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嘉禾熬到三点多才不太安稳的睡着了,天还没亮透的时候又醒了。
室友设在七点的闹钟还没响,沉嘉禾的眼睛有点干涩,她从枕头底下摸出眼药水滴了两滴。
冰凉的液体在合上眼睛的时候带来了一阵轻微的刺痛,再睁开眼睛,眼尾又流下了两道水痕。
昨晚没休息好,沉嘉禾起床的时候脑袋又疼又晕,但她今天有早课,她不想因为这种事情逃课或者请假。
临睡前她一直在想要不要澄清一下,但是思来想去,她似乎没有什么可澄清的。
谢珩和她的关系不寻常是事实,贺南枝和她的关系不寻常也是事实,她唯一能说的大概只有她和谢珩不是男女朋友。
但要是她真的这么说了,估计这些阴阳怪气的明里暗里骂她的人会更来劲。
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沉嘉禾更沮丧了,她觉得自己的现在的生活乱七八糟的,和她预想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放弃了自己澄清的打算之后,沉嘉禾也有过一会会儿想找谢珩,但她很快就放弃这个念头了。
虽然这件事一部分是因谢珩而起,但到现在为止还只是仅限于校园表白墙几百个人之间的讨论,要是让谢珩来处理,很难说会不会直接变成昭告天下的一纸声明。
最好的方法当然是冷处理,她又不是什么明星,一时的热度下去之后没有后文的话,互联网很快就会把她遗忘。
如果她傻傻的想要和这些不明真相跟风网暴她的人讲道理,她恐怕现在从宿舍楼上跳下去也还不了自己清白。
沉嘉禾知道匹夫无罪、怀璧有罪的道理。
她没有做错什么,她只是幸运又不幸的被迫怀抱着谢珩和贺南枝扔过来的一见钟情这两块玉璧而已。
但没有人会在意她想不想要这两块玉璧,他们只在意平白得到这份馈赠的人不是他们而已。
沉嘉禾今天起的很早,花了一点时间化了一个淡妆,让自己至少看起来不要眼底乌青、唇色苍白又满眼血丝的看起来像个女鬼一样。
宿舍里今天早上比平时更安静,昨天晚上前半夜的时候沉嘉禾没忍住闷在被子里哭了好一会儿,有两个夜猫子舍友估计都听到了。
但大家之间的关系充其量室友以上、朋友未满,平时又不在一起玩,这时候突然凑上来安慰两句反而有点奇怪。
沉嘉禾倒是觉得她们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就挺好的。
本来她也不觉得她们有义务帮她和网上的人上纲上线的对垒或者特地安慰她什么的,倒不如说她们没有用异样的目光看她,她就很感激了。
整个人都不在状态的沉嘉禾和秦安娜先出门。
另外两个人有早课也会带全妆出门,沉嘉禾和秦安娜则习惯随便收拾一下留出时间绕路去食堂买个早餐。
秦安娜今天也格外的沉默,沉嘉禾脑袋里一团乱麻的不知道想什么,也安静的不说话。
快走到食堂的时候,沉嘉禾的手机响了一下。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是辅导员范老师的消息,沉嘉禾有点紧张的点开,“来我办公室一下。”
沉嘉禾迟疑的回复,“请问是现在吗?我们今天有早课。”
“没关系,不需要太久,如果你们任课老师点名的话我给你开张假条。”
沉嘉禾的心往下一沉,“好的老师,我现在就去您办公室。”
抬起头,秦安娜正在看着她,“怎么了?”
“辅导员让我去她办公室一趟。”
秦安娜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那你上课来得及吗?”
沉嘉禾心乱如麻,“辅导员说要是老师点名会帮我开张假条。没事的,我先走了。”
秦安娜只能点头,看着沉嘉禾匆匆转身离开。
走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沉嘉禾总有种每个和她迎面走过来的人都在看她的感觉,她低下头,觉得今天格外的冷。
她缩着脖子走的很快,走到专业楼里,身上总算捂出来了一点热气。
辅导员的办公室在楼上,沉嘉禾坐电梯上去,看到电梯旁边印着谢珩照片的谢氏集团专场宣讲会的海报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掉了。
沉嘉禾是个无神论者,但不妨碍她在这种至暗时刻下意识的把什么都看成某种先兆。
她忐忑的上了电梯,走出电梯,辅导员正站在办公室门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看到沉嘉禾过来,笑着说:“过来了,走吧。”
沉嘉禾被辅导员笑得有点胆战心惊,但她也不敢问,像只鹌鹑一样跟在辅导员身后走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
沉嘉禾的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是没看到过网上一些报道写的女大学生因为私生活问题造成恶劣影响被处分的。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事情还远达不到这个程度的,但现在看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沉嘉禾一想到自己的爸妈有可能会被一个电话喊到燕州来,再听老师们训斥她私生活混乱,她就羞愧的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在辅导员敲门等里面的人喊进的这段时间里,沉嘉禾差点都没能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
但办公室门的打开,沉嘉禾抬起头,却看到里面站着一个和她有过数面之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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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不需要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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