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母让新媳妇给一家人做早饭。
“做早饭?!笑死了,我凭什么做啊,我跟他结婚可不是来你们家当保姆的。”新妻子颐指气使,“我饿了,你们快去做!”
宋家人震惊。
宋母骂她一句,新妻子上去就给她一巴掌。
宋明杰发火,教训她。
新妻子直接就跑回娘家,召来娘家兄弟,揍了宋明杰一顿。
宋明杰要离婚,新妻子的家人当然不允许。
于是,宋家鸡飞狗跳的日子开始了。
新妻子脾气极其差,什么家务都不干,还大手大脚,挣点儿钱全花在自个儿身上,从来不为家庭不为丈夫考虑,是个极度自私的性子。
宋母做好饭,新妻子挑三拣四,嫌这嫌那,吃完饭一撂筷子,就穿着漂亮的衣服出门玩儿。
宋家全家都得供养她,家务宋母干,还得给儿媳妇洗衣服。
她拿着宋明杰的工资烫头买衣服买化妆品吃吃喝喝,不给?不给就闹得他们全家都不消停,家里闹完就在家属院儿闹,再不如意,就要去单位闹。
宋家人欲哭无泪,后来才知道,她之前有过一次婚姻,对方条件很好,婚后受不了她,不到三个月,就强硬地离婚。
之后娘家请人介绍了几个对象,那几家从认识的人中听说她的作风,都没成,再后来也没人给她介绍对象了。
她在娘家,娘家人也烦。
而宋家人永远不会知道的是,郑父牵线,双方一拍即合,帮她“找”了宋明杰这么个有稳定工作,没有其他负担,娘家还能压制住的长期饭票,怎么可能让他们再离婚。
三百块白掏吗?
他们必须锁死。
宋文瑞知道后反应很平淡,父亲有新家庭,过得“幸福”,他们母子就都放心了。
宋文瑞现在是个母亲虽然身体不好,偶尔会有一些小烦恼,但有钱慢慢长大的快乐的小学生。
·
赵萍萍比预期中回来的还要晚一些。
郑家人刚走没多久,赵萍萍就打电话回公社,告诉赵柯一个信息:省城那边儿要优培、优养本地特色种猪,打算扩大原有肉联厂的规模,打响本省肉制品的名声,外销出省。
赵柯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
国家要发展经济,不止养殖业,各行各业都蓄势待发,谁先抢占先机,谁就能在未来占有一席之地。
赵村儿大队不可能放弃农业,专门养猪。
事实上,目前全国任何一个大队都不可能放弃农业。
而在彻底机械化之前,现在的赵村儿大队养一百头猪,就已经是当下能够承受的最高体量,没有能力再扩大规模。
如果想要抢占先机,绝对不能守成,也不能吝啬。
赵柯的志向不在一个赵村儿大队,她想要更多的人富裕起来,赵村儿大队实力不够,就集合整个双山公社的力量,有机会插一脚,必须插进去,努力让养猪成为双山公社农业之外的另一个产业支柱。
为此,赵柯跑了一趟县城养猪场,又跑了一趟省城,跟县养猪场里合作,以县养猪场、赵村儿大队以及县内散猪将近四百头猪,跟肉联厂拿到了一份供猪合同。
合同里,按照当下一头猪的成熟期,他们后年年中交猪的数量必须达到一千头,双山公社则必须达到四百头,才会有后续的合同。
合同拿下来,就是开会。
赵柯回村儿第一件事儿就是问赵萍萍,能不能参加。
赵萍萍斩钉截铁地告诉她:“能。”
赵柯道:“那你回去准备一下,跟家里也沟通好。”
赵六叔夫妻俩得知赵萍萍刚回来没安生养几天胎,又要去公社开会,都很反对。
罗红霞避着在外头干活儿的女婿马盛,劝她:“你都这么大肚子了,养胎要紧,万一累出个好歹,咋办?”
赵萍萍却道:“村里妇女不是一直以怀孕还照样儿下地骄傲吗,我这也不是下地干体力活儿,为什么觉得我不行呢?”
罗红霞一滞,无奈道:“夫妻过日子不能这样儿,一走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回来,又要走,就算你男人支持你,你也得考虑考虑他和你婆家的心情吧?”
“不是一回的事儿,以后这不没完没了吗?”赵建发也道,“马盛一个人在家陪丈人丈母娘,外人咋想,他心里咋想,不真成倒插门儿了?况且你再要强,也不能总跟丈夫一分开就没个时候,这日子能长远吗?”
赵萍萍看着外头任劳任怨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坚持:“我得去。”
“你咋这么倔呢。”
赵萍萍反问:“怎么能不倔?”
赵柯为什么没直接体谅她,让她在家养胎?
赵萍萍肚子平坦地出去,回来肚子已经七个月,这期间她一个人在首都学习,当然很辛苦,家里头都很担心,也提过让她不行就回来,可先天条件没办法改变,如果她因为怀孕了,就退出培训,或者再换一个人耽误了培训时间,或者因为怀孕就理所当然地懒惰,会给别人留下什么印象?
妇女就得待在家里,妇女不如男人方便,妇女不行……
口号喊“妇女能顶半边天”,妇女真的顶半边天了吗?
这次培训,只有三个妇女,赵萍萍发现怀孕并且决定排除万难完成培训,另外两位女同志给予了她很大的帮助,因为她们三个都是跟人挤破头走过独木桥,才走到首都去。
妇女们的前进本来就很艰难,她们得到了难得的机会,再因为自身的原因退缩,那不是断其他妇女后面的路吗?
赵萍萍不能这么自私。
“萍萍姐,你也不要这么沉重,好像我们肩负着多大的重任似的,凭白给自己压力。”
赵柯得知她的想法,笑道:“妇女一定要平衡家庭,是社会层面给妇女的压力和歧视,但压力和歧视又不仅仅是妇女才有,换个角度想想,如果工作是一张考卷,家庭就是另一个科目的考卷,最熟悉最了解的男人是其中一道难题,选择攻克它还是选择跨过去,目的是为了得分。”
“而考出好成绩的目的,又是为了不断地步入到人生下一个更优的阶段,附加题得到的加分成就,就是意外之喜了。”
“大家都在答题,对我们的要求更高,不就是在给我们创造磨砺的机会,让我们更有韧性,能力更全面,生活和工作中更游刃有余,未来获得更多机会吗?”
“你也需要一个稳固的支撑来帮助你不断前进,倔强很有必要,解题方法也不是只有一种,总有办法调和,你是回家了软一软,哄一哄,还是讲清楚利害关系,夸奖、鼓励他一起进步……去说去做嘛,哪有什么身段是放不下的,总好过以后留下遗憾。”
无论是扔过来的石子,还是早就存在的硌脚石,赵柯都要拿来铺路,可铺路不只是为了赶路,还为了看沿途的风景时不颠簸。
领路人心态尤其影响跟随的人。
人在成长的路上,难免会因为认识世界感到不平。
赵柯一贯都是用一种积极向上、乐观轻松的心态在往前走,努力了,得到了就有收获的快乐,得不到,就有勇敢的快乐,就算不想努力,也有懒惰的快乐。
每个人人生的答卷本来就不一样,再不济,还有卷面分。
第180章
常有人或自豪或戏谑或嘲讽地说:男人征服世界, 女人征服男人。
观念已经存在,觉得它在贬低物化,为此而生气,实在没什么必要。
世界承认自己属于某一物种了吗?世界明明就是世界的。
世界要是长了嘴, 知道自己“被征服”, 都得喷一句脏话:得多大的脸, 撒泼碗大的尿, 就觉得地球都是你的了。
谁规定妇女解放一定得走向刚强?谁定义妇女的自身价值?又是谁推着妇女放弃本身具备的优势?
世界是极具包容性的存在,读书见世面, 不是为了接受别人画得圈圈框框, 是为了拓展思想和眼界, 给予个体灵魂上真正从内心出发的自由。
说白了, 拒绝用思想耍流氓。
不受裹挟,自由万岁。
赵萍萍是目前赵村儿大队走出去最远的人,深切地见识到这个时代层层的壁垒和无限的可能。
赵柯自个儿都想一出是一出儿,哪来的资格当思想家, 她从来不灌输观念, 只推他们出去,自行思考,而两个人的平等交流是基于赵萍萍在寻求着自我实现的出口,对彼此都有进益。
赵柯常表现出来的是什么,长脑子是用来思考的,长着一张嘴, 除了吃饭就是拿来说话的。
赵萍萍自个儿琢磨了几番儿, 豁然开朗, 放下无形的负担, 回家就跟丈夫马盛柔情蜜意, 抵足夜谈,哄得马盛春光满面。
她挺着个大肚子跟赵柯出来,村里、公社都有不少人拿身体说事儿。
赵萍萍也不难受生气了,身体情况是事实,正说明她为了公社的发展,无私奉献的精神。
问咋兼顾工作和家庭?吹捧她自个儿有本事能兼顾,吹捧马盛思想进步,一直鼓励和支持她,还积极争取自身进步。
问以后带孩子咋整?往常妇女带娃,筐里一搁,地头一拴,也就拉扯起来了,她这有啥难,她还有爹妈丈夫婆家多方支持,有公社有大队有同志们的支持。
架起来,全都架起来!
这有些熟悉的厚脸皮作风,听到人不由地都看向赵柯。
赵柯满眼无辜,这是他们赵村儿大队社员的自我成长,可不是她教的。
·
第一个会,赵村儿大队队委会加上赵萍萍。
第二个会,在公社,参会主要人员是双山公社合作社的社长以及两位副社长,也就是段书记和吴主任、赵柯,另外还有负责文书记录的程干事和做养猪培训报告的赵萍萍。
公社要抓发展的大方向,农业和养猪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赵柯和县养猪场的张场长一起去省城抢合同之前,他们就开了一次紧急会议,就一个目标:能抢到多少抢多少;这次再开会,则是需要对双山公社和四百头猪进行一个合理的评估和分配。
公社是真没钱。
买农机和开荒就已经掏空公社和各个大队的口袋。
今年双山公社各大队的白菜陆陆续续卖给食品站和酸菜厂,酸菜厂目前拿到的都是小订单,酸菜还没送出去,收益有限。
今年的庄稼长得不错,秋收之后,公社和各个大队都能有一些入账。
可这个钱,还得刨出明年的支出。
双山公社开了大面积的耕地,明年必须都得种出来,不能荒废。
而省城对肉联厂有扶持,对养猪场也有一定的扶持,这是个大饼,县养猪场和赵柯片刻不敢耽误,抢占先机拿下合同,也只得到了一笔有限的定金。
从省城回来,段书记又去县里开会,也只拿到了百分之四十的钱。
这点儿钱,也就够公社买一百只小猪崽。
双山公社挤一挤,也能买个几十头猪。
赵村儿大队现有的一百多头猪,今年冬天出栏,就要卖出去三十,明年还要卖出去剩下的,倒是养了种猪打算自个儿配种繁殖,可他们现在纯属纸上谈兵,理论很丰富,实操还是零。
七十年代妇女主任 第3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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