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穿的依旧是邢司南的外套——次要原因是他没预期会在越州待这么久,所以没带足够的衣服;重要原因是没时间也没兴趣出门逛街;主要原因是邢司南的强烈要求及威逼利诱。
而杨朔也依旧依靠他在八卦方面十分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了这一点。他靠在椅子上,一脸震撼地看着楚白,发出了灵魂提问:“你穿的为什么又是邢司南的衣服?”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楚白纡尊降贵地放下碗,看了杨朔一眼,反问道:“为什么不能穿?”
“……也不是不行。”杨朔觉得好像有哪里怪怪的,但一时又说不上来。他干笑一声:“我这不是就随便问问吗?”
楚白“唔”了一声,继续埋头专心致志地吃饭。
杨朔坐在他旁边,百无聊赖地玩着弱智小游戏,并且时不时发出诸如“卧槽”“完了”之类的惊呼。楚白在再一次差点被豆浆呛到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杯子,瞪着杨朔。
杨朔显然对他的表情有些误解,他翻过手机递给楚白,诚恳道:“你要玩吗?”
楚白拒绝了他的好意,并十分冷酷无情地表示:“你找到涉案人员的行动轨迹了吗?”
“……”杨朔委屈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楚小白,你怎么也被姓邢的给传染了!那姓邢的简直……”
他话还没说完,楚白突然一下坐直了身体,然后发出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咳嗽:“咳咳咳咳咳!”
杨朔:“……”
他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正对上邢司南似笑非笑的眼神。
邢司南慢条斯理地扣上衬衫的袖扣:“继续说,简直怎么了?”
还有什么是比在背后说领导坏话结果被领导抓了个正着更尴尬的吗?!
杨朔欲哭无泪,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但面对危险时的本能反应还是让他硬着头皮道:“简直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玉树临风楚小白见楚小白爱……”
楚白:“……”
杨朔歪打正着揣摩中上意,邢司南的表情立刻阴转多云转晴。他走到楚白旁边,动作自然地摸了摸他的手指:“冷不冷?早上出门的时候叫你多穿一点吧。”
楚白:“……”
偏偏杨朔这个脑子里缺了根弦的二百五还不觉得邢司南的动作有什么问题,扯着嗓子叫唤道:“队长,我冷——”
“关我什么事?”邢司南直起身冷漠道,“冻不死你。”
杨朔哀怨哭诉:“不带你这么区别对待的……”
邢司南不为所动,冷笑一声:“杨朔同志,我劝你好好说话。”
“……”杨朔长吁短叹,感慨万千,“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等你什么时候有人家那张脸的时候,再来跟我讨论这个问题。”邢司南挨着楚白坐下,在电脑上调出一张证件照,“这个人,外号‘老胡’,全名胡力钊。”
证件照上,是一个穿着普通,长相平凡的中年男人。他蓄着一点青黑色的胡须,偏瘦的两颊略微向内凹陷,鹰钩鼻,薄嘴唇,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今年43岁,辽城人,曾因组织卖.淫罪遭到过越州市公安机关的处理,在狱中表现良好获得减刑,三年前出狱。”邢司南道,“据萧队所说,在锁定目标后,他们于第一时间派遣人员前往‘繁花’酒吧进行蹲伏,然而,胡力钊却再也没有在‘繁花’出现过。”
他转向杨朔:“胡力钊此前的行动轨迹分析做的怎么样了?有拍到过他出现吗?”
提到正事,杨朔略微收敛了一点自己略显狂风的坐姿,咳嗽一声正经道:“观山路附近的监控曾经几次拍到过他的正脸,我们根据他的行动方向进行反向推测,大致划出了他行动轨迹和活动区域。”
“他的主要活动范围集中在观山路,以及临近的湖滨路和站前路,且出行方式几乎都是以步行为主,少数出租车。奇怪的是,自从胡力钊消失在‘繁花’酒吧,他同时也消失在了这三条道路上。”
“湖滨路和站前路附近有不少出租房,他大概率是在那里租住了一套公寓,现在担心事迹败露,匆匆离开。”邢司南沉吟片刻,“能看到他最后一次出现在观山路是什么时候么?”
“可以。”杨朔翻了一下记录,调出当天观山路后街上的监控摄像头,“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9月21日晚上11点38分,犯罪嫌疑人……”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楚白和邢司南的眉头同时一皱。杨朔看着监控摄像头里鬼鬼祟祟的深灰色身影,喃喃道:“……那不是我们去‘繁花’那天么?!”
“……”邢司南皱眉道,“放大看看。”
杨朔依言,放大了监控画面。画面上,“繁花”字样的灯牌在夜空中若隐若现,发散着一圈柔和的暖黄色光晕。而他们的目标——胡力钊就站在距离灯牌不远的拐角处,紧贴着墙壁,伸长了脖子往外探去。
“他在看什么?”邢司南道,“还有别的视角么?”
“看起来是朝着‘繁花’酒吧的方向……”楚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道,“他该不会正巧看见了齐警官他们逮捕莫一帆和王志平吧?”
“……”邢司南摸出手机,将通话记录调回到21日晚,他于晚上11点32分向齐桓拨出了一通时长两分半的电话——正与胡力钊出现的时间点不谋而合。
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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