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号房间内,靠近墙角的那扇窗户没有完全关闭,微凉的夜风徐徐吹了进来,拂过江可的脸颊。
他本来醉得很厉害,眼梢发红,脸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热气,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像煮了一团浓稠的浆糊。但是被凉风一吹,江可就稍微被扰醒了,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半睁着眼睛躺在沙发上。
他很茫然的看着华丽的天花板,记忆一点儿一点儿的恢复,他想起自己来参加宴会,莫名其妙的和乔美婷喝起酒来,然后就醉得不省人事…
忽然,门外传来了男人交谈的声音,江可吓得一哆嗦,脸色瞬间白了,醉意几乎随着冷汗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门外明显是陆辞和秦朗的声音,可是他们怎么会过来?乔美婷也不在屋里……江可悲催的意识到,他被陆辞的亲生母亲坑了,狠狠的坑了,这个大美人简直就是蛇蝎心肠啊!
可能是心理作用,江可胃里一阵痉挛,他又想吐了。
吱呀——
房门被从外面推开,江可迅速的翻过身,背对着门口,蜷缩起身体,把脸埋在沙发靠枕里,试图靠装睡来蒙混过关。
两道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后便在茶几的位置停住了,两束锐利的目光直直的射在江可的后背上,几乎要在他背上钻出四个洞。
江可大气也不敢出,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马上就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空气几乎凝结,江可感觉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良久之后,陆辞微微叹了口气,他用十分温柔的语气说道:“江可,我知道你醒着,起来跟我们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好吗,我不会怪你的。”
他微微顿了一下,语调变得更加柔和,“这不是什么大事,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江可不敢动,尽管陆辞的态度非常温柔,口口声声说着不怪他,但他本能的感到了危险和恐惧。江可很清楚,陆辞表面上优雅温和、风度翩翩,面对他时总是眼含笑意,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宽容的人,江可相信自己的直觉。
秦朗也说话了,他像一个教导主任似的,严肃的教训道:“江可,这种欺骗的行为很不道德,你必须给我们一个合格的解释。”
很显然他也生气了,江可心中叫苦:完了,连秦朗这种好好先生都发火了,恐怕他今晚难逃一死。
既然装睡这一招行不通,那就只能实行b计划,装醉。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江可的演技在危机时刻迸发了。
他慢吞吞的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回头望向陆辞和秦朗,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抱怨,“好吵……”
陆辞和秦朗的呼吸同时停滞了一下。
跪坐在沙发上的年轻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西装外套已经脱了,里面的衬衫被蹭的皱皱巴巴,凌乱极了。或许是他睡梦中无意识的拉扯过丝带领结,领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胸膛。
他的眼角绯红,两眼醉意朦胧,没有焦距的望着他们,双手乖巧的搭在膝盖上,看起来格外的诱人,简直就是已经端上餐桌的一道珍馐。
陆辞感到下身紧绷,一股邪火嗖的一下窜了上来,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勉强克制住这种原始的冲动。
江可见他们没有动作,便继续演。他艰难的站起身,扶着沙发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装作是在自己家里的样子,四处看着地板,寻找自己的波斯猫。
“…大黑,大黑?你去哪儿了,该吃饭了…”
他踉踉跄跄的走到电视柜前,拉开抽屉,“在这儿吗?”
拿起茶几上的酒瓶,眼睛对着瓶口往里面看,“大黑,你藏哪儿去了?”
接着他又跪在地板上掀开地毯,“大黑?”
最后他甚至开始翻自己的兜,把两个空空的裤兜都翻开,十分苦恼的样子,“猫呢?我猫呢?”
陆辞:“……”
在自己衣兜里找猫,看来确实是醉得不轻。
江可余光瞥到房门是开着的,便踉踉跄跄的往那边走,嘴里嘀嘀咕咕的,“是不是又跑出去了啊,坏猫…”
很快他就挪到了门口,正要趁机出门逃跑时,忽然从身后伸出来一只手,毫不留情的把门关上了。那啪的一声门响,简直就像是一颗惊雷重重的砸在江可那脆弱的小心脏上。
江可身体发抖,趴在门上动都不敢动一下。陆辞在他身后轻声笑道:“坏猫是你吧,还装醉?在影帝面前演戏,你胆子不小啊。”
秦朗也中肯的评价道:“演技确实略显浮夸。”
江可紧张的吞咽了一下,艰难的转过身来,背靠着房门,很怂的举起双手,“好汉饶命,别打我…我可以解释的……”
第十九章 断指谢罪
两分钟之后,江可委委屈屈的坐在沙发上,陆辞和秦朗坐在对面。屋里明亮的水晶吊灯已经关掉了,黑暗中只有茶几上的一盏台灯亮着,惨白的冷光直接照在江可脸上,形成诡异的阴影,颇有种审讯室阴森森的感觉。
就只差头顶挂上一条横幅,上书: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江可是真的怕啊,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缪斯酒店被陆家包场,也就是说这里完全是他们的地盘,杀个人抛个尸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比起不明不白的死掉,江可还是宁愿被他俩联手揍一顿,好歹能保条小命。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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