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凯愣住,怪不得这个饭盒看起来很眼熟“这是阿慈给我包的饺子?”
汪天纵点头,顺手打开了审讯室的门,透过值班室的门缝,陈凯隐隐约约的看到了里面坐着的身影,一阵暖流涌上心头,他看着汪天纵,说了声“谢谢你,汪警官。”
被拘留了几天后,办理好手续,陈凯被释放了出来,脚刚一踏出看守所的大门,就听到了小姑娘的甜甜的声音“哥哥!”
陈慈跑回来抱住他,陈凯又惊又喜,将她揽在怀里,“阿慈,你怎么在这?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课吗?”他抬头,看见了站在车旁的汪天纵,除夕那天晚上汪天纵答应了他,他被拘留的这几天会替他接送妹妹上学,保护陈慈的安全。
汪天纵走过来,笑着说“知道你今天出来,她哪还有心思上学,索性我就让她直接请一天假,带她一起来接你了。”
陈凯忙道谢“谢谢你啊汪警官,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这年也过完了,你今天有时间吗?不如我请你吃饭。”
三人找了家餐馆,席间陈凯和汪天纵喝了不少酒,两人相谈甚欢,倒像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
吃完饭陈凯和陈慈便回了家,他们俩住在旧厂街的家属楼,昏暗的楼道里,陈凯走在前面,陈慈慢吞吞的跟在后面。
打开门,家里还是他走之前的模样,尽管家具老旧,房屋狭小,但屋里却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很整洁。
陈凯发现陈慈的兴致不高,回来的路上和她说话也没怎么搭理他,“阿慈,你去休息吧,明天是不是还要去上课…”
没等陈凯说完,陈慈便走进了卫生间,关上了门。
过了一会陈慈出来说“水加热了,你去洗个澡吧。”
陈凯点点头,确实该好好洗个澡了,走进卫生间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刮了刮胡子,雾气朦胧的镜子中,自己好像终于有点人样了。
陈慈住在二层的阁楼上,阁楼被陈凯布置的很温馨,有书桌、衣柜,这是在这样拮据的条件下,尽他最大的努力为陈慈提供舒适的生活环境。原本他也住在阁楼上,人中间隔了一张帘子,可是陈慈渐渐长大了,他就搬到了一楼,搭了张小床,任凭陈慈怎么说都没用,平时他更是连阁楼都不怎么上,生怕打扰到小姑娘的私人空间。
陈凯以为陈慈已经睡了,便没有穿上衣,拉开门看到陈慈坐在自己的床上后吓了一跳,“阿慈,你怎么还不睡?”
陈慈见他站在原地不动,走过去把他拽到床边坐下,说“你的伤口还没好,我替你擦药。”
陈凯笑了,眼睛弯弯的,挥挥手“害,我一个大男人这点小伤算什么,用不着擦药的,早就好了。”
陈慈没理他,打开药膏的盒子,走到他背后,跪到床上,将药膏轻轻的擦到他后背的伤口处,擦完后俯下身轻轻的吹了吹,加速药膏的吸收,冰冰凉凉的药膏被陈慈一吹,弄的陈凯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拉住陈慈的手臂,说“不用了,阿慈,哥哥真的没事。”
陈慈走到他的面前,用手指蘸取了一些药膏,轻轻涂抹在他额头上的伤口上,她的头发垂落下来,摩擦在陈凯的脸上,突然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他有些不自在,想要别过头去,却看到陈慈红了的眼圈。陈凯心中一动,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叫了她一声“阿慈…”
他们的父母在陈慈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是大她14岁的陈凯把她拉扯长大的,她对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从小到大的写父母的作文,她都是先写成“哥哥”,写完后再把“哥哥”两个字改成爸爸妈妈,陈凯之于她,亦父亦兄。陈慈患有先天性听力损失,父母意外去世获得的那笔赔偿金,被他直接用来给她做了右耳的人工耳蜗植入手术,他却仍然自责,因为厂里的赔偿金迟迟批不下来,而耽误了她做手术的时间,导致她语言中枢发育的迟缓,小时候一直被别的小朋友叫做“小哑巴”。陈凯之所以每天早出晚归的在市场卖鱼,明明对鱼过敏,却每天弄的浑身鱼腥味,省吃俭用,一件衣服穿了不知道多少年,就是为了能尽快攒够钱,在她十八岁之前给她做左耳的人工耳蜗手术,希望她可以和别的孩子一样,正常的去生活,去上大学。
明明陈凯才三十岁,却被生活操磨的没了任何棱角,还要处处考虑她的感受,她越看越心疼,再也忍不住了,低下头抽泣了起来,想说的话太多,到了嘴边只说出了一句“哥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和别人打架了。”
陈凯心中一阵暖流涌过,摸了摸她的脑袋,伸手替她去擦眼泪,“好好好,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和别人打架了。”
她抓住他满是老茧粗糙的大手贴在脸上,看着他认真的说“他们欺负我、骂我,我根本不在意。你不要只是为我考虑,不要那么累,我有一直耳朵就够了,只要能够听清楚你的声音就可以了,别人的声音我不在乎的。”
陈凯嘴笨,尤其不适合说一些肉麻的话,所以面对这样的陈慈,他反倒有些不自在,陈慈伸开双臂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到他胸口说“哥哥,你再也不要离开我了好吗?我们两个人永远也不要分开,就这样一直一直在一起。”
“…好、好。”陈凯身体一僵,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2.擦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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