。”
“……”
江迟从抽屉里搬出一沓教材,刻意砸得很大声,环顾一圈几个女生,讥诮道:“我妈好不好看关你们屁事,但你们妈丑是你们的事。”
“……”
几个女生怔愣在原地,好半会儿才回过神,红着眼眶坐下不吱声了。
周围看戏的小男生看江迟的眼神一下肃然起敬,在那个没长毛又有点小叛逆的年纪里,男生和女生互看不顺眼,各成小团体。
像江迟这种对女生毒舌的男生,在他们看来是同类,更是豪杰。
很快江迟又被一群小男生包围,用稚嫩的声音操着流里流气的腔调喊他“迟哥”。
江迟无法理解这群乳臭未干的小屁孩的思维,冷冷扫了一眼,转身去了厕所。
回来时班主任已经到了,正激情洋溢地做自我介绍:
“五(2)班的同学们好,我是你们这学期的班主任,姜老师。以后呢我会负责带班,当然了,我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好了大家都是大孩子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每位同学都站起来自我介绍一下吧!”
江迟已经记不得多少六岁时上小学的事了,只记得他的自我介绍吓哭了很多小朋友。
作者有话说:
无论是小女生说羡慕有个漂亮妈妈,还是小男生喜欢欺负女生,都是那个年纪里很正常的一种现象,毕竟心智不成熟。至于小变态,他只是平等地讨厌除了小姨外的每一个人而已,毒舌是真,坏也是真的坏,要骂可以骂小变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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