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传来警告,冰寒至极的口吻,令她不争气的抖了抖,儘管她早已孬种的别开头,不敢与他的眼神正面接触,但那两道可媲美墨色刀刃的眸光却持续地威吓她,还要刮得她频频打颤。
他、他瞪什么瞪!?她可不怕他的──更何况,错不在她,闹脾气的人明明是他,她为啥要屈服?顺他的意思,那她不就成了那些不中用的柔弱小女生?!不服输的性子,令原来在他阴霾的眼光下大幅流失的勇气回笼,季小菱顿时胆子大起来,即使心里还是怕怕的,但她还是回敬那个濒临失控的男人。
「后悔?我再跟你耗我就真是会后悔!」只要道理站在她那方,她天不怕地不怕。
「坐下。」握着纤细手腕的大掌加重了手劲,承天傲向她下最后通谍。
再不识相,后果自负。
「我为啥要听你──呃!」高上半个音节的嗓子自水嫩的唇间逸出,但她及时反应过来,咬紧下唇勒住险些脱口而出的尖叫。
事情就在剎那间发生,在她不怕死的回嘴,讲到尾时,背后传来的声响夺去她的全部注意力,纵然现正身处一个吵杂的地方,但她还是清楚听见了,几不可闻的啪的一声。然胸前的束缚得以解放,内衣因失去支撑而往下滑落……身子倏然一僵,两条纤幼的臂膀夹紧两脇,及时阻止跌势。自知理亏,季小菱哪敢再挑战他的能耐,立即听命的坐下。
惊吓过度,俏目瞠得圆圆的,季小菱左看看右看看,担心自己会否不慎露出半点端倪来。心跳失序,事情怎、怎会演变成这样子?釦子为什么会突然解开的……
「那傢伙在叫你。」虽然他松开了箝制,但那令人胆战心惊的冰冷目光又辐射在她的背部,她缩着身子,一方面是因为危机还没解除,那件最贴身的衣物正处于一个很危险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那令人寒意丛生的冷冰冰视线。
冷静、冷静──
「我、我自己写好了……」季小菱哪敢乱动,她微微抬起颈,轻啟柔嫩的唇,想像平日般拒绝别人的好意,可上一刻的她已受了不少惊吓,恐怕连说话能力都被顺带夺走,牙关在打颤,声音如同蚊蚋,轻易地被周遭的吵杂声盖过。
站在远处的某人似乎听不清楚季小菱的话,有意来查个究竟。
怎、怎么办?她慌张到舌头打结,挥手说不是最有效的方法,可她的双手都很「忙碌」,抽身不下。要站起来再把话说一遍吗?但依照时下的情况看来,站起来会导致某样东西移位。
救命,她的脑里乱糟糟,想不出一个最安全的法子来!
「她说想到怎样写了。」矗立在她身后的承天傲撇唇冷笑,语意不善的替她解围。「对吗?」
季小菱点头如捣蒜,确认他的说法,尔后待某人失望而回,她朝他投下一记感激的眼神,馀光却瞄到那抹奸计得逞的笑容。
不会是他作的好事吧?季小菱暗地里嘲笑自己的想像力过于丰富。可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她得乘情况还未至太糟糕,赶快到洗手间整理好里头的内衣。
活动困难的小手按下登出的图示后,她除下眼镜,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怕被人瞧出个端倪,她弯下腰活像个小老人似的绕个他。
「你要到哪?」承天傲问,语气透着一丝不耐。这女的脑袋究竟载了什么?
「洗手间。」季小菱心虚的垂下眼,心不在焉地望着长靴子踏着的地垫。
「你该不会是想这样子去吧?」大手擒住她的臂膀,季小菱被迫停下来,免得二人在拉扯间出现些许小状况。要是那东西掉下来,那她以后都得头套老麦纸袋示人了。
且慢──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什、什么这样子?!难不成──
抬起清澈圆溜的眼睛,疑惑的眸光投在他的脸来看,小脑袋急速运转,分析他的异常反应,得出结论。「别跟我说,那是你弄的。」
黑玉般的瞳仁一黯,承天傲歛去笑容,低沉的声音道出意想不到的答案。
「我早警告过你,是你咎由自取。」
※※※
14 他说:「我早警告过你,是你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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