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巧了。
    她袋子里还有个没拆封的水饺。
    第44章 周二。
    周韧很少会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刻, 至少在谢初澜面前很少，她不知道他今天发生了什么，说没有想知道的欲望不知道会不会让人觉得太绝情，周韧是把她当朋友的, 即使在告白失败之后。
    她对于周韧没有男女关系的好感, 可却很佩服他对家庭的付出, 梁月那种小拖油瓶, 几乎被他拉扯着长大，而且他身上几乎没有其他男人身上的坏毛病。
    自律又坚韧。
    只不过跟她不是一个世界。
    “工作不顺利吗。”苏别予看他吃的狼吞虎咽, 又去给他冲了杯牛奶。
    房间里只有他低声咀嚼吞咽的声音，他不肯说也是正常的，一个男人不肯在女孩子面前低头, 展露脆弱应该已经觉得丢脸。
    “予予。我如果说我不想在那边做你会不会不开心。那儿的环境不适合我，我跟他们合不来。”周韧这样告诉她，他眼里闪着的期盼似乎想让苏别予说点什么。
    破口大骂也行。
    他迫切的需要抓住点什么，身后那只推着他不停走的手现在还在推他，他马上就要掉下去了，所以很需要苏别予来做点什么，说点什么。
    可她没有。
    她说：如果不开心, 就辞了吧，反正也是他帮你找的。
    周韧眼里的光没了，坐了快二十分钟, 陆庭斟打来电话, 苏别予开开心心跑到一边去接, 有时候还会捂着话筒在说话，她是不是以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他心里最后一点希望被踩破。周韧走了，离开时还把自己用过的碗洗了。
    苏别予拿着电话, 呆呆看了很久也没追出去，过一会她听到陆庭斟在问她怎么啦，她就没再想周韧的奇怪，继续跟他聊天。
    她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举动会改变周韧的某些决定，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她家楼下站了半夜，第二天回去发了高烧，后续感染了肺炎在医院住了一周。
    出院那天梁月问他什么时候走，周韧回她：“下周二。”
    那天是个好日子，而且还是妈妈的生日。
    _
    陆庭斟这几天一直很忙，比以前还忙，苏别予在他家里的时间多了很多，他其中一个房间被她的画笔画板颜料给填满，原本空旷的房子一点点有了女主人的痕迹。
    这个卧室的衣柜也被苏别予给占领，拿了几件现在穿的，还有几身睡衣。
    洗手间里洗面奶发箍护肤品也从一开始的小样变成了现在的正装。
    她在等陆庭斟下班，刚跟他通了电话，他不知道在忙什么，说会晚回来。
    苏别予做了沙拉充饥，又点了香薰蜡烛打算泡澡，可傅宁却忽然来了电话。
    “十分钟后下楼，我让人去接你。”
    还真把她当小兵了。
    不过能见到人就好，十五分钟后，她在楼下见到了杨建山，没问开车去哪，苏别予在见到他的喜悦被他脸上的凝重给怼回来。
    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目的地在半小时后到，一个挺简陋的房子，在一烂尾楼旁边，楼道里贴着七七八八的广告，撕都撕不下来，苏别予没看清路不小心拌了下，杨建山伸手拉住她，“小心点，这儿太黑了。”
    “好。”黑你还带我来这。
    傅宁在屋里等她，他看起来已经恢复好了，整个人很精神，他桌子前摊着几张纸，在她进来的时候傅宁冲她压了压手指，话依然简短：“坐。”
    他好像不是要跟她扯家常。
    苏别予也正襟危坐，接过他递来的纸，才看第一眼，她就不自觉的抬头想看他。
    “你知道每一年每个月，有多少不知名的人在跟这玩意打交道，又有多少人为了它孩子没了爸爸，妻子没了丈夫。”傅宁眉眼压低，“我只能说比你想象中要多很多。”
    苏别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她看内部资料。可看到最后一页，她瞳孔张大，“这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应该是的，但不一定会叫这个名字。”
    最后一张纸上的人是周韧还有他妹妹梁月。
    “记得我当初是为什么进去的吗，那个ktv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窝点，你那位朋友藏的真好，我花了好几年才锁定是他。”
    “这次行动我是主负责人，予予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问题吗，要是当初那种情况再来一次，你是会自己来帮我还是陆庭斟。”傅宁看着她，“他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苏别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一定很难看。
    她有无数问题想问他。
    为什么非得是她或者陆庭斟其中一个？
    别人不行吗？
    为什么明明已经有傅宁这样的人，还需要他们？
    为什么周韧…会是站在她的对面？
    晚上吃的东西太凉，导致她胃痛开始发作，秀气的眉毛难看的扭在了一起。
    她抓着傅宁的手，很用力，想问清楚，“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有错，他藏的很好，尾巴很难抓到，而这次能抓到是因为他松懈了。你是唯一能够接近他而且取得信任的人。”傅宁这样告诉她。
    苏别予懂了。
    傅宁想要她做选择，如果她选择帮他，那势必就要去接近周韧，而接近他的条件则是需要投其所好。
    他喜欢什么，他已经明白的告诉她。
    还有另外一个选择，她可以置之不理，继续让傅宁跟陆庭斟来处理，而这样，不仅进度会慢很多，还未必会有效果。
    而对于周韧那种活在死亡线上的人来讲，他可能不会有珍爱生命这个信念。
    她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傅叔看到的那个很像傅宁的人，应该是周韧找了个类似的在他眼前晃。
    而这不是示好，而是威胁。
    而这类威胁，以后不会少。
    “你需要我做什么。”苏别予问。
    傅宁皱着眉，“先回家吧。我再跟他们商量商量。”
    让一个女孩子为他们身处险地，他做不到。
    尤其这个人还是他家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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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晚上的时间，苏别予都在消化这件事，她发现自己消化不了。
    一个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人，一个跟她大学就认识到现在的人，一个为了照顾妹妹舍弃自己人生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坏人。
    可她相信傅宁。
    也相信傅宁一整个队伍研究出来的成果。
    陆庭斟没回来之前她都在网上查相关的资料，她看到了不知名的缉毒警被残忍沙杀害，看到他们连名字都不能刻上害怕被报复，她甚至看到一个村落的人都把这个当成求生赚钱的工具，包括小孩子都认为这个东西能赚钱。
    看到后来，她只觉得难受想哭。
    陆庭斟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
    “你怎么了。眼睛自己想哭了。”他打趣着，可还是把人抱在怀里亲，“跟我说说，怎么了。”
    苏别予不说话，只是很凶的在亲他。
    胡乱又毫无章法的亲。
    女孩的唇柔软又温暖，还带着某种香气，亲在哪里哪里就被点着了。
    “你慢点，急什么。”陆庭斟把她放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侧看她脸色潮红，看她眼眸迷蒙，而这些只有他能看到。
    他咬着她的唇含糊不清地说话，连饭也不想吃了，“你急什么，明天我不上班了。”
    “你亲那里干嘛？”某处一瞬间的敏感让她意识回拢却急于想推开他。
    “你享受就好了。什么也别想。”陆庭斟仰头望她一眼。
    却继续专心做事。
    旖旎片刻，苏别予累的不想动，趴在他身上任他跟抚摸乖巧的猫咪一样。
    陆庭斟能感觉出来她今晚的不开心。
    可她的脾气不想说也不会告诉他。
    只能从其他地方来消耗她的体力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这个方法很有效，苏别予睡着了，陆庭斟出了卧室跟其他几个聊天。
    陆庭斟：【都快弄好了吧，盯紧一点。】
    孟从州：【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不过我觉得你还是走大众路线比较好，你那些招都没人实践过，行不行啊。】
    闻宵：【哪儿有那么麻烦，女人烦死了，不就是求个婚。直接领到民政局不完了。】
    陆庭斟一个没回，看着直笑。
    他这几天忙的事总算要完成，她看到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会哭么。
    要哭了，他就吻到她不哭为止。
    做完这些事，陆庭斟回了卧室，掀开被子一角，把那个香香软软的人抱回怀里。
    结婚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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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一的时候，场地正式完工，是孟从州找的地，玻璃房子里挂满了透明的小灯笼，里边每一个都有句情话，陆庭斟为了想这些情话，熬了好几个晚上。
    朋友们笑他求个婚就这么大功夫，结婚是不是要把钱都花光了。
    陆庭斟拍拍兜，说了句我老婆本厚着呢。
    他的设想不算复杂，只想了她喜欢的元素，烟花是不能少的，戒指也不能，戒指拿回来就被他放在小袋子里一直揣在胸口，还不是为了怕被她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