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声，像是一盆水浇灌下来，男人骤然清醒。
    他看着白色毛衣领下边韩素白皙的肌肤。随着自己的呼吸，而愈发嫩红，仿佛粉色香槟让人爱不释手。
    再看那个紧闭眼睛的女人，因为害怕睫毛瑟瑟发颤，他忍不住用手指轻轻在她的脸颊上一扫，眼神流露出一丝后悔，是他莽撞了。
    于是他开口柔声安慰：“睡吧。”
    那声音极尽低哑，又极度隐忍。随后他抽身离去，不带一丝眷恋。
    韩素睁开眼睛，见到的只是他关上门的身影。
    垂下眼睛，有丝失落滑过，但又有一丝自卑染上心头。
    “韩素，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还想和他发生点什么嘛？睡、睡吧，睡完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她胡乱安慰自己一通，直接瘫倒，倒头就睡。
    那一觉因为自我意识，她睡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漫长都要深……
    等到下午一两点时，门外的人终是忍不住了，开门进来将她叫醒。
    韩素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年纪二十五六，模样姣好，也颇有气质的女人。
    她穿着ol职业装，鬓发梳得整整齐齐。
    见她醒来，满是笑意：“小姑娘醒了？”
    “额……你是？”
    这里不是封铭的办公室吗。怎么会有外人。
    “额，我是封总的秘书。是这样的，下午总裁有个重要的会谈要在办公室里进行，我怕您在不方便，所以请您去我那处休息好吗？”
    这样啊……既然是有重要的会谈，好吧，她也正好可以回家。
    一上午糟糕的心情总算是愉悦了许多。
    她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服。随秘书去了外边的小休息室。
    小的休息室虽然不比封铭的休息室大，但也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她坐下后，外边的人一个接一个送零食进来。
    有一个甚至来送了份必胜客，然后坐在韩素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正好韩素也没吃午餐，便被收买了。
    “唉，小妹妹，你和封总什么关系啊。”说话的人戴了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貌似也是个秘书。
    韩素咬了一口鸡块：“你猜猜。”
    她心里门清的，自然知道她们是想要从她身上知道些八卦，她也正好利用利用她们。
    “男女朋友？”
    韩素摇摇头。她是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自己和封铭是夫妻关系的。
    “那……是封总的妹妹？我记得封总有个堂妹，叫封荨，年纪十五六看上去和你差不多大。”
    听着前面的话，韩素觉得自己还能稍微了解一下封家，但听了后边几句话，差点咳起来。十五六岁？她这个模样像是还没发育的模样吗？
    她忙摇摇头：“不对，封铭是我叔叔。我不是他妹妹。”皮一下，很开心。
    结果那男人双手一拍，无比兴奋：“哈，那我打赌赢了。”
    “……”这是有多无聊，还和人打赌？
    “这位大哥，你知道我叔叔他，今天下午要跟谁会谈？”
    “嘿，总裁没告诉你吗，有个一直在追求你叔叔的女企业家，用一块地皮的利益换得了你叔的一次合作。”
    “哇，我叔叔他要出卖色相？”
    这次轮到对面的人被这句话呛到了：“嗯嗯……算，算是吧。”
    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刚才还想走，但韩素这一次却不想走了。
    她发了条微信问当事人：“什么时候回来。”
    “快到了，给你买了份粥，很好喝。”
    “额，不用，我已经回家了。”
    然后男人再没回她。
    她小心翼翼地发过去一句：“生气了？”
    可页面没再响起叮咚的声音。
    韩素叹息一口，鸡块变得索然无味。她猜不透，这是真生气了？
    后来没人进休息室打扰她时，她悄咪咪溜了出去，见外边的人都不在，猜想他们都下去接待封铭和贵客了。便抱紧相机，进了封铭办公室的那个休息室。
    一开始外边安静得不行，等到有异样的时候，显然是封铭那群人回来了。
    门关上，隔绝外边秘书办公区的声音，总裁办公室安静得仿佛刚刚并没有人进来，但又有了人气。
    不多时，房间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媚中带着一丝丝性感与撩人：“听伯母说……你结婚了？”
    “嗯。”
    “结婚了……我等你那么久，你竟然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呵。不如和她离婚跟我在一起不好吗，封铭。
    失去她你不会有什么损失，可失去我，你就得不到白家产业的部分股份。你是一个合格且精明的商人，应该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
    或者你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好，那个和你结婚的又比我好在哪。”
    男人的声音异常平静：“她哪里都不好，也不需要和你比高低。”
    “呵。那你就放弃她跟我在一起啊，不仅华城人都羡慕你，我相信你自己也能权衡利弊。自喜欢上你，我就等了你八年，封铭，你既然愿意下凡来，不再是高岭之花，何不如要了我呢。”
    门外的人说着他们之间的过往，门内的人为了看清那边的情形微微推开一条门缝，光影落在她明亮的眼睛上，如黑夜里的星光。
    韩素看见那个女人渐渐靠近封铭，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姿态亲昵。比自己和封铭还要亲密。
    她呼吸一滞。不由得难过。
    自己一直小心翼翼维持的关系，却比不上别人那么自然。她和封铭结婚那么久，却连亲亲都是迷迷糊糊地发生的。别人可以去拥抱他，而她却不敢。
    后来不知男人说了什么话，他不远处的女人身体一僵，从他肩上收回手，一脸冰冷地走到男人对面的贵宾沙发前。
    “那就祝你们百年好合吧。私事暂且不提，现在我们就开始谈正事。”女人坐下来，严肃了神色。
    这时韩素才看清那个女人的模样，长得十分漂亮，带着攻击性的美。身材也十分好，凹凸有致。是男人都会多看两眼的类型。也或许是封铭会喜欢的类型……
    不好偷听他们接下来商讨的内容，韩素盘腿坐在靠窗的沙发上，打算等两人讨论完就回去。
    但好似大佬们的生意涉及的金额比较大，所以此次会谈的时长也不短。
    等外边交谈声音没了，窗户里整个华城已然华灯初上。
    待在房间里的人，郁闷得不行，也饿得不行。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男人好似没发现她，在衣柜前站定，双手缓缓解着纽扣。
    韩素却被这个动作吓了一跳，要从沙发上下来，可已经发麻的腿在她脚踩到地毯上的时候，再也支撑不住，使得她摔在了地上。
    咚的一声，脑袋磕在了床板上。
    宽衣解带的人听到声音顿时转过了身，看见她的时候明显一愣。
    “你不是回去了？”
    “嘶……”她大概是跟床有仇，上次脚砸床，这次脑袋砸床。
    她摸了摸，都肿起来一个包了。
    “我没走，骗你的。”她继续揉揉，缩在地上起不来。
    男人走过来要抱她，韩素推开。
    “别，我自己来。”她第一次觉得dior的香水那么难闻，现在封铭身上都是香水味，那是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封铭对她的使小性子不以为意，直接将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让我看看。”他冰凉的双手去拨她的刘海。
    “封铭……”韩素微微躲闪，“不要碰我。”她再一次推开了他的手。
    空气间骤然安静下来，男人双手插回裤口袋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韩素双目盯着外边的世界，不停揉伤口，也不说话。
    等开口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分钟后的事情了。
    男人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轻启：“韩素，你是我妻子，我碰你是应该的。”
    那一双鹰眉深皱，宣誓着自己的主权。
    他又重新回到衣柜前脱掉了自己的衣服，去换上干净的、没有味道的毛衣，然后走回韩素面前，伸手：“回家了。”
    韩素没去牵他的手，抱着相机走在他的前面，慢慢走出办公室。
    男人也跟在她后边，在出去前还特地拿了她的外套，在下了地下车库时给人披上。
    之后的韩素很沉默，乖乖上车，乖乖给自己系好安全带，又一言不发地和封铭回了封宅。
    那个晚上在门口接主人回家的馍馍似乎特别亲人，一见韩素回来窜到她脚边围绕着，不住喵喵叫。
    fox冲过来本想扑进男人的怀里，但看见馍馍那小身影便转而向它冲去。
    馍馍的命吓没了半条，韩素连忙把它抱起来，可fox还是冲过来了，庞大的身躯推了一下韩素，韩素的后背与身后的男人直接挨在了一起。
    男人扶住韩素，顺便又低斥了一声fox，fox委屈一叫，灰溜溜地坐在地上，面壁思过去了。
    韩素放下馍馍，脱了外套，也放下相机。
    “如果没事，我就去睡了。”那是直到回来她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抬眸，将人拉住，“去哪？”
    “回房睡觉啊……”
    “以后，你没有房间了。”
    “什么？”韩素心里一凛，想着，男人终究是忍不住开口要与她离婚了吗。所以这个家没有她的房间了？
    又或者是他终于发现那个等了他八年的女人才是他需要的，所以他要和她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