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了,又是一个开学季的开始,此时我也升上高三,自从暑期辅导期间,早上等校车时常常「巧遇」崇伯父,我都不禁怀疑是这么刚好,还是有人故意为之製造的巧遇,不知不觉也养成了提高警觉的习惯,总觉得崇伯父会在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眼前,跟我分享崇峻的近况;毕竟,只要一见面就是大吵一架的我们,我也没有其他方法可以得知崇峻的消息了。
崇伯父之前给我崇峻高雄的邮政信箱,我并没有提笔写信给他,就算写给他也不会有回应,此时的心情也是乱成一团,即将来临的升学压力,搞得一团糟的复杂又没有回应的感情,我自己也是焦躁不安。
这天清晨,我一如往常地走向等校车的站牌,此时崇伯父的车出现在对向,按了几声喇叭,随即停下来。
「崇峻最近有跟你联络吗?」崇伯父从车里探出头来,一开口就是问这句。
崇伯父,你是真的不了解你儿子还是不在状况内?我们根本没有稳定的关係,自然也没有太多吵架的本钱,现在的局势都吵架吵成那样,别说他会跟我联络了,恐怕我主动跟他联络他也不会理我。
我只能摇摇头,「当然没有。」
「那你有崇峻的新地址吗?」
我继续摇头,没有联络当然也不会有。
「那你想要吗?」
我点点头,「当然想。」
崇伯父闻言从副驾前的置物箱里抽出一个信封,在我眼前晃着:「这是崇峻的新地址,他现在已经在阳明山了,你如果要写信给他的话,不要再寄去高雄了。」
接过手中的信封,只有简单的一行字,阳明山邮政xxxxx信箱,原来崇峻现在人已经在阳明山了,不再是遥远的高雄了。
抬起头正想和崇伯父好好谈谈给我们空间和时间,却在眼角瞥见校车已经开过来,只得捏着手中的信封,抓紧书包,匆匆地和崇伯父道声再见之后,就赶紧追着校车去了。
在校车上时,呆望着手中的信封,同样也是简简单单的一个邮政信箱的号码,虽然简单,却像是拿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想起这阵子和崇峻的互动都是争吵,也不知道能怎么做,只能默默将信封收好,放进书包里。
每次巧遇崇伯父总会让我忍不住又想起崇峻,静下心想,不管我怎么看,我都不认为胡育华对崇峻的感情够坚定,能够抵挡得了兵变的危机,如果我还爱崇峻,我只能稳住自己,就当崇峻只是出去玩玩,玩累了就会回来我身边,他的最后停泊的港口一定只有我,因为我非常确定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更重要的是,我希望崇峻的未来可以更好,不要被这些桃花债牵绊住了。
想通了之后,我突然觉得茅塞顿开,也不急于在这时和胡育华争个死去活来,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该念书就唸书,该升学就升学,如果对崇峻的感情还活着,我就去把崇峻追回来。
每升上一个学年,班上总会多了一些转学生,每个转学来这里的人背后都有些故事,升上高三之后,班上又转来一位女同学,她的名字是珮婷。
珮婷有一双骨碌碌的灵动大眼,而且对塔罗牌稍有涉略,也是我在感情上的諮询对象。
这天联课活动,珮婷带着她的塔罗牌来到学校,我第一个报名想探知我和崇峻的未来。
珮婷很神圣地把塔罗牌从黑布中拿出来,一一排列好,「现在心中默想着你想问的问题。」
我的手放在塔罗牌上,默想着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依序抽出了三张牌之后,珮婷看了牌之后不禁微皱起了眉,「看样子,你和你的崇峻未来的缘分很淡。」
「未来缘份很淡是指多久?」
「塔罗牌能够算出来的时间只有未来一年,所以这一年之内你和崇峻应该都是没什么进展的。」
听了珮婷的解说,原本慌乱的心现在像是了定心丸,更能确认我的想法没有错,这一年我的重点任务就是先搞定升学压力,这段期间我就先放风箏,让崇峻和胡育华再好好玩一阵子、没有阻碍地相爱吧!只有透过相处后產生的摩擦争吵,才会发现彼此的感情能不能禁得起这样的磨合。
为了继续争取我的爱情,高三这一年我几乎把自己陷入一种超级忙碌的状态,一边忙着准备推荐甄试的资料,让自己忙碌可以减少想起崇峻的次数,只要大学一到手,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把我的爱情追回来,仿若我的升学终点线的奖品就是崇峻。
虽是如此,我还是把自己的感情写在信中,想了又想还是决定投到信箱,寄给阳明山上的他,即使我知道我不会收到任何回应,至少我的情感可以传达出去,可以解释自己的立场就够了。
空白的一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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