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这么坐以待毙并不是她的风格。
季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走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寻找信号。
还是没有。
这个空间太过密闭,连空气都不流通,自然是一丁点信号都找不到。
季汐在仓库来来回回走动了好几趟,手机就像一块砖头一样没有反应。时间缓缓流逝,已经到了八点钟,公司几乎没有多少人在了。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回不了家了。
力气被消耗了大半,她有些疲惫地坐在箱子上,肚子咕噜噜地叫。
又饿又累,还被人陷害困在仓库里,早知道今天出门就看老黄历了。
等等,她不是还有系统吗?
少女又突然打起精神来,缓缓进入到识海里。
系统:「怎么啦宿主,你咋这个时候来找我?」
季汐:有个事情很着急,需要你帮忙。
系统:「宿主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那必须得帮!」
只不过明码标价罢了。
季汐:我被困在仓库里了,你能帮我开锁或求助吗?
系统:「……」
系统:「这种物理攻击,恕我无能为力。唯一的脱离功能只有一个,你也知道的,就是宿主遇到生命危险或者任务彻底失败/完成时,才能启动脱离功能。」
季汐:……
季汐:要你何用……
系统:「嘿嘿,不过没关系的,眼睛一闭一晚上就过去了。就是这里箱子那么多,有那么潮湿,说不定有蟑螂在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系统一时嘴贱,倒是让季汐毛骨悚然,耳畔边仿佛真的响起了什么动静。
不会真的是蟑螂吧?!
她屏息凝气地听了一会儿,那声音的确是有,但好像并不是从房间内传来的,好像是仓库外面。
而且还越来越响亮了,像是人的脚步声!
季汐眼睛一亮,连忙跑到门前,开始砸门。
……
电梯“叮”地一声到了车库,淡黄色的灯光驱散了些许晦暗。
杨秘书小心翼翼地抬头去看男人的表情,可还没琢磨清楚,面前的男人便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林总肯定生气了。
身材挺拔的男人走在车库内,步伐比平日快了不少。杨秘书一边在身后跟着,一边忍不住道:“林总,那今晚您是要回别墅?那明早的会议是否要给您推迟半小时?”
林家别墅到公司通勤的时间很长,路上至少得堵半小时。林望殊头也不回地说道:“不必,明天集团高层都在,不能等我一个人。”
“好的。”
方才等电梯的空隙林总接了个电话,杨秘书就站在他身后,具体情况没听清楚,只觉得对面的态度太过强硬,林总应了声“我今晚会回去”便直接摁了挂断。
结果现在,这个人的表情果然冷到极致,周遭的气压几乎降到了冰点,让他都有些胆战心惊——跟在林望殊身边那么多年,能让他心情如此不好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林家的家事,一个是公司出了大问题。
后者基本上还没出现过,那么仅有可能是林家的事情了。
“对了,办公室来的那个新实习生,工作量多不多?”林望殊的脚步顿了顿,突然问道。
“实习生?”
杨秘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迷惑道:“这、这我还不清楚,林总稍等,我这就帮您问下。”
“嗯。”
杨秘书有些一头雾水。他刚才没听错吧,林总在问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这真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然而车库内没有信号,杨秘书不得不凑到电梯附近才有了一点网络,他赶紧翻了翻通讯录。
“办公室总经理,高华。”
杨秘书点开那人的头像,直接拨了一通电话。
过了片刻,杨秘书气喘吁吁地赶了回来,缓了缓气道:“林总,他们办公室确实来了个实习生,刚来了两天,也没什么活给她干。”
林望殊微微蹙眉。
刚才林父给他打电话,跟他说林汐没有回家,也没有报备。方才给她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让他去看看是不是在加班。
现在是晚上八点多,她中午还给自己发了消息,问他周末能不能回别墅一趟,他下午行程太满来不及回复,林望殊想了想,索性掏出微信给她拨了个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许久,无人接听。
心情有些暴躁。
林望殊面无表情地关掉微信页面:“那她下午在做什么?”
杨秘书顿了顿,幸好刚才多问了一嘴,不然这么细小的事儿他还真的回答不上来。
“下午好像去找物业仓库清点了一下礼品,”杨秘书看了眼手腕,已经八点半了:“估计已经回家了吧。”
他看了眼男人的脸色,试探道:“林总,您找她是有什么事吗?需不需要我帮您给她打个电话?”
林望殊冷冷道:“不必了,她不接。”
“哦……”
嗯?!
什么情况?!
男人说罢,脚步生风地离开了。杨秘书目瞪口呆地愣了几秒,才快步跟上去。
……
夜幕已深,车库一片沉寂,惨白的顶灯忽闪忽闪。
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在安静的车库内尤其响亮。
林望殊的车子有固定的车位,在车库的深处,他一边走着这条熟悉的路线,一边莫名其妙地回想起昨天的梦。
她的头像是只小小的卡通绵羊,瞪着黑色的、无辜的眼睛,似乎在打什么坏主意。
很反常。
他有种莫名的预感,自己的生活好像是一片草地,而那头小绵羊出现在了上面,开始撕扯这嫩绿的草芽,将他的草原啃得千疮百孔。
比如昨天晚上的梦,她穿着蓝色的碎花吊带裙,眼睛单纯而又潮湿,像是小动物。
小动物也好,小哑巴也好,他们都不会说话。被欺负得狠了,只会红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柔软的身子细密地发抖。
而他摁着她的双腿,内心按耐不住地想要将她贯穿。
光影模糊之间,情|欲交织之处,他把她贯穿、撕裂、亲吻、拥抱,让她留下眼泪,让她疯狂挣扎,让她双眸失神汗津津湿漉漉地躺在他的身下,张嘴无声地喊他「哥哥」。
「哥哥」
林望殊脚步一顿,向来沉稳的眸子颤了颤,浓眉微蹙。
他在想什么?
她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是让那个雨天成为他永生梦魇的罪魁祸首,她就该像狗一样挤进林家的门楣摇尾乞怜。
他真的是疯了。
面前的男人走到收发室的货架前,脚步停了下来,杨秘书以为他又有指示,也跟着停下脚步。
“林总?”
他试探性问了问。
林望殊侧过头,似乎刚想说什么,又止住声音。
他凝了凝神,看向身侧的货架。
货架上零星摆着几个快递,等人来领取。
“杨秘书。”
“在。”
“那货架后的门,是做什么用的?”林望殊冲不远处扬了扬下巴。
“哦,那是公司的仓库。”杨秘书之前帮他准备过商务礼品,晓得这个地方的用处。
仓库?
林望殊又看了那里一眼。
“你有听到里面传来的声音么?”
……
一门之隔的仓库内,季汐拼命地锤着大门,试图将门外的脚步声挽留住。
在绝境之中,人的潜能是无限的,更何况她说不出话,更是要拼命地制造动静,才能给自己争取到希望。
少女用了浑身的力气,拳头硬生生砸到门上,将那厚厚的大门砸的嗡嗡闷响。起初还有些痛,但是现在拳头已经红肿起来,有些麻木了。
她不敢喊疼,咬紧牙关,一下又一下地锤着大门。
就在这时,铁门突然“卡擦”一响,似乎是锁芯的声音。
季汐愣了愣,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大门便“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
流动的空气终于涌入,车库刺眼的顶灯照进来,让少女下意识抬手护住眼睛。
“天呐,竟然有人在里面!”
“小姑娘,你没事吧?哎哟,手肿这么厉害……”
“林总,人找到了……”
“林总……”
嘈杂的问候声,闪动的憧憧人影,季汐惊魂稳定地坐在地上,表情还有些愣怔。
过了几秒,少女抬起头,错过一张张担忧的面容,望向不远处的男人。
头顶的白炽灯闪闪烁烁,将他英俊的面容染上几分肃冷。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眉眼动了动,鸦羽般的睫毛垂下来,似乎是一种放松的姿态。
漆黑的仓库里,拥堵杂乱的纸箱几乎将人淹没。
少女扬起灰扑扑的小脸,脆弱而又无助的神色,像极了一只挣扎的小羊。
养只小羊似乎也不错。
林望殊莫名地想。
于是这十余年来,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打量自己的继妹——她被人扶着站了起来,垂下来的手有些红肿,头发微微凌乱,身上那条蓝色的碎花裙,都沾了不少灰尘。
林望殊的眸子突然极速紧缩。
一摸一样——
少女穿着蓝色碎花裙,正是在他梦到的那条。
那条被他亲手脱下的,从腿根处掀开的,染上白色浊液的蓝色碎花裙。
冷漠兄长与哑巴继妹(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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