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许多同学脸色露出惊讶、错愕,甚至鄙夷的表情,路景秋还没多解释了,大家已经对他深信不疑了。
下面的老师似乎也没料想到这个场面,招呼着同学们安静,顾全大局问:“景秋同学这么说,是有证据吗?”
“是的老师。”路景秋不卑不亢地鞠了个弓,娓娓道来,“这次冬令营的承办地是京城交大,大家都住在交大的学生公寓里。”
“某天晚上,我从澡堂回房之后就发现钱包和手表不翼而飞,损失一万多。但因为大家赛程紧张,我没有声张。后来,我发现我们这层楼走廊的监控刚好坏掉了,很巧,住这层楼的,了解情况的,只有参加数竟的男生。”
此刻,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小声冲蒋苇航喊着“小偷!小偷!”
声音密密麻麻袭来,连心难以置信、双手发颤,她看到台上,蒋苇航脸涨得青紫,台上其他叁人已经和蒋苇航拉开一段距离了,路景秋就站在另一侧,身形挺拔,姿态优雅,继续道:“这点钱对我而言不算什么,本来我已不想追究到底是谁了,可是细想一下,参加竞赛的都是前途大有可为的国之栋梁,实在不能放过道德感如此低下的人。”
路景秋犀利的目光投向蒋苇航,“还好,我母亲曾在交大授课,知道一些熟人,于是,我们拜托交大修了监控,还查了其他几个摄像,最后发现,就是蒋同学所为。在座的老师们,我担保自己句句属实。”
此话一出,人声更加沸腾,一个本来就出生卑微的人凭什么还能考出好成绩,去京城比赛,拿自招名额,嫉妒之火以道德正义为外衣,大家抓住此刻,开始对蒋苇航进行指控。
“举报他!!”
“滚出附中!”
“必须取消这种人的所有竞赛荣誉,不能保送!不能参加自主招生!!”
很明显,大家的声讨中还夹杂着对路景秋的讨好。
“好好,大家先别吵,让我们慢慢理。”台下的老师还试图保持最后的体面,问道,“蒋苇航同学,是这样吗?”
蒋苇航已经哑口无言,台下的骂声也让他羞愤地低下了头,他的脸拧成一团,痛苦不堪,眼泪混着鼻涕掉下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有苦衷,我…我……”
“有什么好哭的?”
“还有什么好说的,真不要脸!”
蒋苇航话没说完,但连心已经明白过来,他这么做,是地震的影响,还记得他说的…爷爷受惊住院了,家里的开销全在奶奶身上。
可是,为什么要偷啊,连心对着蒋苇航摇头,难过又气愤,眼泪忍不住落下。
“老师们,我希望这件事能有一个公正的处理,蒋同学做错事,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路景秋再次鞠躬致意,声音沉稳。
顿时,大家一片喝彩:“说得好!蒋苇航必须受到惩罚!”
看到路景秋从容的面色,连心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她觉得这不仅是正义对不道德的控诉,还像是上位者对下位置的俯视。
其实,路景秋本质上和她、蒋苇航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不同的出身、阶层、人际圈……相反,他和姜云、于嵘等才处于一个平等的位置。
连心和蒋苇航视线对上,只见他一边哭,一边用嘴型对她说了叁个字“对不起。”
看到这里,连心捂着嘴,哭得全身发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的情绪会大爆发起来。场下只有连心一个人在哭泣,太显眼了,好多同学又往她这里看来,议论着:
“这个女生不是跟路景秋坐一起吗?哭什么啊。”
“可能她就是碰巧坐在路景秋旁边吧。”
“她是不是和蒋苇航是一路人啊,为蒋苇航这种人哭得这么伤心干嘛啊。”
可连心已经不想管其他人了,继续用双手捂住脸,抽噎着,忽然,她感到后背被人拍了拍,抬起头,发现是周妍芝和路雨萌。
“怎么了?”路雨萌投出一个关怀的眼神。
“没……”连心摇摇头,往台上看,路景秋等人已经被同学们围得看不清了。“我现在有点事,先走了。”她对她们这样说后,起身小跑着离开饭厅。
电梯太慢了,连心直接从步梯跑下楼的,出了酒店,她也不管此刻有多狼狈,一边提着裙子,一边在夜色中快走着。
很快,后面就有人追上来。
“连心!”
是路景秋,不知他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在的,直接追了出来。他比她敏捷太多,几步路走到她身前,挡住她的去路,“怎么了。”
“对不起”,连心知道今天是对路景秋很重要的日子,却还是哭着推开他横在身前的手,“我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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