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继续沉溺。
    他是来做任务的，不是来谈恋爱的。
    只是姜洛洛的心里建设还没做足，就感觉到后腰热了热，一只大手覆在上面，轻轻拍了拍。
    像是勾引。
    又像安抚。
    姜洛洛没心情去分辨，他咬了咬软红下唇。
    有完没完？
    他去推祁晋珩的手，但这次对方很识相，没有让他为难。
    覆在后腰上的热度随着离去的掌心退散。
    就像是刚刚那个不经意的动作，只是为了安慰自己。
    姜洛洛痛恨自己胡思乱想，随着老爷子的动作，他跟其他人一样开始闷头吃饭。
    饭桌上除了碗筷相碰的声音，没有任何人交谈。
    吃过早饭，他们一行人又去了祠堂祭祖。
    仪式当真繁琐，常年明着烛光的乌木建筑昏昏沉沉，缭绕着香烛气息，还有世家大族累世积攒的繁华与腐朽。
    一上午都没有能坐的时候，姜洛洛累得双腿又酸又麻，小腿几乎都要颤抖。
    穿过人群，能看见为首老爷子的背影。
    庄严又肃穆，举着几支香。
    他们小辈都在后面，还有一些没太见过的面孔，脸上也都一一带着敬意。
    就连站在他身边的祁晋煜都颇为骄傲，好像是为了拉近距离，祁晋煜抬着脸，一直歌颂祖上的丰功伟绩，说得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姜洛洛哪有心思听他说这些。
    他瘦弱的身板本就经不起折腾，更别说白天累，晚上也睡不好，这会儿听着祁晋煜唠叨，无异于听唐僧念经。
    他身体晃了晃，感觉眼冒金星。
    而旁边的祁晋煜正聊到兴头上，大谈特谈当年的太爷爷是怎么黑白两道通吃，一双眼睛盯着正前方，压根儿就没看他身边新进门的小妻子。
    反倒是站在前面的祁晋珩似有所觉地偏了偏头，看见姜洛洛站不住的摇晃模样，剑眉微不可察地拧了拧。
    但祠堂里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根本就没办法将那个娇娇气气的小少爷抱到怀里。
    眼风再次落到正侃侃而谈的祁晋煜身上，祁晋珩眼神冷了冷。
    没有一刻比现在，让他更讨厌祁晋煜。
    他突然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在昨天晚上让他失踪。
    他更开始后悔，没有在婚礼之前就不管不顾地将姜洛洛名正言顺的丈夫换成自己。
    起码是自己的话，根本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
    电光火石之间，祁晋珩蹙着的眉头松开，继续用那种淡漠又疏离的态度看向祁晋煜，
    “去取卷轴来。”
    祁晋煜正谈到兴头上，冷不丁的被祁晋珩嘴里的话砸过来，有些懵，
    “现在？”
    祁晋珩微微压了压眉毛。
    祁晋煜，“好，我马上就去。”
    反正后面的事情，和自己也没多少关系。
    姜洛洛早就累得快撑不住了，他颤着睫毛看向祁晋煜，正想开口问自己可不可以跟着一块去。
    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祁晋珩反倒下了命令。
    “让弟妹也一起。”
    姜洛洛眼皮跳了跳，乖顺的低了低头，什么也没说。
    只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脖颈，半遮半掩着深色痕迹。
    出了门，祁晋煜脚步如风。
    姜洛洛终于能不站得那么笔直，他锤了锤自己的腿，快步跟着祁晋煜走了过去。
    “洛洛，我们快一点。”
    祁晋煜终于察觉到了他的疲惫，慢下脚步来看向姜洛洛，
    “你和我大哥没见过几次，对他也不熟悉。”
    “他这个人吧……”
    祁晋煜欲言又止，又叹了口气，
    “我们还是尽快把东西给他。”
    姜洛洛点了点头，有些虚弱地说了句“好”。
    “走。”
    祁晋煜去拉他的胳膊，可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个佣人，脚步太快，被石子绊得踉跄一步，“哗”地一下把茶盏泼到了姜洛洛身上。
    温热的茶水透过衣服落在肌肤上，大片的茶叶也随之粘在了面料金贵的小西装，落下大片泅湿的痕迹。
    “你到底有没有长眼睛？”
    祁晋煜咬着牙。
    本来他就着急，这会儿眼睛里更是能冒出火来。
    “算了。”
    姜洛洛挥了挥手，“我去换个衣服。”
    反正他也不想继续再火急火燎地跟着祁晋煜了。
    他的腿撑不住了。
    他迫切的需要休息。
    祁晋煜点了点头，“也好，我自己去。”
    为了彰显做新婚丈夫的体贴，他还专门对着姜洛洛加了一句，
    “老婆，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看着祁晋煜马不停蹄的离开，一旁低着头认错的佣人抬起头来，
    “小夫人，您跟我来，那边给您准备好了衣服。”
    “给我准备好了衣服？”
    挽着发髻的女人点了点头，指了指最近的那栋楼，
    “大少爷给您准备的衣服，说是让我带您过去休息。”
    姜洛洛心底五味杂陈。
    衣服被浇湿了不体面，要回去换的话，得跨越大半个院子。
    他如今累得头晕眼花，双腿软软的没有力气，一路走回去换衣服简直能要他的命。
    算了。
    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带我过去。”