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庭衍的目光很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然后，他的唇间吐出几个字：
    “可以啊，连自己亲妈的生日都忘了？”
    “......”许星索没词了。许母的生日就在今天，已经约好了晚上去赴宴。
    许星索原本是记得的，但后来在路边看到了秦沅，然后他就不记得了。
    “开车。”商庭衍说着，就走进了自己的那辆车中，车门碰上的力度，彰显了他此刻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刚看到秦沅了。
    在商庭衍的世界里，一是秦沅骗了他，二是秦沅还和他的侄子有关系，这两条无论是哪一条出现，商庭衍都不可能再原谅她。
    但这无法掩盖，刚刚听到秦沅拒绝许星索的话时，商庭衍松了一口气的事实。
    转正答辩是秦沅他们这一帮毕业生一起，整个商氏一共十三名毕业生，因为是较为重要的校招项目，所以集团的人力资源部预定了一个会议厅，并邀请了高管们来参加。
    秦沅的次序排在下午场，经过了一上午听其他人讲PPT的经历，她觉得自己已经麻了。毕竟能走到这个答辩环节的，大多数转正并不是问题，秦沅只想赶紧结束。
    而且，商庭衍的位置空着，他一上午没有出现。
    秦沅理所应当地觉得他肯定忙着处理别的事了，谁知道排在她前面的那个人讲了一半，会议室的后门忽然被推开，然后，商庭衍目不斜视地走进来，坐在了位置上。
    他一出现，现场的气氛都冷了几个度。
    尽管商庭衍的目光还算温和，冲台上的那名毕业生微微点头，但那名毕业生还是很惨地开始磕巴，然后灰溜溜念完PPT。
    随后，轮到了秦沅。
    秦沅上了台，正对着的就是长会议桌的最前面，商庭衍的一张脸。
    她抿了抿唇。
    以前在办公室不常看到他，两人的交际恐怕八成以上都在床上。现在他出现在这里，穿着得体的西服套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才让秦沅意识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熟悉他。
    秦沅让自己不看他，只专注盯着林子木看。林子木是她的导师，座次靠前，此刻眼神带着鼓励。秦沅定了定心，还算顺利地完成了PPT讲述，她一口气才算松下来。
    到了答辩环节，林子木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显而易见是在放水。秦沅回答得不错。
    只是她很快听到商庭衍的轻咳，眼神就移了过去。
    商庭衍没看她，只专注翻看这些毕业生的PPT打印下来的纸质版。
    秦沅有些悬心，她还以为商庭衍会问她。但最后他没有，抬头的时候表情十分漠然，甚至连刚刚对其他毕业生的表面上的温和都没有了。
    主持人迟疑地问了一句：“商总，您有什么问题要问我们秦沅同学吗？”
    秦沅看着他。
    但商庭衍放下了手中的打印纸。他说：“没有。”
    “下一个。”
    主持人一怔，看了一眼手中表格：“好的，下一位是来自行政部的......”
    这些声音，秦沅都没听见了。她下了台，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手心有汗。
    好巧不巧，她的位置离商庭衍还挺近。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商庭衍的侧脸。那实在是优越的一张侧脸，只是现在和以后，都不会和她有什么关系了。
    最后，商庭衍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太久。他太忙，只参与了四个转正答辩，就被秘书叫走。
    秦沅也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关键字：“案子”、“陆检”之类的。
    所以上次那个贪污案还没有解决？秦沅暗自思忖，便见商庭衍起身离开了。
    下午六点。
    所有答辩终于结束，秦沅还莫名其妙拿了个三等奖，林子木在台下冲她竖起大拇指，秦沅笑了笑，抱着奖状回到工位。
    佑佑投来暧昧的一眼，指了指地上，秦沅这才看见那里有一束蓝玫瑰花。
    “刚刚行政处过来查职场6S，我帮你藏起来了。”佑佑说着，“你礼物怎么这么多？是上次那个送你红糖的男生么？”
    秦沅知道是许星索，这蓝玫瑰花太骚包张扬了，只有他能干的出这事。
    “可能是庆祝我转正的。”她说。
    佑佑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过去：“哇哇，成功转正了？这么快？太好了，工资终于不用打八折了啊！！”
    秦沅笑笑，把自己的包收好，跟林子木说自己有事先走了，林子木正忙着，随意摆了摆手，佑佑却疑惑道：“哎，花怎么不带走？”
    秦沅正在等电梯。高峰期，电梯久等不来，正巧这时，从走廊传来说话声，秦沅认出那是商庭衍的声音，有些紧张。
    和商庭衍一起走过来的是陆检。那个叫陆岫白的男人。
    今天谈话似乎取得了还不错的进展，两个男人的眉心都舒展开，陆岫白看了一眼秦沅脖子上未摘的工牌，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来商氏几次，终于让我看到了准时下班的。”陆岫白开口，声音低沉好听，“不然，还得让劳动监察的同事过来查查，商氏的加班费都给够了没。”
    秦沅：“......”
    这样说话真的让她很尴尬好不好！
    她硬着头皮，回过头干笑了两声。
    看见她的脸，陆岫白才忽然觉得有点眼熟，不过一时之间，他倒是没想起来。
    商庭衍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如既往地平淡。只是不知是否是秦沅错觉，她似乎还从商庭衍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丝...怨恨无奈？
    他淡淡开口：“她，本事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