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照顾舒宇的责任之后,明仪与颖华开始分配时间,加上朋友的轮班支援,确定了一个月内的安排。只是仍未清醒与住进加护病房的舒宇,并没有特别的需要,通常是回应护士的要求而已,所以还算是轻松。
明仪与舒宇二人是情侣关係,感情最为深厚,经常抽空过来探视,也常帮忙按摩与擦拭身体,时间一久,护士们意识到二人之间的关係,对她的付出深受感动。
经过一个星期左右,医院通知舒宇的阿姨过来了解病况,明仪跟颖华也赶到。
主治医生在诊间对三人开口:「李舒宇的伤势以脑部最为严重,先讲手的部份,烫伤方面只要按照医院建议的復健与治疗会慢慢復元。麻烦的是脑部,虽然已经止血,但血块随时会引发癲癇或者某处功能的丧失,目前最有可能的是记忆部份。一般来说,大型灾难之后会有创伤症状群,影响多少就必须观察。」
侑寧紧张地问:「医生,你的意思,就是舒宇会丧失记忆吗?」
主治医生点头,「不知道会失去多少,还不确定,通常都只是失去当下的。」
这席话,让明仪、颖华与舒宇的阿姨紧张,三人不知该如何面对。
明仪开口:「那医生,我们该怎么做?」
「这不用担心!有些只是短暂的,也并非全丧失所有记忆。李舒宇状况稳定,今天就可以转出加护病房,由于她还未清醒,院方还是会特别留意她的情况,所以请你们去办手续。」
「好!谢谢医生!」
转出普通病房才是照顾的开始,明仪几乎每天晚上都来医院报到,让值班的朋友困扰也心疼。
在普通病房第三天,轮到一名高中要好的朋友安琪来照顾,她是个股市的操手,帮客户代盘操作,由于眼光独到,赚不少钱,而舒宇是她的好友更是大客户,又加上是单人房,可以安静地看盘,所以她一星期就排了二天的平常日班,让明仪跟颖华轻松许多。
中午股匯休市之后,她背起自己的笔电走下楼去吃午餐,才刚坐电梯下楼,这层楼来了一名高挑漂亮的外籍女子,引来护士们的窃窃私语,男的病患或家属的注视。
女子手里提着礼盒,先对护士们打招呼,并询问舒宇的病房。
一位负责健保房的护士觉得她眼熟,在女子转身之时用破英文说:「请问你是写那本”遇见死神”的作者吗?」
米歇尔转过头来微笑,「是!」
「我今天刚好有带书来,可以帮我签名吗?」
「ok!」米歇尔怀着即将与死神见面的喜悦心情回答。
护士赶紧跑到放置私人物品的地方拿书,米歇尔在书的最后一页签下自己的名字,便微笑走向舒宇的病房。
停在门口调整好自己雀跃的心,敲一下再开门进去,正如米歇尔所预料,帅气挺拔的死神就站在病床边看着那名东方女子。
死神见米歇尔进来,抬起头来看向她,眼神里没有错愕,让人感觉是刻意在等她。
「hi!我们又见面了!」
死神的嘴角微上扬,米歇尔的心跟着扬起喜悦之情。
「你在找我!」
那低沉带着磁性的嗓音,让米歇尔陶醉,不由自主地脸颊红润起来。
「是!我很想你!」
死神走向她,米歇尔的心跳加快,「你违反我们之间的约定!」语气转为严厉。
米歇尔丝毫不畏惧地投入他的怀抱,满足地轻喊一声,陶醉地回答:「我极度想念你,唯有这样才能让你来找我,想必你看过书,内容大多是我幻想而来,不是实际的情况。」
「不容许!」
「那你可以带我走,我愿意跟着你!」
「你寿命未尽。」
「我还是可以跟你走,不想再过着无限思念的痛苦日子。」
「不可自我了断!我不会来接。你会在死亡之地痛苦重覆几百年,才可以重新轮回,并且十世之内脱离不了这个概念,终将使你一再痛苦轮回。」
米歇尔心里打了冷颤,可怕的循环,忍不住紧缩他腰上的双手,「那我该怎么办?」
死神双手抬起她的脸颊,让她仰望自己,「我交付你任务!」
米歇尔露出娇媚的笑容,「好!是你要我做的,我一定尽所能去做到好!」
「刚才对你说的自我了断的结果,你要传扬出去,我会给你资料。」
「好!」能在与死神见面,米歇尔欣喜若狂。
死神左手滑落到米歇尔的腰间,让二人更贴近,右手指轻抚下巴与双唇,使她的心跳动加剧,闭眼喘息起来。
死神嘴角再度上扬,「我会给你奖赏!」唇贴近。
米歇尔的心已狂跳不已,微开双唇,双手环扣他的脖颈,轻声回应,「嗯!」
那冰冷的薄唇覆上,米歇尔有如置身在美丽的境地之中,说是天堂也不为过。
中午一点左右,明仪趁着店里的空档,开车送客户的花束与花蓝出来,「晓筑,我去送花,顺道过去看一下舒宇,店就交给你们了!」
啟动车子,晓筑来到车边,「好!我知道你心里头都是舒宇,放心吧!要是有事会打给你。」
明仪带着微笑点头,「谢谢你们这么包容我!」
晓筑笑着说:「喂!你是老闆娘,舒宇是房东兼大股东,怎么不体谅!要是你生气起来,把我们fire,就失业了!现在工作不好找!」
明仪笑了笑,「怎么会!好啦!我走!」
「小心开车!」
来到医院,明仪带着大姊所送的营养品礼盒,想拿来放在病房内,让舒宇清醒之后可以喝。
走出电梯,往舒宇的病房方向走去,与一名外籍女子擦身而过,明仪狐疑地想着,「她是从舒宇的病房走出吗?从未见过这名女子。」
开门,里面有摆着相同的营养品礼盒,明仪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快步走出门外,已不见女子,走到医护区,「请问刚才那名外籍女子是来找谁?」
与外籍女子对话过的护士走过来回答:「是来找李舒宇的啊!可是她走的时候,好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好奇怪喔!」
「她是谁?我不认识她,舒宇也从未跟我提过认识外籍人士。」
「喔!她是美籍作家,很有名!最近有一本书叫做遇见死神,畅销好几国,这二天台湾有签书会,应该是明天要回去了才过来。她的女友也是大型意外中的倖存者,后来因为感染其他疾病而去世。听说二人很相爱,曾经因为痛失爱侣而差点自杀。我想她可能看到李小姐的情况想起女友,才抽空过来。真有心!简小姐,你算是幸运儿!」
「谢谢!」明仪微笑点头答谢,心里同情那名女子。
走回病房,看到舒宇脸上似乎有汗水,拿起小毛巾擦拭。
「嗯!」
微小的一声,震撼明仪的心,搁置擦汗动作,直视舒宇。
「痛!」虚弱的喊着,舒宇的头微动起来。
「舒宇!」明仪的泪水滑落,赶紧按呼钮。
护士赶紧跑过去,吃完饭的安琪刚好回来,也跟着跑过去。
幽静的庭院中,美丽的中国女子坐在椅子上,正接受阳光温暖的照着,只是她双眼紧闭,双眉深锁,身旁有声音响起。
「别担心!小景可以应付的。」
女子睁开双眼看着女孩,「评儿,上回仁景是饱受借身体内病变的巨痛行事,这回换是脑部。」
评儿的手逗弄着一头古代传说的小麒麟,抬头对女子微笑,「心疼啊!还不及你那世百分之一的痛苦,这次对他来说,可以轻松应对,而且只有人间的一个月,很快就会来到你身边。人间的时间慢,所以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了!我去找老爷子。」
「好!」女子点头,女孩便与麒麟消失。
女孩的话,让女子轻叹一口气,却也勾起一抹的微笑,因为经歷那世的痛苦,她现在是仁景的伴侣,二人相伴按照人世的时间来算已有二千多年,内心感到相当满足。
在这个异境天堂,像仁景这类型的人很多,只是任务不同,而这些人可以随意变换性别,也能拥有伴侣,有些人则保持中性,独自在自己的庭园居住。
望向始终是温和的阳光,女子脸上笑意渐深,闭上双眼,「景!」脑海浮出男子的笑容。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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