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瞪大了眼睛,瞬间停滞了呼吸,因为这满背的血肉模糊冲击力实在太大。
薄肆野宽厚的背上布满了鞭痕,层层叠叠不知多少鞭被脊背承受,外翻的皮肉边缘泛红肿胀,好似要溃烂一般。
“这些作为求你原谅的筹码,够吗?”
沈宁惊讶到找不回自己的声音,泪水瞬间蓄满眼眶,好半晌才颤抖地问,“这是…多少?”
薄肆野好似感觉不到疼一般,慢条斯理穿上衬衫,只在衣料触及伤口时蹙了下眉。
“十分钟坐刑转为1鞭子,再加上板子鞭刑——”
他语气轻松,慵懒地眯了眯眸子,“不多不少,与你进忏渊挨的所有刑罚数目一致。”
黑色衬衫看不出血粘黏在衣服上有多可怖,但沈宁猜得到,现在衬衫背面一定满是鲜血黏腻。
“很疼吧…?”
两天的刑罚缩短成一次打完…
再次回想薄肆野背上的伤痕,那皮肉外翻可怖的伤痕,还让沈宁不禁打个哆嗦。
“嗯。”薄肆野丝毫不吝啬自己的伤痛,“但这是在给宁宁赎罪,宁宁受过的疼,我自然也受得。”
也是,怎么会不疼呢。
沈宁也是这时候才抬头端详薄肆野的脸色,那苍白的脸和勾得勉强的笑容,怎么会和他表现地一样云淡风轻呢?
他崩溃了,再也不管什么离开抛弃,猛地扑进薄肆野怀里放声大哭。
“薄肆野你混蛋!”
边哭他边控诉道,“你明明、明明就知道我害怕看这些血腥的,明明知道我会心软…还说没有逼我!”
薄肆野被omega香软的身体扑了个满怀,茉莉花香沁人心脾,后背的疼痛也被这如春风过境的香味抚平。
他伸出结实的长臂搂住沈宁的腰,享受这失而复得的珍宝在怀,终于安心般重重吐出一口气。
他亲手把沈宁打碎,自然也需要承担打碎的代价。
往后,便由他一片片把破碎的沈宁捡起来拼好,拼成一个独属于他的沈宁。
“回家?”
薄肆野垂首在沈宁耳边低声开口,呼吸间喷洒的热气裹挟着薄荷的清凉,惹人沉醉。
沈宁把脸埋进薄肆野胸膛,这时候除了清冽的薄荷信息素味道,铺天盖地地血腥气也瞬间冲入鼻腔,吓得人汗毛直立。
他颤了颤,闷闷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嗯。”
第三十六章 好像还不错
满背的鞭伤总不是那么好挨的,刚一回到薄家,还没来得及请医生来清理伤口,薄肆野就晕了过去。
因着薄肆野刚恢复身体还没巩固好,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所以这次病情一发不可收拾,十分严重。
薄肆野再次进了阔别不久的抢救室,沈宁不安地坐在等候椅上攥紧手指,眼神不住焦急地往紧闭的门上瞟,期待门打开的瞬间。
在沈宁出院时,医生不仅叮嘱他注意吃药养身体,也提醒薄肆野不可操之过急,循环渐进喝药调理。
所以他想不到薄肆野会以这种方式来赎罪,也实在想不到薄肆野会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一次挨完刑罚!
这熟悉的环境是那么刺眼,每次薄肆野进抢救室时他都害怕地不行,生怕前一秒还矜贵冷冽的人,下一秒就是一具没有思想不会说话的死人了。
这次也是,这次的害怕远远比之前几次还要来得汹涌猛烈,直撞得他难以呼吸,眼睛一刻都不想离开抢救室的门。
精神太过紧绷,沈宁耳边出现嗡鸣,后背霎时间如爬了一条冰冷毒蛇般直泛冷意,头晕目眩到睁不开乏累的眼睛。
意识朦胧间,他好像看到急救室的门开了。
再然后他就不知道了,因为他也晕过去了。
“宁宁?”
迷迷糊糊地,沈宁听到薄肆野轻声唤他。
他慢慢睁开眼睛,头疼瞬间如针扎般密密麻麻冲上来,视线逐渐清晰起来,他终于再次看清了薄肆野的脸。
心口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放松全身紧绷的身体,懒懒躺在床上问,“您醒了?”
“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薄肆野轻笑了声,语气中不难听出夹着由心的爱意,“我没事。”
“中午了,吃点饭再睡吧,你需要好好休息。”
忍住不爱一个人,不能对爱人随心倾洒柔情爱意,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好在被打碎地七零八落的沈宁,已经被薄肆野全部捧在手心里,接下来就是一片一片把他拼凑成全新的沈宁了。
沈宁累得睁不开眼睛,他打了个哈欠,动作缓慢地揉了揉眼睛,听话地坐起来背靠着枕头,“好。”
中午骄阳正盛,太阳光线滚烫炙烤着一切,烈烈风声在这时候倒成了唯一的清凉。
这样的氛围…说不上来的美好舒适。
虽然这样的氛围是在医院病房,而且是两张病床上的他们。
但温情不是作假,岁月静好,是沈宁心底最渴望的安宁。
他竟恍然生出,要是能一直这样,和薄肆野过上一辈子倒也不错。
沈宁眯了眯仿佛沾了胶水一般的眼睛,看着薄肆野那缠了一整个脊背的白色绷带。
“您背上还疼吗?医生说严不严重?”
“什么严重不严重,这条命折腾这么些年了,这次的伤和之前比起来才算是小巫见大巫。”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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