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庭衍是在周二发现不对的。
    最近他忙于和陆岫白周旋受贿案调查的事情，周末一直在外忙着，而他与秦沅，也似乎一直保持着炮友以上，但远未到情侣的关系，周末不联系也属正常。
    秦沅的请假流程不会提到他这个总裁这里，所以，他是在周二晚上腾出空，到二十五楼打算接秦沅下班的时候，才意识到秦沅已经请假两天了这回事。
    欣商的总经理看着商庭衍阴沉的脸，有些怕，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一个没过试用期的小员工请假，怎么会惊动商总。
    他还没回过味来，就看见商庭衍攥着车钥匙走了。
    “哎，商总...！”他叫了一声，前面那人头都没回一下。
    马路上，车子压着限速走，差一点就越过去，商庭衍的耳机里传来了秘书调查的消息，在听到耳机里传来了“许少爷”叁个字时，商庭衍的脸色更加难看，有一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的冲动。
    这份冲动他终究是忍下来了，他路过了许星索的学校，为了保险下来看看，这才意识到现在大学已经放暑假，留校学生不多，许星索不可能把秦沅带到这里。
    几个留校的大学生在操场上跑步，奇怪又艳羡地看着路边忽然停下的这辆豪车。
    商庭衍定了定神，又去了许星索在C市的常住处，站在门口，别墅内没有一盏灯，门口的保安战战兢兢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说这几天少爷都没有回来。
    “他在哪？”商庭衍问。
    第二天早上，小楼的佣人们打算出去买菜，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男人。
    有在许家工作过的佣人认识他，当下愣在那，直到商庭衍冷声说：
    “把他叫出来。”
    佣人应了声，转身回去，还没上楼，就看到许星索从楼梯拐角处缓缓走下来。
    商庭衍面无表情，只有唇抿着，抿成一条细线。但和他亲近的人会知道，这正是他最生气时的样子。
    许星索倒是一点儿都不慌张，两个男人隔着门厅对望，他甚至还悠然地打了个招呼：
    “小舅舅。”
    是的。许星索的母亲是商氏前任董事长的千金。
    商庭衍是他的小舅舅。
    在许星索知道秦沅和商庭衍关系的时候，也不得不叹一句造化弄人。
    商庭衍没有和他废话：“秦沅在哪。”
    许星索：“在楼上。”
    商庭衍抬腿就要进。
    许星索已经下了楼梯，明明比商庭衍要小十岁左右，但两人的身高差不多，站在一起，剑拔弩张。
    商庭衍冷声看他：“让开。”
    许星索不让：“她还在睡。”
    商庭衍的眸色一寒：“昨天你们做了什么。”
    许星索笑了笑，装作故意无辜的样子：“啊。小舅舅和她做了什么，我就做了什么。”
    商庭衍没有说话，把他直接推开，径直上了楼。
    许星索向后踉跄了一下，撞到墙，一声闷响，额上刚刚抹到后面的刘海掉了几缕下来。他的眼中也俱是毫不相让的冷意，站稳后，跟着走了上去。
    他想把商庭衍拉住，但刚刚两人的对话和动静已经惊醒了清晨浅睡的秦沅。
    秦沅踩着拖鞋，正打算拉开房门的时候，卧室门忽然毫无预兆地被大力推开。秦沅吓了一跳，急忙往后躲去，踩着拖鞋差点没站稳，还好进来的男人眼疾手快，揽住了她。
    依然是那张脸，只是眉宇间有显而易见的疲倦，眼下还有乌青。
    昨天他找了一夜。没有睡觉。
    看到秦沅确实在此，穿着睡衣。床上凌乱，枕头是成对的，旁边还有没收起来的投影仪，放在叁脚架上。
    像某种罪证，彰显着两人在远离他的世界里过得多自在。
    “倒悠闲。”商庭衍说了一句，抓住秦沅的肩膀，“我记得你说过，只有我一个人。”
    秦沅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她是说过。在床上说的，当时在高潮边缘，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什么时候开始的？”商庭衍问。
    许星索也听见了商庭衍之前的那句话，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承认，不然会害了秦沅。
    “第一次。”许星索说。
    第一次？商庭衍眯了眯眼，显然是不信。
    他在楼下，看到了许星索的新车，正因为是新的所以他没认出来，但那显然是上次秦沅坐着上班的车。
    他还记得，那次和陆岫白一起下电梯，看到她刚和一个骑摩托的年轻男人说完话。
    许星索会骑摩托的。
    一切的线索都串上，商庭衍只觉得太阳穴的青筋都在跳。
    他实在是愤怒极了，把秦沅直接抱起来。也不顾她身上还穿着睡衣。
    “放下。”许星索说。
    商庭衍不理，往楼梯下走。
    “你放下她！”许星索快走几步，他很想打人，但碍于秦沅还被他抱着，许星索不敢随意动手。
    商庭衍像没听到，继续往门厅那走，就听到许星索歇斯底里地说：
    “商庭衍，你凭什么带走她？你和她不是情侣关系！而且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她一直在喝避孕药你知不知道？”
    商庭衍脚步顿了顿。
    情到浓时，总有顾不上戴套的时候。
    他心里拂过一抹歉疚，但很快就被气恼冲散。
    “你没资格说我。你妈跟我说给你安排了个岗位，明天你就给我滚去上班。”商庭衍没多说话，把秦沅抱进了车里。
    许星索追出来，但车子已经一骑绝尘，只让他吸了尾气。
    他没忍住，狠狠地砸了墙好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