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义正言辞地道:“背包里有药品,你拿过来,我现在动不了,等过会儿,我自己敷。你先把自己的伤口处理了吧。”
林樾拎过背包,熟练地找出药品。
脸颊红彤彤,像颗熟透的苹果。
那种好事,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怎么敢付诸实践呢?渴.望如烈火燃烧,瞬间便燎起蹿天的火焰,他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带着些遗憾,语气平稳解释:“……你误会我了徐昭。还是我来帮你吧,我现在把你的卫衣脱下来行吗?”
他恨不得以舌为尺,丈量她的每寸皮肤。
阴暗念头野草般蔓延。
不知不觉间,徐昭的周围便飘落数根莹白蛛丝,带着林樾特有的苦香味道,仿佛无形中形成的密集的大网,将她罩在里面,更多更浓郁的味道弥漫嗅觉。
她望着面前,昏暗草屋里,精致美丽得有些惑人的蜘蛛少年,这间破败的草屋因为他,登时变得流光璀璨,她在这束晃人眼的亮光里,鬼使神差地嗯了声。
紧接着,便是裂帛声响起。
林樾神态羞涩,动作间却迅速。
第149章 蜘蛛36
徐昭的身上有新伤也有旧伤, 最严重的是昨天跌落到地洞磕出来的,还有在铺满碎石的地面摩擦出来的血口。林樾揭开撕扯成条的碎布片,露出徐昭擦红的皮肤, 他的脸色立马沉下去, 眼睛眯起来,有些恨恨地道:“……这是王志明弄的?”
当时徐昭跌进地道,浑身疼得厉害, 站都站不起来,被王志明拖拽着, 胸腹的擦红就是这么来的。
徐昭的神经系统遭受到毒液的麻痹,短暂地失去对痛觉的感知,她有些紧张地盯着腕部刚被咬出的牙印,林樾的那口显然是下足狠劲,她被麻痹神经都能感觉到痛。此刻, 骤然听见林樾愤愤的语气,不知道是为什么, 竟然愣了愣。
她点了点头。
他穿着宝蓝色连帽卫衣,蜘蛛肢体被床沿遮住,探着属于人类躯体的半身靠近她,明明是温柔无害的长相,眼睛里蓄着晶莹剔透的泪珠,展露出来的气势却仿佛屋外沉闷的雷声, 起初是呜呜咽咽毫无气势, 冷不防响动撼彻天地。
潮湿的雨气一寸寸地钻进皮肤, 徐昭的脊背攀起一股凉意, 她眨了眨眼睛,突然发现不知道何时, 周围竟然黏满莹白色的蛛丝,只有零星几根,却相互交错纵横,仿佛即将形成一张密集的网面向她罩来。
“他该死。”
林樾站起身,黑亮的蜘蛛肢体慢慢地探出床板遮掩住的高度,上半身倾靠到她的面前,在她腰部,最严重的擦红位置,唇贴在干涸的血液上,被碎石扎到的血口离他的唇只有毫米的距离,他张口咬住,吐出来,即使知道她此刻神经麻痹,依然轻柔地舔舐伤口。
“……伤害了你,竟然那么轻易就死掉了,想想就好恨……若是我能早一步找到你,我定要狠很地报复回来……徐昭,我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你受伤。”
林樾仰起头,直直地望着徐昭。
徐昭身体僵硬,愣愣地看着一脸怒容的林樾,他漆黑的眼瞳燃烧着簇浓烈的火焰,那一瞬间,舞动的火舌仿佛吞噬掉根深蒂固在她脑海里属于林樾的印象——温和无害,像只任人宰割的雪白兔子,或是羽毛湿透跌落巢穴的雏鸟。
此刻的他,拥有强烈的报复欲,甚至是毁灭欲,就像是屋外那道恨不得劈裂天空的巨响。
暴雨凿在泥地。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潮腥,和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眼前的林樾很陌生,陌生到徐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应他,但是紧接着,林樾的唇再次落在她的腰侧,明明没有感觉,但是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仿佛有股电流直冲后脑。
眼见着朋友受伤,自己却没能帮上什么忙,当然是愤怒的,纠结林樾的变化有什么意义?她满脑子在胡思乱想些什么东西,眼下最紧要的难道不是处理伤口的问题吗?
林樾或许不懂,有他在闭塞镇子生长的缘故,也有和蜘蛛结合思维变化的缘故,他不清楚男女应该保持距离,情有可原……但是徐昭懂啊!用唾液处理伤口什么的,胳膊也就算了,肚子算什么啊!接下来不会连……
徐昭下意识地想要伸手挡住,手臂不受控制,垂落在身侧,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湿湿软软的唇沿着月要部攀到上面,碍于内.衣的遮挡,林樾茫茫然地抬头凝思了会儿,最终垂头,越过那里,直奔她的锁骨。
真的过了。这样的行为,这样的举动,若不是林樾做出来的,徐昭真想狠很地骂句臭流氓。
徐昭的眉头用力地跳动两下,深深地呼出口气:“林樾,把背包拿过来,里面有药膏,用药膏。”
林樾撑着身体,目光凝在她锁骨的位置,没有立马动身:“药膏没有我管用,”他抬起眼睛,眼神晶晶亮,带着刻意的讨好说:“真的很管用的,你看你的胳膊,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快要好了……徐昭,你相信我,我真的很管用的。”
管用也不能这么用!徐昭瞪眼:“把背包拿过来,我身上不疼,不用你,等我能动了,自己涂药就行。”
林樾咬着唇,眼睫密密地垂下去,很难看清他的情绪,半晌,他终于动了,慢慢地离开徐昭,走到墙角拎着背包,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在床上,然后挑挑拣拣选出瓶消毒的药水。
徐昭悬起的心落到实处,实话实说,她刚才有点害怕林樾做出什么令人惊讶的行为。
她以为林樾选出药水,是等她待会儿自己涂,可没想到,他竟然沾着棉签直接按到她的伤口上。徐昭的眼睛再次瞪大,林樾矮身靠近她,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小心翼翼地,一面用棉签擦着伤口,一面拿着块干净的毛巾接着滑落的药水,把溢出来的药水擦干净。
徐昭微微眯起眼睛。
林樾垂头,故意不看徐昭的表情,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在药水倒在伤口的时候,悄悄抬眼看她,问了句傻傻的问题:“……疼不疼啊?”
这不是疼不疼的问题。徐昭觉得,林樾好像没有异性之间应该保持安全距离的认知。他有时候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懵懂无知初降临的孩童,最能印证的就是那双清泉般的眼瞳。
他被怪物捕食,阴差阳错和怪物结合,意识没有被怪物吞噬,徐昭理解他的恐惧不安,在确定他没有危险,便愿意敞开心扉和他做朋友。
在他蜕皮的时候,徐昭猜测这是他最脆弱最敏感的时期,这种时期他却愿意分享网兜,允许她在他的身边,这是给予徐昭的最大的信任。或许,就是在网兜里,徐昭默许林樾抱着她睡了一日又一日,两人的安全距离一再模糊,到了现在这种时候,竟然连脱她的衣服都变得得心应手了!
——再往后呢?
徐昭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林樾说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林樾,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如果换成是你,我也会担心着急。但是我的伤口没有表面看起来严重,我也没有到不能自己涂药的地步,这些事情我完全可以自己来,而且……我,我没穿衣服。”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没穿衣服,我们这样不合适!林樾,你应该回避!回避懂吗?
林樾的指尖僵硬,他怎么听不懂徐昭话里的意思,是嫌弃他,不想他和亲近的意思吗?明明以前的时候,她不是这样的,她会在他蜕皮的时候,接受他的请求,和他睡在网兜里,那时候,哪怕她也是有些不情愿和抗拒,可没有像现在这样严词拒绝,现在她却——
是那个叫赵文清的男人!赵文清出现了,她就不想要他了吗?
林樾骤然攥紧棉签,药水凝聚,啪嗒滴在她的皮肤,殷红的药水,像朵坠落的花瓣,落在洁白的雪地里,他的眼神蓦地暗下去。
“……是我弄疼你了吗?我总是这样,笨手笨脚,想要做的事情永远都做不好。”
林樾坐直,眼睫垂落,额头的两颗蜘蛛单眼蒙着层雾。
他伤感地说:“蜕皮之后,我的嗅觉增强,可以嗅到很远的味道,那天在森林里,我没有在周围嗅到蜘蛛的味道,便以为很安全,可明明,我的蛛丝可以牵连在你的身上,感知到你的境况,那天却没有分泌蛛丝……我明明可以保护好你,可却还是让你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地洞所处的位置,我来来回回经过很多遍,却没有察觉到你的踪迹,我有很多次的机会可以救你出来,可我、我就是没有感知到!”
“……就连上药这样的小事,我也做不好。”
他问:“徐昭,我是不是很没用?”
林樾的眼睛里仿佛盛着莹润的水珠,那颗颗水珠慢慢凝聚成水雾,笼罩着他的眼瞳。他知道徐昭的心最软,最受不了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果然,她的眉头皱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林樾暗暗骂自己卑鄙,眼里的水花却越聚越多,终于凝聚成泪珠沿着眼眶滑落。
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人哭起来,还是那种无声的抽噎,徐昭就不好意思和他解释她的意思不是他想的那样,她只是想要告诉他,男女有别,平常涂涂药就算了,她……她都把衣服脱了,月要部是多么敏.感的位置,他怎么说碰就碰呢?还是用嘴巴,还有,还有那里……
徐昭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要被林樾搅和乱了,她现在竟然觉得,反正她已经被毒液麻痹神经,感受不到舔舐的感觉,就算让他用唾液处理伤口又怎样呢?
这样的想法只是出现一瞬间,很快被徐昭否决。
不能再妥协。
就像现在的情况,有时候林樾用眼巴巴的眼神望着她,请求她到网兜里休息,她都不太好严词拒绝。
毕竟之前可以睡,为什么现在不可以?
徐昭还是不能动,她觉得林樾的毒液变强了。
她苦口婆心地说:“我没有那样想,只是,我们俩这样……我们俩这样,”林樾向她投来懵懂的眼神,她心一横,直言道:“男女有别,我穿着衣服还好,没穿衣服,你给我上药,感觉很怪……好吧,是害羞。”
林樾动作顿了顿,重复道:“害羞嘛……”
徐昭点头:“对!害羞!”
“你原来是这样想的,”眼泪本来就是装的,林樾用手背擦去,水淋过的眼睛黑亮亮的,他的面上露出笑弧:“……是我考虑不周到。”
徐昭安慰他:“关心则乱,好啦,你休息去吧……”话堵在喉咙里。
林樾直接伸手,扯落周围的蛛丝,手指翻飞,几秒钟的功夫,一块堪比精美绸缎的蛛丝巾帕搭在掌心,他扬起手臂,遮住眼睛和额头,在脑后系了结。
“这样就好了。”
徐昭还能再说什么?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她茫然地注视着草屋的顶部,看到杂乱铺展的茅草,就像她此刻的大脑,乱成一锅粥——林樾他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遮住眼睛的林樾,就像是得到尚方宝剑,将徐昭平展到床上,不仅处理好她的伤口。接下来,又用铁锅烧了热水,沾湿毛巾,把徐昭伤口周围的脏污擦干净。
最后,换了干净的毛巾,擦干净她的脸。
做完这一切,徐昭已经在自我催眠中睡过去。
林樾把毛巾扔到水里,用剩下的水把自己洗干净,托着腮坐到她的床边。
第150章 蜘蛛37
林樾小睡了会儿。后半夜雷声轰鸣, 他惊醒,视野昏暗,冷风沿着墙面缝隙钻进来, 直往他的后脊攀爬。恍惚间记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间窄窄小小的旅馆房间里,电闪雷鸣,他捂住耳朵独自蜷缩, 那样孤寂冷清的夜晚一夜又一夜地徘徊重现,他再也不想回到那种时候。
思绪还有些茫然, 他的手已经搭上徐昭的腕部,轻轻地握住,感受到徐昭的温度,往昔的岁月渐渐地褪去,直至消散。
徐昭睡得不是很好, 眉头皱着,像是在做噩梦。林樾赤着胸膛, 将她刚说的男女有别的话当耳旁风,双手捧着她的腕部,将她的手靠近唇,低头一根一根地吻着。
甜腻的香气在空气中蔓延,盖住雨水泥土腥味,徐昭皱起的眉头慢慢地松开, 进入香甜的梦乡。
林樾吻住她的食指指根, 眼眸沉沉发暗:“……徐昭, 你要陪我。”
如此静待了会儿, 林樾小心翼翼地将徐昭的手放到被子里,给她盖好被子, 仔细地织了张金黄色的网面笼罩着她。
按照林樾的习性,他并不需要房屋,房屋是用来遮风避雨的,他可以筑造出栖息的网兜。
可是徐昭是人类,她需要坚实的屋子。雨天漏雨,毫无温度可言的破烂草屋,她是不会留恋的,最好的办法是回到镇子里,那里有宽阔的青砖瓦房,有红砖垒成的二层小楼……如果她喜欢,他会想尽办法把它们都弄来。
林樾姿态柔顺地趴在床边,徐昭罩在金黄蛛网里,睡得沉静。而蹲在旁边的蜘蛛少年,眼珠黑沉阴暗,那股阴戾的气息渐渐地掌控他的全部思维,就连残存在脑海中,向来以善良谦让为行事准则的人类林樾,种种混杂的思维纠缠成一股强烈的念头——
讨好她。
雌性担任着繁衍的重要职责,做为雄性,有时为了得到和雌性的□□权而相互争斗。最为人熟知的便是孔雀开屏,它们在雌性的面前搔首弄姿,把自己最美丽耀眼的部位展现在雌性的面前,渴盼得到雌性的喜爱。
最有营养的食物要送到雌性的面前,雌性喜爱的东西,身为雌性的伴侣,有职责把那些东西捧到雌性的面前。必要的时候,要做到主动把自身血肉献给雌性,补充它们所需的能量。
坐落在森林外围的破败草屋,哪里比得上镇子里的宽宅大院舒服。雨天的时候,待在镇子的屋子里不用担心漏雨,屋子里准备得十分妥当,各种厨房器具,还有宽阔的大院子。按照人类的习性,冬天马上就要到来,到时候,还有炉火取暖,生起炉火,满屋都暖烘烘的。
林樾从来不是挟恩图报的人,可是现在,两相权衡比较,镇子里的房屋比起茅草屋处处都是优点,把他们统统赶走,任由徐昭挑选又怎样呢?
就算没有恩情这个层面,如今他想要得到一间房子,他们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赶出去或者……林樾面无表情地盘算起来,最终还是止步于怯懦:如果他那样做,徐昭会讨厌他吗?
林樾不敢冒险。
骤然降临的暴风雨将这间摇摇欲坠的茅草屋,摧残得越发破败,林樾淋雨离开屋子,爬到房顶修修补补,将漏雨的地方补好,做完后,又回到屋子里,开始整理角落堆放的东西。
湿了的拿出来放在旁边,没用的,有用的,重新整理一遍,整齐地码好换到干燥的地方摆着。
收拾到徐昭的背包的时候,一张彩色的照片掉落,林樾捡起来,瞳孔骤然紧缩。
是赵文清的照片。
怪物们的爱人 第1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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