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信任你？”万方前看着他，声音很轻，“或者说，你值得我相信吗？”
    “可以。”
    “万方前，和我交往吧。”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万方前的脸颊，却被他轻轻的躲了过去，万方前迎着少年受伤的眼眸，嘴唇翕张：“我，不敢相信你。”
    “成东雀，你说的对，我确实对你有好感。”
    “你是我第一个另眼相看的人，我不知道是因为你来自雾椿外面的世界，我把对广阔世界和美好未来的期待转嫁到了你的身上，还是只是喜欢那么简单而已。”
    “但是我第一次见你，就想接近你。因为我到现在只对你动过心，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但我知道我现在确实对你有好感。”
    “但是，狼来了的游戏玩儿太多了，再有善心的人也会变得冷漠。你在我这里信誉值太低了。”
    成东雀讪讪的收回手，像哥做错事的孩子似的不知所措的追问：“那我怎么能提升我的信誉值？”
    万方前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半晌开口：“成安寺。”
    “雾椿的习俗，凡是有情人结婚前必须到成安寺，面对神佛许下此生永不背弃的誓言。”
    “如若背叛誓言，此生生死不再相见。”
    “雾椿镇世世代代都遵循这条习俗，现在距离成安寺这么近，你说值得我信任，你要和我立下誓言吗？”
    大风呼啸，树枝乱摇。
    成东雀喉头滚动，目光对视的静默瞬间，口袋里的手机被连锁的消息静音震动发抖，他悄无声息的按死了手机。
    “可以。”
    成安寺大殿。
    庄重肃穆的神佛像慈悲的俯视着每个前来祭拜的香客。祭台上香炉插着粗香，飘逸着悠悠的青烟，侧殿摆放的长生殿偶尔燃起几点火花。
    殿内只有他们两个，藏着祭台桌子底下的播放机，低低的响着僧人呢喃的诵经声。
    万方前闭目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压低声音道：“成东雀，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成东雀身旁的睁开眼睛，掏出持续不断震动的手机，回复消息，然后关机。
    “不后悔。”
    “好。”
    成东雀直视着神佛像，面无表情的开口：“神佛在上，今日我在此起誓，真心爱护万方前，如果背叛伤害他，中招万劫不复——”
    “此生此世，生死不见。”
    正午时分，僧人撞钟。
    沉闷厚重的钟声层层叠叠向外传播，大殿外无声划过一道闪电。
    万方前俯视叩拜。
    “好，我相信你。”
    ……
    “师傅，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立下誓言。”
    成安寺门口，十三四岁大的僧人看着两位香客离开的背影，不解的发问。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上面挂着一块祈福拍，想过来上面赫然是“万方前”“成东雀”的名字。
    老主持瞥了眼祈福牌，上面用秀气的字写着“未来每天都要好好的，成为并肩同行的人物，好好的一辈子。”留名“万方前”的字体和上面的内容一模一样，旁边跟着“成东雀”的名字，锋芒毕露。
    这块祈福牌系在成安寺里那棵许愿树上，满树祈福牌祈福条，从他在这个寺院以来，从来没有系上去就掉下来的先例。
    老主持视线从祈福牌上移开，路上依稀能看见个子矮一些的香客揽着另一个粉衣少年蹦蹦跳跳的下山。
    “没有劝的必要，这是他们的因果。”
    “心存侥幸、坏恶作乱，种下的恶果最后都会被他们自食其果。”
    小僧人：“那这块儿祈福牌怎么办？”
    老主持转身回了成安寺内。
    “放在长明灯后，帮他们寄存起来，也算求个善果。”
    “等到他们再来的时候，还给他的主人。”
    “好的，师傅。”
    砰。
    成安寺闭寺。
    ——
    “卡——各位老师，雾椿山戏份收工！”
    这段下山的戏份重点不在陆扬清和迟嘉南身上，只用拍他们的背影。
    成东雀在做出保证之后，万方前便相信了他，两个人成了情侣，比以前变得更加黏糊。上山走走停停折腾来折腾去，下山的时候万方前终于不用假装冷漠，直接揽着男朋友的胳膊亲亲热热的离开。
    喊卡之后，迟嘉南还亲亲热热的揽着陆扬清的臂弯，两个人刚走到从寺院门口拍不到的林子后。
    结束之后迟嘉南也没松开，陆扬清借力把人接到怀里，两只手夹住男朋友的腋下，搂着迟嘉南懒洋洋的趴在怀里。
    迟嘉南仰着头，龇牙咧嘴像个冒冒失失闯入城市的小兽，磨着牙齿恶狠狠道：“混蛋成东雀，一路上在和谁聊天，一会震动一下，一会儿震动一下的。万方前听不见，我可都听见了。”
    “这么敏锐。还特意没和你说呢。”
    迟嘉南：“哼哼，我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细致着呢。”
    陆扬清把他翻了个身，从背后怀抱着他，掏出手机，开机。
    噔噔噔，十几条消息蹦出来。
    全是来自宋青屿。
    迟嘉南这才想起来大明湖畔被他们扔在酒店的宋青屿。
    陆扬清将下巴放在迟嘉南肩头，和他解释：“剧情需要成东雀和别人聊天，正好有个现成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