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迪奇夫人带着二十多车家当搬进来的那天上午,整个后宫笼罩在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之中。
仿佛山雨欲来前的短暂平静,带着令人窒息的深沉压抑,明晃晃地向生活在这座宫殿中的每一个人昭示着新时代的到来。
继母和姐姐被安排在离皇帝寝殿最近的东宫,与公主居住的南宫并不靠近。
但为了最大限度避免碰面的尴尬,爱勒贝拉赶在梅迪奇的马车入宫之前,就带着泰贝莎来到了位于后苑的教练场。
这小型跑马场和整齐排列着各式兵器的活动室,本来是供皇子们闲暇时练练把式用的。
只是莱因哈特有自己的骑士团,通常也不会上这来比划三脚猫的功夫。爱勒贝拉刚好落个清净,一有空便会约上奥维尔来这里练习剑术。
曾经的她从来不碰兵器。在父亲的眼里,只有温良恭俭、身娇体软的公主,才称得上是一件得体的花瓶,剑术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安排她学习的。
只是如今的爱勒贝拉,早已看透了这富贵浮华对她的勒索与束缚。只有能保护自己的本领,才是有用的技能。
好在奥维尔的剑术与骑射,在整个帝国来说相当优秀。他没有辜负索洛斯家族世代传承的骑士精神,在一众同龄的公子哥儿当中,显得尤为出类拔萃。
“手臂再往前伸一点,很好,就是这样。”奥维尔从身后环住爱勒贝拉的双肩,轻轻拨动那纤长的手臂,以调整她挥剑的姿势。
得到夸奖的少女回眸一笑,高高梳起的发辫下,一张令人迷醉的美丽小脸宛若自带华光,动人心魄。
只是靠得稍微近了一点,奥维尔的脸已经从下颌红到了耳尖。他温柔地俯下身,不动声色地捏住了公主紧握着合金剑柄的白皙小手,用叹息般压低的声线,在她耳畔低语着。
站在一旁檐廊下观看了两三个时辰的泰贝莎,此时早已对二人之间令人脸热的互动习以为常。自从皇后殿下去世后,公主对她和奥维尔的依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特别是这位守护骑士,除了就寝时间,几乎寸步不离地陪伴在公主身侧。即便她眼盲,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激荡在他和爱勒贝拉之间的暧昧空气。
青梅竹马的贵族男女之间,互生情愫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只是爱勒贝拉贵为公主,皇帝对她必然有所安排。
好在这座教练场的位置相当偏僻,素来又少有人踏足,不然这景象要是被第四人看见,说不准会闹出什么花边新闻来。
一阵纷繁的脚步声顺着连廊的玄武岩地板传入泰贝莎耳中,从震动的频率可以听出至少有十人以上的规模。
她心下一惊,连忙朝场中的奥维尔和爱勒贝拉招呼道:“殿下,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莱因哈特歆长矫健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爱勒贝拉回身望去,那张冷冰冰的俊脸在金色额发的掩映下,显得尤其阴沉可怖。
他紧盯着刚刚拉开距离的二人,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似乎要从奥维尔的肢体和表情中看出以下犯上的蛛丝马迹来。
“贝拉,你果然在这儿。父亲找你好久了。”暂未看出端倪的莱因哈特,目光转向妹妹那张平静坦荡的娇妍小脸时,霎时又恢复了惯常的温柔与宠溺。
真会装啊,直到他将自己锁进后宫,日夜侵犯之前,爱勒贝拉一直都以为那谦谦君子的和煦态度是他的本来面目。
来不及多想,紧随其后的克莱维恩四世已经迈着阔步朝这边走来,身后跟着满脸高傲神色的梅迪奇夫人和蕾蒂西亚。
这对母女长得异常肖似,同样的棕红色长发和墨绿色眼眸,用眼角瞥人的模样,像极了两只狩猎中的豹。
爱勒贝拉用虚伪的乖巧态度,朝来人的方向恭恭敬敬行了个礼。那记忆中若有似无的父亲,望向蕾蒂西亚的眼神,明显比看她时要热络上十分。
男人果然就是这种生物,见色起意,连同孩子也一起区别对待了。
如期而至的继母和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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