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18文学
首页言笑晏晏(BL 1V1 高H) 禁闭室

禁闭室

    所谓的“上课”,只不过是将人赶到空旷露天的水泥地上,听一些狗屁专家在讲什么阴阳调和的大道理。
    如今已经是七月,太阳火辣辣地在天空上高照,那灼热的温度像是要将人的一层皮烤焦掉。水泥地的场地空旷,地表温度能让人烫脚,不少被送进来的人被赶在一起,乌压压地站成一片,整整齐齐的,像是待宰的羔羊。
    言骁被赵月溪拉着去了队伍的中间位置,她悄悄告诉言骁,不要站到最前面或最后面,不然会有教官紧盯着你,看你不乖乖听话就会棍棒伺候。
    言骁抬眼望去,几近三四百人都挤在一起,接受着盛夏的考验,而唯一的阴凉地方和风扇,全部都在医生和专家的高台之上。那些人端的一脸方正严肃,嘴里却说着一些老封建的言论,真是有些可笑。
    上课上了大约二十分钟,就有人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哀求着要水。那男生一脸俊秀,身材却瘦的可怕,空荡荡的衣服里显现出两截麻秆似的小腿。不料不远处的教官,见他这样软倒,大吼着让他起来,男生使不上力气,站了几次都失败,而周围人面露恐惧,谁也不敢上前去帮他站起来。
    那教官走到他的面前,抬脚就把人踹倒在地,随后掏出一根极厚的皮带,朝他的身上抽去。那人被打得连连惨叫,不得已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他的声音已经接近虚弱,颤抖着问教官要水喝,可那人根本不听,只是冷哼一声就走开了。
    整个施暴的过程不过三四分钟,可那人的惨叫声却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闻之生寒。而那些医生和专家却熟视无睹一般,站在那里继续盯着他们。言骁看着这一切,胃里一阵翻腾,几欲作呕,脸色更加苍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豆大的汗珠从每个人的脸庞滚落,可他们却不敢再动一分一毫,只得仰着头去听那些声音和话语。言骁感到视线正在逐渐模糊,头脑也接近眩晕,嘴唇更是干裂得起皮出血。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瓣上的血珠,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蔓延,暂时让他清醒了几分。一旁的赵月溪倒是先比他顶不住,她脸色苍白,忽而捂住嘴,哇的一声呕吐起来,随即人软软地倒下。
    言骁一惊,忙伸手去扶她,却被一旁的教官呵斥。
    难闻的气味在场地里蔓延,不少人也被这难以忍受的温度所折磨,纷纷呕吐起来。专家皱眉,不再说话,一旁的医生则吩咐着护士和教官,将那些呕吐的人拖出场馆,清理现场。
    言骁将赵月溪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要把她带到阴凉处,却被强壮的教官硬生生地拉开,像拖布口袋一样,拽着赵月溪的胳膊就往不远处去拖。她的裤子被磨破,膝盖处被蹭破了一大片,不禁痛苦地呻吟出声。
    言骁大怒,三步并作两步,就要将人抢回来。那教官也一惊,像是没见过这样的硬茬子,一时被言骁撞得后退两三步。随后反应过来,当即就要抽出皮带教训他,言骁抬眼,冷厉的眼神像淬过的寒冰一般。
    “让开!”
    他的眼神带着无尽的恨意,像极了一条毒蛇,那人怔住了。
    言骁抱住赵月溪放在有遮挡棚的廊下,又拧开一旁的水管,掬了一捧水淋在她脸上。赵月溪下意识地舔着唇瓣上的水珠,缓缓睁开眼睛。这时不少人冲过来,将言骁反压在地,拽着他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这是在立下马威。
    言骁的骨头硬的很,纵然满头满脸的血,也桀骜地叫骂出声。精致的脸庞自额角蜿蜒下几道鲜血,有种妖邪靡丽的美。
    随后,他便被人押着关进了小黑屋,哐当一声,关上的门掩住了最后一丝光芒。言骁躺在地上,灼烧的疼痛让他不得不紧绷着神经,而禁闭室里的无尽黑暗也将他笼罩。
    禁闭室里最让人难熬的不是少的可怜的吃食和清水,而是接触不到阳光的崩溃。周遭的一切都万籁俱寂,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言骁在这里关了三天。
    三天内,他曾无数次地啃噬自己的手腕,用来抵抗那些排山倒海涌来的崩溃情绪。他试过撞墙和吼叫,换来的不过只是一次比一次更狠的毒打。
    每当肉体遭受折磨时,言骁总是能在那些疼痛中找到一丝疯狂的慰藉,那些滋生的恨意和想念,成为了他熬过去的最大支撑力量。
    三天后,他强撑着走出了禁闭室,在教官和医生的驱赶下,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赵月溪一见他,就大哭着上前抱住他。她没忘记,是这个见面只不过区区几个小时的人,在她被教官殴打时,顶着惩罚给她泼来的水。
    眼见着这个人被折磨成这样,任谁看了都要泪流满面。
    言骁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冷硬的床铺上,他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他醒来时已经是天黑了,赵月溪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见他醒来顿时又哭又笑地下来,将东西从枕头下拿出来,递给他。她从食堂那里悄悄带回来了白粥,还有一碟子咸菜。
    粥被装在矿泉水瓶里,咸菜则是装在塑料袋里,这两样东西被她塞在衣服里背着教官们带回来的。
    言骁心下五味杂陈。
    作为养尊处优的言家小公子,他从来没遭受过这样的待遇。他强撑着支起身子,拧开瓶口,大口大口地喝着早已冷却的粥。
    幸好是夏天,冷粥也能勉强入口。言骁  灌掉了半瓶,感觉胃好受了一些后,就坐起来,用手抓着那些菜吃。
    谁能知道,这副样子居然是他这个从小接受严苛礼仪的豪门少爷能做出来的。
    赵月溪见他吃的差不多后,就悄声跟他说明天是家人会面日,让言骁跟家里人服个软,接他出去。
    她说她知道言骁不是一般人,因为在他关禁闭时,看守他的教官和医生在小声讨论,是不是不要太过严苛,不然他那个看起来不好惹的母亲说不定会找中心的麻烦。
    言骁冷笑一声,说到底,还是要靠他的身世背景才能压住这群人面兽心的恶狼。
    “你不出去,难不成是因为你不会服软吗?”言骁抬眼问她。
    在这里,女孩最容易被送进来,也最容易出去。她们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只要嫁给一个男人,她们就会离开这样的地狱,这是最痛苦也是最简便的方法。
    要是赵月溪想走,她大可以就像之前在这里住的那个女孩一样,跟家里人服个软,哭上几句就可以离开。
    可她没有,硬生生在这里挨了半个月,
    宁愿遭受电击治疗和非人的折磨,也坚持留在这。赵月溪一怔,随即苦笑着,说出了自己留在这里的原因。
    她和自己的女友是大学相识,两人在大学恋爱四年,毕业后就搬到了一起住。女友早年时父母出车祸走了,自小只有爷爷奶奶陪伴,养成的性子也是温柔腼腆,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展现活泼可爱的一面。
    赵月溪的家庭则更为艰难,她虽父母健在,却深受原生家庭的苦楚,被家里人当作给哥哥的补充血包,要求每个月都要打钱回来,时不时还要给自己啃老的哥哥收拾烂摊子。
    赵月溪早就想脱离家庭,不料在一次回家过年后,被偷偷翻手机的哥哥发现她和女友的恋情,当即便昭告父母,要开家庭会议批斗她。
    父母大怒,把她关在家里,甚至私自给她订了一门亲事,收了对方15万的彩礼钱。赵月溪当然不肯,在家中又喊又哭,甚至不惜翻墙跳窗,只为了逃离这个家。女友察觉不对劲,报警将她救出来,可还是被赵月溪的家人盯上。
    他们为了破坏这对可怜的情侣,找到了女友的家里人,大肆胡闹了一番,险些将两位老人气得进医院。并且,他们也知道了将老人作为她的软肋,只要赵月溪不跟他们联系,他们便去那里闹得鸡犬不宁。
    为此,赵月溪和女友痛哭过几次,也忍痛跟她提过分手,但两人最终还是舍不下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而定的那门亲事,对方蛮横无理,非要人嫁过去,不然就退彩礼。赵月溪那家人早就将彩礼钱作为了县城买房的首付,现下是根本不肯吐出来。
    没办法,他们就想了个阴毒的法子,将人哄着回来说同意她们的事情,实则是给人绑到这里“治病”。在他们看来,治好了病,女儿就能乖乖结婚了。
    “我死在这里,就好了。”赵月溪微笑着看言骁,那枚可爱的酒窝又浅浅地出现在她的脸颊上,“他们把我送进来,就负责给我收尸吧。”
    她抬头,呆呆地看着那面窗户。
    “我死了,对谁都好。晓萱和她爷爷奶奶,就能好好生活了。”
    这个女孩的内心比谁都坚韧,也比谁都绝望。
    刚开始的日子,她也是度日如年,靠着那一张小小的相片度过难熬的夜晚。
    最后,这张相片也成为了她唯一的念想,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这里的。


同类推荐: 宦官之后三个攻一个受又被误认成bug了彩虹爱情油桐花开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百日清单在恋爱开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