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清一时有些忙不过来,她听羡鱼说中原仙盟的人不好对付,看不起他们这些东海来的小门小户,可是这哪里有不好对付,分明好对付得很!
她芥子袋都塞不下了!
好不容易谈完一轮,宣清如释重负地靠在洞壁上休憩,还没半刻,她又觉得心口有什么东西热乎乎的,伸手一抹才发现是布偶的小脸蛋被弄湿了。
“哎呀,什么时候弄湿了?”
她仔细用袖子将它擦干,然后捏了捏它的脸,将它安置在怀中,将行囊重新收拾了一番。
外头有许多人都睡下了,周遭忽然静寂下来,连带着宣清也有了些困意。
与人交际真是一件耗费精力之事,才半日就困乏得不行,她抛去脑中乱绪,闭上了眼。
月朗星稀,凌羲光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熟睡的宣清面前。
“师妹,我来见你了。”
一见到她,少年漠然的眼里便泛起柔情来。
*
宣清理所当然地再次‘入梦’了。
可是她这次入梦,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她梦到了方问渠。
“唔……问渠师弟,咱们好像……不太合适吧。”
“你说什么,师妹?”凌羲光的脸色逐渐变得僵硬。
“什么,你问我五箱金子够不够?!”宣清砸吧砸吧嘴,笑眯眯地说梦话,“唔呼呼……你说八箱寓意更好些吗,那再、再凑个整,十箱怎么样?”
凌羲光一瞬间僵住了。
怎么可能。
师妹怎么可能真的接受这种人?
凌羲光看着她,唇角勾起一个无比生硬笑容,他忽然很怕宣清开口。
但是,如果她开口,会对他说什么呢?
凌羲光忍不住去想,或许她睁开眼来,会笑容明媚地捧着他的脸,对他说:“师兄,无论他们怎么想,我都会……”
凌羲光顺着她的意,笑问:“都会什么?”
宣清很贴心,似乎怕他站太远听不清,让他俯下身来,确保他能听得清清楚楚。
可是他听见她说:“无论他们怎么想,我都会站在他们这边的,你放心!”
一瞬间,笑容凝滞在凌羲光脸上。
站在他们这边的。
他们这边的。
这边的。
“阿清,你、你说什么?”
凌羲光似乎有些撑不住笑容了,眼眶红红,脸色愈发惨白。
他被自己的想象吓得一时无法回神,直至一只手悄声拉上他的衣袖。
“凌羲光?”
夜间有寒露凝聚,从溶洞壁滴落入暗池,滴滴答答,连带着他的心也起了荡漾。
梦中的宣清脱离了上一重美梦,又跌入下一层光怪陆离的梦境。
更何况,她也未曾想过,自己睁开眼就能看见一个活生生的凌羲光站在眼前!
她不禁愤愤地暗啐道,这魂魄不全真不是什么好事,连梦都这样支离破碎!
不过,他此刻的神情……为何那般脆弱?
“凌羲光,你怎么又来了?”
“阿清想我,我便来了。”他俯下身,抱住少女温软的躯体,内心获得了极大的安定。
宣清一瞬间就记起来了。
她知道,这个就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她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不过这个梦还挺真,她甚至能闻见凌羲光身上的气味。
“凌羲光,”宣清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瞧着他,目光盈盈,盛着一池春水,“我是想你了。”
凌羲光原本疯狂阴暗的心思瞬间被她哄得一干二净,感觉外头的风都凉爽了几分。
他与她脸贴着脸,他甚至能感受到她的气息与自己的逐渐交缠起来,他的面颊逐渐灼烧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确认:“阿清,你真的想我了?没有想别人?”
他纤长的睫毛轻轻颤着,水润润的嘴唇嗫嚅着一张一合,见她一直不回答,又不高兴地耷拉起来,宣清忍不住舔了舔唇,方才干粮吃多了,她有些渴了。
宣清很迷惑地想,别人,什么别人?
莫非是方问渠?
他怎么知道她今天还跟方问渠说话了?
可这真不是她要想的,是别人给的太多了!
见他愈发楚楚可怜,眼角都垂落下来,小睫毛蹭着她的脸颊乱扫,让宣清心里痒痒的。
“凌羲光,你的脸好烫啊。”
她有些受不了诱惑,唇角一勾,悄无声息地张唇含住少年嗫嚅的下唇。
凌羲光的瞳孔倏然睁大。
宣清的小计谋得了逞,她阖着半只眼,一边亲,一边轻轻笑了几声,像只偷腥的小狐狸,听得凌羲光心里轻飘飘,麻酥酥的。
她濡湿的舌尖一点一点地舔着他的唇缝,然后细细品味柔软的唇肉,凌羲光感觉整个嘴巴都麻了,宣清微喘着气,撬开他的齿关,将那无措的舌尖含在自己嘴里轻轻地吮。
少年脑中轰然一声,变得一片空白起来。
湿滑黏腻的舌尖勾着他的交缠在一起,她似乎真的很想他,凌羲光晕乎乎地思考着,本能地将她抱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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