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总，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一定很讨厌我，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周明清顿了顿，“其实我原本想把对姜予的感情隐藏起来，一辈子都不说出来。但我发现，你其实根本给不了姜予幸福，既然你给不了，我觉得我应该去尝试。”
    俞哲辰冷着声音，“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特意打电话告诉我，是想怎么？让我退出？”
    “倒也不是，我知道姜予心里装的是你，我也知道我这种做法不道德，所以，我就是想告诉你，会和你竞争。”
    俞哲辰道：“你觉得有赢的可能？”
    “我知道我胜算不大，但我还是想尝试。”周明清道：“毕竟最终做决定的，是姜予。”
    周明清这是在挑衅，俞哲辰的后牙槽差点被咬碎，“那我也明确告诉你，你会输。”
    说完，他挂了电话。
    他靠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揉了揉眉心。
    有些烦闷。
    那天姜予生日，他在姜予家看到了周明清，他就有不好的预感。
    那天姜保成还跟他说了那样的话，这很好地证明了，周明清已经让姜予的父母接受了他。
    想必现在姜予的父母都希望他成为自己的女婿。
    他还是小看了周明清。
    平复了一下心情，他点开了和姜予的视频通话。
    只是等了许久，姜予也没接，直到屏幕上提示对方无应答。
    他放下手机，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了，她睡了么？还是在洗澡？
    过了一会儿，视频邀请的提示音响起，他拿起手机一看，姜予打来的。
    他摁下接听，姜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在拂着头发，“刚刚在吹头发，没听到消息。”
    “嗯。”俞哲辰看到他之后，刚刚的那一股烦闷就消失了，心情总算明朗了起来，“感冒好点了吗？”
    “好多了。”姜予走到化妆台坐下，把手机倚着一瓶爽肤水放着，开始抹晚霜，“我今天刚决定了一件事。”
    “是什么？”
    “我下个月十六要参加南城的汉服节活动。”
    俞哲辰没怎么听过这个活动，“那是怎样的活动？”
    “就一群人穿着古装的衣服，在古城里巡游或者游船。”
    “那刚好跟你最近投的古风服饰项目相关。”
    姜予抹好了晚霜，合上了盖子，“对啊，我刚刚还跟他们沟通了，他们说到时候会免费提供衣服给我们公司。”
    “我也有点想去，想看你穿古装的样子。”
    “可以啊，如果你方便的话。”姜予隔着屏幕看着他，“我觉得你一定很适合穿那种白色的交领袍子，然后配个长发，做个发冠，一定超好看的。”
    似乎很满意姜予肖想他，俞哲辰唇角勾起一抹笑，“那你帮我也挑一件，如果我去的话，任你摆弄。”
    “噗嗤，任我摆弄？怎么说的这么邪恶？”
    俞哲辰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姜予，别勾引我。”
    姜予哭笑不得，“想哪去了？这怎么算勾引？”
    “在我眼里，就是勾引。”
    “哦，就算是勾引，那你能拿我怎么样？”
    “等下次见面，你就知道了。”
    “那……任我摆弄？”
    “当然。”
    两人捧着手机，从汉服节聊到项目，又从项目聊到了公司的情况，无话不说，生活中的一些小事都能说很多，仿佛两人还住在一起。
    ——
    将近四月，回南天反反复复，一个春雷打下来，天开始下雨，朦胧细雨和磅礴大雨交替。
    因为下雨，姜予难得不加班，回家自己做了饭，饭后洗了个澡，然后找了部电影，打算度过这个雷电交加的夜晚。
    她随便找了一部爱情片，切了点水果，把平板电脑架在架子上，一边吃一边看。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偶尔一个响雷打下来，闪电能够照亮半边天。
    姜予看电影的间隙朝着阳台看出去，在想，一定是有人在渡劫吧。
    忽然，姜予隐隐约约听到了门铃声，她按了暂停键，仔细听了听，确实是有门铃声。
    是谁？
    姜予走到门后，在猫眼往外看了一眼，他一愣，下一秒，她后退一小步，握着门把手，将门拉开。
    站在门外的男人穿着白衬衫搭配西裤，白衬衫已经湿透，贴着他匀称的身体肌肉，几分性感，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有几缕垂了下来，还在滴着水。
    姜予很震惊，“你怎么……”
    俞哲辰看着姜予震惊的模样，淡淡笑了笑，“出门忘了带伞。”
    他的车停在小区外面，他刚刚一路冒着雨进来的。
    姜予牵起他进了门，“快进来。”
    俞哲辰顺势搂住了她，而后，将她抵在墙上，唇对着她的，吻了下去。
    亲吻时，还不忘顺带关上门。
    姜予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她刚刚吃了梨，嘴里还有清甜的味道，在两人唇齿间蔓延。
    手抓着他湿透的衬衣，姜予仰着脸，沉浸在他的温柔里。
    许久，俞哲辰才松开她，他微微喘着气，微微弯着腰近距离看着她，“你想要怎么摆弄我？”
    姜予咽了咽唾沫，缓了缓气息，“首先，你要去洗个澡。”
    “不如，你帮我。”
    姜予抿着唇，“嗯。”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窗上啪啪作响，与屋内的响声互相呼应。
    疾风骤雨过后，雨势减小，声响逐渐消停。
    俞哲辰在她耳边轻声喊她的名字：“姜予。”
    “嗯。”
    “我爱你。”
    姜予眼眶一热，虽说他们在一起已经一年多，可俞哲辰几乎不把‘爱你’两个字挂在嘴边，他更喜欢用行动来表示。
    姜予也同样不喜欢把‘爱’挂在嘴边，仿佛这个词说多了，就会变得腻味。
    可俞哲辰在她耳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她仿佛真的感受到了他满腔的爱意，注入了她的身体里。
    俞哲辰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在我十六岁的时候，学校的领导说过一句话，我一直都记得，他说喜欢是一种情绪，我们可以对任何我们喜欢的人或者事物表达喜欢，可爱不一样，爱是一种责任。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说‘我爱你’，必须是他能够担负责任的前提下，所以此时此刻，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对你说出这三个字。”
    姜予沉浸在他给自己营造的甜蜜里，“怎么今天这么煽情？”
    俞哲辰没告诉姜予周明清给他打电话的事，也没有要求她远离周明清，他只是明白了，在竞争者面前，他不应该去要求姜予不去选择别人，而是应该努力让她坚定的选择自己。
    俞哲辰说：“我说这番话倒不是纯粹为了煽情，而是我想让你更加有安全感。”
    “我不能保证我给你的未来是百分百完美的，可我愿意用百分百的努力，去让你幸福。”
    姜予总感觉鼻尖有什么东西塞住了，卡在那，说话时，她鼻音很重，“其实，我也很期待和你的未来，就算不那么完美，但一定是我最好的选择。”
    以前她总喜欢追求完美，可随着年岁渐长，她逐渐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不完美，如果一直死磕要百分百完美，只会让自己活得更累。
    能够独立之后，她做的每一个选择都不后悔，因为所有选择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愿意并且能够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
    这一次选择和俞哲辰在一起，也是如此。
    ——
    姜予投资的那一家古风服饰的公司名叫南歌，创始人是一名从小就喜欢传统文化的女孩，她比姜予还小两岁，读的是服装设计，也曾经给国内大品牌设计过衣服。
    她设计的古风服饰，偏向温婉素雅，清新飘逸，很有江南的味道。
    听说他们也要参加汉服节，她连忙让人送来了五六个款式的古风服饰，供他们挑选。
    姜予挑了一套孔雀蓝马面裙，搭配白色的交领窄袖上衣。
    干净利落，和她的性格很像。
    恒悦科技在科技展上遇到的俄罗斯客户一直是姜予在帮忙跟进，客户已经送样测试，要是样品符合预期，他们就会下正式订单。
    最近周明清招了一个外贸，对方是个学商务英语出身的女孩，之前是做家电出口的，智能轮椅还是第一次接触，不过两者之间也有共通点，所以她很快就上手了。
    姜予把客户移交给她跟进，并还简单地给她做了个交接。
    客户那边收到样板之后，想要通过视频会议来讨论合作的事情。
    姜予也参加了视频会议，并正式地把恒悦科技的外贸业务介绍给客人认识。
    结束了视频会议，已经是六点半。
    从会议室出来，周明清说：“姜予，辛苦你了。”
    “小事。”姜予说：“经历了这件事，我觉得海外市场可以提前开拓，可以考虑考虑海外的一些展会。”
    “嗯，你说得对，我也在物色。”
    “那行，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周明清叫住她，他看着她，“已经到了晚餐时间了，你帮了我那么多，我觉得我该请你吃一顿晚饭。”
    姜予笑了笑，婉拒，“下次吧，我还得回去加班，有些事等着处理。”
    周明清也不好再强求，“嗯，那下次。”
    姜予刚要走，周明清道：“对了，我们公司这周六去野炊，我想请你们公司的人也一起去。”
    姜予其实最近也打算组织一次公司团建，但是他们公司人太少了，平时也就聚聚餐，听周明清提起野炊，她倒是挺感兴趣，“那我回去问问其他人，看他们有没有空，我再回复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