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点点头,既不赞同也不否认。
西城区的人都被问过一遍,之前派出去走访的小队也来跟他们接头,都说附近的居民和流动商贩对死者并没有印象。
其实这样的回答也不是太靠谱。
这附近的几乎都是流动人口,要么是暂住下来的打工人,要么是留守多年的老人,要么是没有学历走投无路的年轻人,筒子楼里的住民隔一段时间就换一批,人来来去去,去去留留,只有破旧的筒子楼在这里坚守了几十年甚至一个世纪那么久。
也许这就是粤东市经济不断发展的同时,留下的时代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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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秦晏推推顾城,“还傻愣。”
“下一步去哪儿。”顾城问他。
秦晏坐在警车的后座,顾城也跟着钻了进去,前面开车的是金琳。
金琳见秦晏没回答,于是说道:“新区是吧,秦支?”
秦晏颔首:“去了解一下王亚婷生前生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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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死者为大,但活着的人也许并不这么想,真正怀念王亚婷的只有远在函西省的父母,剩下的,似乎也不值一提了。
她是粤东本地人,但母亲则是从函西远嫁过来的,自从王亚婷成年之后,母亲便与父亲一起回了函西娘家,据说是不想干扰粤东女儿的私生活。
王亚婷的父母前几天收到了女儿去世的噩耗,一路赶车过来,人是今天早上才到的,此时正在王亚婷的家中收拾遗物,秦晏带着几个外勤过去的时候隔着一道铁栅门出示证件。
“警察,”中年妇女眼神警觉起来,“你们是警察。”
秦晏抱歉道:“打扰了,我们来调查王亚婷女士的死因,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了解一下情况,过程中我们会全程录音录像,您看现在方便吗。”
那女人眼神躲闪,眼睛又红又肿。
片刻后,她才从里面把铁栅门打开:“你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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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以后才知道这是一番怎样的天地。
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卫,装修材料几乎都是用木材,墙壁上包着木质的边,看上去有点古色古香的意思,收拾得也还算整洁,进门就是隐藏式的嵌入式鞋架,上面做了隔板,放着相框和小植物。
看得出来王亚婷生前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王亚婷的母亲把这些警察叫到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旁的父亲不说话,只顾低着头整理王亚婷生前的东西。
“您最后一次跟您的女儿联系,是什么时候?”秦晏问。
王亚婷的母亲回忆道:“她不太跟我们联系,我也忘记了......大概是上个月一号左右,她跟我们说她不想干了,想回函西,我们没答应。”
秦晏看一眼天花板,而后目光又落到干净的茶几上:“她平时都是干什么工作的?”
“她说她是个小说作家,平时干什么,可能会找一些兼职,具体的我们也不清楚。”
“作家?”顾城和秦晏都觉得有点意外。
这个职业并不常见吧。
王亚婷的母亲又说:“她是学医的,本来我们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考大学,读研读博,当医生,但她不听,非要当作家,我上网搜过,她不出名,赚得大概也不多,有时候我们会打生活费给她,她都照单全收,平时也不会往家里寄钱,都是她自己花掉了。”
秦晏点点头。
一旁的父亲愤愤不平地开口:“还提那个人干什么,一个畜牲,养条狗好歹还知道摇尾巴。”
“您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女儿。”顾城下意识说道。
“对,从小就不听话,三天两头跟我们吵架,说急眼了她就要闹自杀闹离家出走,小学就知道撒谎骗父母说学校不布置作业,上了初中就更叛逆,没几个人想跟她交朋友,”说着,父亲竟然有点洋洋得意起来,“要不是我知道棍棒底下出孝子,她还能顺顺利利考上重点高中又考上国外的重点大学吗?老子供她出国读完本科又读研究生还供她考博,她就是这样报答她老子的。”
对此秦晏和顾城并不做过多的评价。
顾城又开口:“你们平时联系得很少,是吗。”
“我发消息她不回,她发消息我也不回,都一样,除非要钱的时候,我转账给她,她收了也不吭声的,习惯了。”
这个家的样子似乎没有警察们想象得那么好。
不算差,也并不好,家人之间的关系就像一块薄薄的冰,随时都有可能会啪一声碎掉。
在王亚婷父母的眼里,她是一个从小就不学好,需要被时刻教育才能获得今天这般成就的坏孩子,顶撞父母、老师,跟同学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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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聊了几句之后,父亲又开始低着头收拾王亚婷的遗物。
他对王亚婷的家很陌生,翻翻找找很久,有时候胡乱兜圈子,从来没有来过似的。
事实上也确实是没有来过,父亲对警察说,自己帮王亚婷出了房子的首付,剩下的由她自己还,这是王亚婷的第一套房子,年数有点久,王亚婷的父亲和母亲也只是在收房的那一天陪同王亚婷来过一次而已。
王亚婷的名下,房产不止一套,在新区的八栋和九栋还有两套已经装修好的新房,据说是打算今年年底租出去给别人。
那两套房子是她全款拿下的。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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